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牧府主母 文 / 白沙穌三
元之大陸中心區域,這片區域被稱為中居天元的中域天元,與其他三域一樣都以主城命名的。如東為神州,西有天府,北封諸侯……
就在這片浩瀚而又富庶的土地之上,天元城乃是如今大陸最為雄偉,龐大,富饒以及森嚴壁壘的大型城市。
天元城,大姓族氏,牧府內。
在這富麗堂皇的如墜金殿的大廳卻猶如皇宮一般,在這高殿之上,坐著一端莊卓越的美婦人。她身上披著紫金裘絨,頭戴金鱗鳳冠,盡顯她那雍容華貴的氣質。
她此刻有些失神的輕摸著額頭,隨意瞟了一眼地上正戰戰兢兢跪著的牧府銀甲護衛,她語氣平和,輕聲道。「難道還是沒有野兒的消息?」
美婦人就如九天之上金鳳,俯視眾生,一切在她眼中顯得都是那麼渺小。
「回…主…主母,少主定會吉人只有天相!只是,眼…眼下…少主暫時蹤跡全無…」那護衛低著頭,不敢直視面對高殿之上的美婦人,內心一股無形威壓油然而生,竟壓的這銀甲護衛有些喘不過氣來。
護衛心知這牧府的主人個個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人,視蒼生如螻蟻。所以,面對這高殿之上美婦人,他務必每一句話都要小心謹慎。
「誒,你下去吧!」美婦人斜仰在龍椅上,揉了揉疲乏的太陽穴,歎了口氣道。
聽罷,那身著銀甲的護衛如釋重負,領命欠身退下。
美婦人有些黯然神傷,她雖然表面一副神色自若,但內心卻十分焦急,焦急她那懂事的孩兒恐有不測。
這偌大的一個天元城的大族,僅憑她一個女人而治理的有條不紊,這點不難看出這婦人的城府有多深……
美婦人十分頹然的靠在椅子,眼角出現一絲很難察覺的水霧。就這樣一個坐擁一方的大人物,倍受無數人敬仰,卻猶如一個刺蝟,鋒利的外表下藏著一個柔弱的內心,而她又不得不一直扮演下去。
這如狼似虎的環境下,她不得不為她那幾乎不存於世的丈夫挑起重擔。
有時,她也會想:為那薄情寡義的男人所做的這一切究竟值得嗎?
這時,一個僕人裝扮的小斯匆匆跑到大廳,向美婦人恭敬一拜,而後道「主母,三爺他……」
然而這小斯還未說完,大廳外一個十分張狂的聲音出言打斷道。「哈哈!小娃娃!老子給你說了不用你傳!怎麼著見自己侄媳還需要這樣傳?」
隨後進來一精神抖擻的五旬老者,裝束整潔,穿著九紋龍的金色褂袍,而褂袍的領口秀出著龍頭領花十分精美,老者挺著小肚子,步步生風的走進大庭。
見狀,美婦人收起之前頹廢的樣子。一轉回到之前那刺蝟模樣,語氣有些冰冷道「好了,阿蘇你下去!」
小斯拜退。
見僕人退下,美婦人依然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冷冷的看著他這來者不善的三叔。
「呵呵,侄媳啊,這家你掌七年之久了吧?」牧三爺自己很隨意的在大廳內找了個位置,語氣有些陰冷道。
美婦人沒有回答,神色自若,她正等著這三叔的下文。
「老大哥將家族傳位給霄漢,老頭我無話可說,但霄漢太讓我這個當叔叔失望了!當初他不聲不響的離開家族這麼久,僅憑留下的一張信箋……就讓你這婦道人家坐了七年家主之位!到如今,野兒失蹤,我想二哥他也沒理由再擁護你了,這樣一來,你覺得你還能安穩坐下去?」牧三爺語氣十分陰冷,字字誅心。
這牧府的牧三爺,牧府出了名的野心勃勃,一直不喜歡這個掌握整個牧府的女人。他一心想要得到整個牧府,十年前好不容易盼到那牧老大死了,結果這牧府家主之位還是輪不到他,而是讓那個不爭氣的侄兒繼位。雖然他很反對這件事,但很快就被他那強硬的二哥駁回了……於是他又隱忍,直到牧霄漢離開牧府。
那時候,他以為總算又望來了機會。不過,牧霄漢的留信再次打消了他的野心,而他二哥牧二爺卻非常擁護牧霄漢夫婦倆。如今的牧霄漢早已不知死活,牧三爺,白白又等了七年。
這七年之痛,每每心如刀割。
這次機會,說什麼他也不能錯過!
