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八 以暴制暴 文 / 秦川黃牛
在李天明廠長的強力推動下，承包答辯會第二天早上就進行完了，承包人很快就確定下來，由楊華馳承包汽修廠，劉薇承包商店，汽水廠和食品廠由原來的兩個廠長承包。勞動服務公司經理馮志遠代表勞動服務公司和承包人簽訂了合同，承包期為三年，特別規定不得分流原有職工，對經濟指標、獎懲、違約等都做了詳細規定。楊華馳在簽字的一瞬間，手中的筆似乎不太聽使喚，他興奮、激動，同時內心充滿了感激，自己剛出校門，就有了一個展示自我的平台，這是多少剛邁出校門的莘莘學子夢寐以求而可望不可及的機會，在這一刻，上天還是垂憐他的。
楊華馳在原汽修廠廠長李延慶的陪同下去汽修廠辦理交接手續。李延慶五十出頭，敦敦實實，說話慢吞吞的，一臉憨厚，是個老實人，一看就沒什麼心眼。也許正是因為他老實憨厚，汽修廠一幫人根本把他不當回事，廠裡管理混亂，年年虧損，如果不是為了讓那二十多個人有碗飯吃，廠裡可能早就把汽修廠解散了。楊華馳對李延慶進行了瞭解，知道他業務很精，是一把維修的好手，勞動服務公司馮經理準備把他調到機關，幫著監管承包單位，楊華馳想把他留下來。於是邊走邊試探道：「李師傅，聽說你要去機關了，這下舒服了，喝茶、看報紙、聊天，享受生活，舒服啊！」「唉，老了，也沒什麼用了，混日子吧，混一天算一天。待在機關有什麼好，閒得發慌，無聊，我這人命賤，是個勞碌命，不幹活還難受，可也沒辦法，只有在機關混混了。」。楊華馳一聽有戲忙說道：「李師傅你看這樣行不行，你留下來協助我管理業務，你是業內老手，我年輕沒經驗，有你幫我管業務我心中就有底了，至於待遇你放心，肯定會比你在機關高很多，怎麼樣？」，「楊廠長你說的是真的？其實我真捨不得丟下自己的老本行，什麼待遇不待遇的，如果你看得起我老李，過會我就去找老馮談。」，李延慶看著楊華馳慢吞吞的說道，似乎不相信楊華馳的話。楊華馳拍拍李延慶的肩膀：「就這麼說定了李師傅，你擔任分觀業務的副廠長，以後業務上的事你說了算。」。「什麼副廠長不副廠長的，有活幹就成。咱們廠裡任務一直不飽滿，偶爾來點活，這幫小子還不好好幹，時間一長客戶都流失完了。現在僅靠廠裡運輸隊和維修附近農民的農機賺點吃飯錢。你來了以後首先要解決任務問題和一幫混小子的管理問題。」，李延慶不無擔憂的說道。「這個你要多出主意，我也有打算，只要咱們一起好好幹，一定能打好我們汽修廠的翻身仗！」，楊華馳充滿信心的說道。
兩個人很快就到了汽修廠，只見工人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有聊天的、有打撲克的、有追逐嬉鬧的，就是沒有幹活的，李延慶剛想喊，楊華馳伸手攔住了他，「走，去你辦公室。」，兩個人在李延慶辦公室坐下後，李延慶想去給楊華馳倒水，楊華馳忙攔住他，「李師傅不用了，咱們抓緊時間，你把員工花名冊、工資總額、主要客戶資料給我，我這裡起草了廠裡下一步的發展規劃、近期計劃、還有管理制度等，你也看看修改修改。」，說著楊華馳拿出了一疊資料遞給老李，老李把楊華馳要的材料也取出來交給他說道：「楊廠長你看要不要先開個職工大會？」，「不急，咱們先把手頭的資料看完，把問題研究好後在說。」。兩個人就埋頭看起了材料。
