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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章 長歌歎 文 / 李十四

    我之前做過一個夢。

    夢中,身著紅色錦服的女子自城牆落下,大紅的血衣在那個白露為霜的季節尤其顯眼,那個騎在戰馬上的男子,紫袍飄然,半分的面具之下,是無法掩飾的恨意,白衣女子狼狽的穿梭在硝煙之中,眸中隱淚,在倒地的那一刻,終於喊出了這一生的恨意。

    多年後,雁國史書裡寫著這樣一段:蕭禾十二年,雁浮大戰,雁大勝,大浮國主悸,自盡於其帝都城牆之上,浮,國破。而后妃傳裡亦寫著:蕭禾十二年,雁浮大戰,浮國破,雁後,即浮國長公主,悲慼過度,於同年病逝,號孝廉王后。

    冷長歌,浮國長公主,蕭禾五年嫁於雁國國主為後,蕭禾十二年病逝於大浮國破那一日,時年二十三歲。

    世有正史,亦有野史,正史是勝利者的語言,而野史,摻雜著太多個人情感,

    古有野史一書中記載著:琴妄言,大浮國最才華兼備的琴師,於蕭禾五年嫁於大浮國主冷浮悸為妃,蕭禾十二年,大浮國城破,在雁**隊破城而入的那刻,自大浮帝都城牆跳下,一身大紅的血衣,在那個白露為霜的時節尤其顯眼,據說,雁國國主看到這一幕後,一怒之下下令屠城,大浮國百萬子民到頭來還是逃不過命喪黃泉的宿命。

    而大浮公主冷長歌,一身白衣穿梭在硝煙之中,滿天的風沙下,是那張沒有表情的面容,七年,她伴他七年,到頭來卻依舊不敵那個女子,那個女子活著,他費勁心力逗她開懷,那個女子死了,他就要整個大浮為她陪葬,他的一生好像就是為了她而活,可是她卻不愛他,就像他也不愛她一樣。

    她生來只會愛,卻終是愛成了恨,恨既出,不是生離,便死別,長劍沒入黑暗的那一刻,她終是絕了念,若是有來生……

    這注定是一個悲傷的故事,故事中的愛到最後都成了恨,恨既出,不是生離,便死別。

    子卿歸里流出一首單寫冷長歌的曲子,據說是顧阿七之作:

    她長髮如墨,洩下,一世悲歌。

    長安城外沙滿天,他,金戈鐵馬。

    硝煙之間狼狽顏,她,白衣如雪。

    誰人懂,因愛生恨的長劍。

    沒入霜夜,挑起來生的續篇。

    長安夜,夜盡魅林無人眠。

    賦長歌,歌盡瑤池的歡顏。

    夢他年,年華終去不復返。

    淚濕眼,眼眸深處的決念。

    拂桑落地前世安,他,揮劍焚城。

    海棠花謝浮生續,她,忘記前塵。

    葉生城內無人歡,他,孤世獨立。

    笑歎浮生虛妄言,她,冷清如雪。

    誰曾言,前世的恨今生還。

    又是一夜,續寫史書的長篇。

    葉河恨,恨到最後空成悲。

    誰人歎,歎盡浮生伊人散。

    淚癡纏,纏綿到頭終惘然。

    故人散,散盡癡念何人歡。

    白衣霜華長歌歎,他,執念成灰。

    清風已去負流年,她,忘盡前塵。

    誰看見,百年古屋下的靈魂。

    誰人懂,他們的前世今生。

    原來洛於不是不愛長歌,而是他一直以為自己愛的該是琴妄言,直到長歌拿著他的劍刺穿了自己的身體,他才明白,他曾經的愚蠢之極,他悔,卻還是來不及。

    於是他以雁國國主的身份立下一個來生之約,不管冷長歌去到哪裡,他都會至死相隨,伴他一生。

    可是誰都沒有想到,他們還是錯過了。

    前世裡是你負我,而今生,卻是我負了你。

    阿臆,你是洛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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