美婦人依然穩穩坐在高殿之上,神色不為所動,只是語氣很冷淡的說道「難道三叔不知野兒為何失蹤?」
美婦人不是傻瓜,他深知他這三叔一心謀取這牧府之主不是一兩天了。因為她的介入,使這老者對牧府魔障念生。她一直覺得有愧於老者,雖然這牧三爺如何為難她,她都沒放在心上。但是,關乎到自己愛子……美婦人也不怕撕破臉皮。
「我…我怎麼知道?」牧三爺有些躁動不安,因為他算是導致小野失蹤的幕後推手。
但老者還是一口咬定與自己無關。
「野兒失蹤前,想來三叔就沒少向他提及霄漢吧!」美婦人語氣十分冰冷,使聽者如墜冰窟。
但凡牧府之人,都不會在牧野面前提及他父親牧霄漢的事情。從而這也導致,牧野對他這個從未謀面的父親十分陌生。在偌大的牧府內,這母子二人雖享受富貴但實則是相依為命。
「……」牧三爺有些語塞,久久不知如何是好。本來興師問罪,如今落得這般境況。
牧三爺起身,有些不自在的看了美婦人一眼,冷哼一聲,故作強硬道「哼!再給你七天時間,若野兒依然未歸!就算天王老子來護著你,你休想再坐上你那個位子!」
說罷,牧三爺氣鼓鼓的走出大廳。
美婦人並沒有對牧三爺的話放在心裡,在美婦人看來這個所謂的婆家她是一點歸屬感都沒有……她拖著疲憊身體緩慢起身,喃喃自語。
「野兒…你可要好好的,無論你在哪裡,母親都要找到你!」
美婦人自牧野失蹤之後,她就再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就這樣,一個可以說是隻手遮天的大人物,就如一個普普通通失去孩子的母親,無助的抽泣著。
她由剛剛得到牧野失蹤的消息而感到憤怒,到之後苦苦等待的兩天時的茫然失措,再到如今對自己的自責,以及對孩子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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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席捲著黑水城的民宅區,風透過門窗的縫隙,嗚咽聲猶如厲鬼在哭泣……
普通民宅柴房內,兩個孩子抱著蠟燭相互依偎著。
畢竟二人都是孩子,同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下,華服少年所有的戒備和冷傲都被夜裡的寒冷吹散了。
何況這天真無邪的小天天?
「師兄,我餓了!」小天天有些委屈道,雖然在一個多小時前他吃了很多,但是就這樣沒有由來的又餓了。
「誒,我也有些餓了。你等等……」華服少年畢竟是做大哥哥的,他也很有做大哥的樣子,雖然,對小傢伙依然一口一個打師兄叫的沒完,對此少年只能無語,但久了也就聽之任之。
「誒!聽著!本少爺餓了!」華服少年站在門口十分囂張的對外面大聲道。
「小子!別給老子瞎嚷嚷!餓就忍著!少讓老子伺候你!」外面傳來一個十分粗狂不耐煩的聲音。
「嘿嘿,餓壞了你拿什麼賣高價?」華服少年沒有閉嘴,反而嘿嘿一笑大有深意道。
片刻少年又補上了一句「想來,老騙子對你交代過的!」
久久,屋外沒有任何回答,只是不一會從破漏的窗口遞進來一小盤肉。
華服少年有些得意的接過小盤,走到正滿眼放光嘴角還流著哈喇子的小天天身邊,伸手遞給他。
此時的小傢伙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一陣狼吞虎嚥……
下一秒,小盤已經見底了。
華服少年頗為無語,見小傢伙依然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少年恨的牙根癢癢,他可一口都沒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