「嗨，你就是承包廠子的那個小子嗎？」，楊華馳抬起頭，只見門外站著一位三十出頭，身著滿身油污工作服，嘴裡叼著一根煙，眼中流露出不屑地用手指著他問道。老李忙站起來：「小范怎麼說話，這可是咱們新來的楊廠長。」，「狗屁廠長，一個毛頭小子，進了廠看見爺們也不理，官不大架子不小，你他媽的給我出來。」。楊華馳站起來向門口走去，老李忙拉他並向他使眼色，楊華馳向老李擺了擺手。他知道這就是范衛東，是書記的外甥，從監獄裡出來不久，修車手藝不錯，為人仗義，屬於軟硬不吃的主，有幾個青工成天跟著他混，自以為是個老大。楊華馳微笑著走到范衛東面前伸出手：「你好，我是楊華馳，你是范衛東吧，你可是廠裡的業務骨幹，我們以後就在一起工作了，認識你很高興。」，楊華馳說著伸出了手，范衛東把雙手插進褲兜：「呵呵，還知道老子，你叫什麼，化糞池啊？」，四周圍觀的職工哈哈大笑起來，楊華馳臉沉下來，盯著范衛東，：「范師傅，是中華的話，奔馳的馳。」，「呵呵，化糞池廠長生氣了，不知你他媽有什麼能耐承包汽修廠，準備讓老子和西北風去啊。」，楊華馳不動聲色低沉著聲音說道：「有能耐沒能耐慢慢看，」說著提高了聲音對四周的工人說道：「大家散了吧，明天早上八點準時召開全體職工大會，大家不要遲到！」，說完轉身就準備回辦公室，他剛轉過身，後領就被范衛東抓住了，「怎麼想走，話還沒說完呢走什麼走，看不起老子啊？」。楊華馳眼向後一斜，抬起右腳照著范衛東右膝蓋就是一腳，聽說左肘擊在了他的左胸，范衛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他大叫一聲，翻身爬起來抓起旁邊一根粗木棍就向楊華馳頭上砸來，周圍一片驚呼聲。楊華馳微微一笑，向前一個跨步，一隻手伸向空中，接住輪下來的棍子，一隻手抓住范衛東拿木棍的手腕，用力一扣，木棍就到了他手裡，就在范衛東遲疑的時候，楊華馳飛起右腳，又把范衛東踹趴下了，然後他不慌不忙地把木棍雙手舉在空中，稍一用力，木棍一聲脆響就斷成兩截，他扔掉斷了的木棍，拍了拍手，進了辦公室。幾個青工悄悄走過去扶起范衛東，灰溜溜地回車間了。
楊華馳進了辦公室老李長出了一口氣：「廠長，那小子不是省油的燈，他舅舅是書記，怕這小子以後再出什麼ど蛾子。」，楊華馳看著老李笑了笑：「我知道，沒關係，這種人其實好對付，慢慢來吧。」。兩個人就開始商量起廠裡發展來。按照楊華馳的想法，對廠裡維修工按專業進行分組，三人一組，自由組合，按完成任務情況進行考核，只保證百分之八十工資，月底按照考核情況發放績效工資，嚴格考勤制度，規範管理等，老李也提了不少建議，只是擔心違背政策，執行不下去。楊華馳告訴老李他的一套做法是有依據的，沒什麼擔心的，開始可能會遇到阻力，但一定得按此執行下去，否則調動不起工人的工作積極性。兩個人商量完老李就去找老馮去商量他的事去了。
楊華馳喝了點水，收拾收拾東西離開辦公室，他剛出門，陳東開著車進來了，一下車把楊華馳打量了一遍，「馳哥你沒事吧？」，「臭小子我能有什麼事？」，楊華馳笑道。「聽說你和范衛東打架了，知道以你的身手吃不了虧，但還是擔心，沒事就好，你兩過來，叫馳哥。」，陳東後面下來的兩個小伙子齊聲叫道：「馳哥好！」，「你們好，兩位是？」，「這是我的兩個發小，高中畢業沒考上大學，現在也沒有工作，整天跟著我瞎球混，」，陳東指著高個子圓臉微胖的說到城裡找個好地方，哥四個好好喝頓，好好聊聊，上車，走！」，說著，楊華馳就上車坐在了副駕駛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