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十四 浩子身世 文 / 秦川黃牛
劉浩很拙，但只是拙於表面，他的內心其實什麼都明白，只是不善於表達而已。在和楊華馳共住的日子裡，他把家裡收拾得井井有條，乾乾淨淨，每天晚飯安排得豐盛可口而又實惠。做事知道進退有度，不管在家裡做什麼，絕對不會影響到楊華馳。沒事的時候，他就拿著楊華馳大學時的課本，自己翻著看看，偶爾還做做筆記，這一切楊華馳都看在眼裡。
所有的汽車都已經檢修完畢，楊華馳給石凱舅舅打了聲招呼，把車暫時停在二運輸公司的停車場，就等著下月出發。還剩下二十幾天，可管理人員和司機還沒有著落，楊華馳不禁有點著急。這天吃完晚飯，幾個人聊了會，陳東和齊鵬就回去休息了。劉浩給楊華馳茶杯裡續了水，也準備回臥室看書，楊華馳叫住了他。「浩子，咱哥倆聊會，你對自己以後有什麼打算？」，楊華馳問道，「馳哥，就跟著你混唄，沒什麼想法。」,浩子坐下來答到，「汽修廠承包合同我只簽了三年，三年以後我都不知道自己幹什麼。我們都很年輕，得想的長遠一點，我看你對我大學的課本很感興趣啊。」，「馳哥，我挺喜歡看書的，特別是對企業管理知識很感興趣，唉，自己當初年少不懂事，就知道玩，耽誤了學習，沒考上大學，挺遺憾的。」，劉浩不好意思地回答到，「浩子，其實只要你想學，可以報自學考試呀。我給我朋友打個招呼，你去我們學校報名參加自學考試，認真學，三年就可以拿到大專文憑了。」，楊華馳說道，「真的馳哥？那你給你朋友說聲，我去報名，閒著也是閒著，我想學企業管理。」，「沒問題，我明天就打電話，你抽時間去，就說是我兄弟，他會把一切手續給你辦好。」，「謝謝馳哥，我這兩天就去。」。
「浩子，我一直沒問，你父母是做什麼工作的？都是廠裡的嗎？」，「唉，馳哥，怎麼說呢。」，浩子眼圈紅了，「我父親是部隊轉業的，原來在青藏高原服役，是汽車連連長，回來轉業到廠保衛科，母親是隨姥爺下放到廠裡的。兩個人認識結婚後感情很好，父親特別愛我母親，簡直把她當仙女一樣供著，不讓她受一點委屈，生下我後母親不喜歡孩子，不願意帶，父親就把我從小放在鄉下爺爺家，直到文革結束後姥爺平反，母親隨姥爺回了北京，父親才把我從鄉下接了回來，那是我已經十歲了。父親寄希望母親動用姥爺的關係把他也調到北京，可姥爺是個老革命，很正統，不允許母親動用他的關係，讓母親不行就回到父親和我身邊，可母親喜歡大都市和現代化生活。就這樣拖了幾年，母親看著把父親調過去沒有希望，就狠狠心給父親寄來了離婚書，自己去了國外。兩人離婚後父親也沒再找，整天沉浸在回憶中，心煩就喝酒，喝醉了就喊母親，週而復始，五年了一直這樣。我也盡自己的能力去勸他，安慰他，可一點作用也沒有。唉，四十多歲頭髮白完了。」，劉浩說完，眼眶裡滿是淚水。「浩子，別傷心了，你比哥強，哥一個親人也沒有了。唉，上輩人的事情我們沒辦法解決，只有做好我們自己的事了。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商量，我承包了南部山區一條在建公路的土石方運輸，車已經買好了，十六輛，目前就是司機和管理人員沒選好，我想讓你去管理，但是那裡條件艱苦，荒山野嶺的，而且得在那裡待近三年，只有春節才能回來，不知道你想不想去？」，「我去，馳哥，我剛好利用這段時間把企業管理的課程學學，我從小在農村待著，吃苦我不怕。」，劉浩堅定地說，「好吧，浩子，這件事先不要告訴東子和齊鵬，東子愛瞎吹，愛顯擺，齊鵬太精，但不沉穩，因為我現在還承包著汽修廠，所以必須謹慎。你就給齊鵬和東子說你去南方學習進修，是你姥爺安排的。你抓緊把自學考試的名報了，去的時候就把書帶上。」，楊華馳說完，喝了口茶，「好的，馳哥，我這幾天把手頭的事了了，給他們放放風說我要去學習。司機的事我倒有個辦法，我父親的戰友在附近區縣的很多，有的沒工作，有的在農村。我爸和他們一直有聯繫，逢年過節他們還聚聚，如果可以我讓我爸找找看。」，「好啊，這件事得抓緊辦，今晚太晚了，明晚我去拜訪拜訪你爸，和他聊聊，順帶把你的事給他說說，徵求一下他的意見。」，楊華馳說完就站起來，「就這樣吧，浩子，休息吧。」。
第二天下午五點多，楊華馳按照劉浩告訴他的樓號到了他家。劉浩爸爸劉學人知道楊華馳要了，特意早早下了班，準備了一桌子菜，說要和楊華馳好好喝兩杯，劉浩也早早回家幫忙。看見楊華馳來了還拿著兩瓶酒，劉學人忙道：「馳子來了就是看得起我了，還帶什麼酒，浩子有你這樣的朋友我很高興，來，坐下，我們爺三開吃。」，楊華馳說道：「劉叔，這是晚輩的一點心意。」，「不說了，喝酒。」，劉學人舉起早已倒好的酒和楊華馳一碰，兩個人就開喝了，「劉叔，今天我來看看你，順便有兩件事和你商量一下。」，「客氣什麼，說吧，馳子，什麼事？」，劉學人豪爽的說，楊華馳就把他承包土石方想讓劉浩去管理和需要司機的事給劉學人說了說，「吃口菜馳子，這兩件事都沒問題。浩子大了，出去鍛煉鍛煉，年輕人麼怕吃什麼苦，條件艱苦怕什麼，再說和我們當年的苦比起來這算什麼苦。至於司機的事更好辦，我這幫戰友很多沒事幹，空在部隊學了一身好駕駛技術，前段時間聚會時有幾個還托我給找工作。明天我就給你聯繫，找三四十司機容易，而且能吃苦，技術好，聽指揮。」，「太感謝你了，劉叔，你可幫我解決大問題了，我喝一杯。」，楊華馳說完就喝了一杯，「劉叔，你看待遇這樣好不好，第一年每月二百元，第二年每月三百，第三年每月四百，包吃包住。」，「哎呀，太好了，這工資他們在哪裡能掙到，我都有點動心了，哈哈，你說現在每月七八十塊工資能幹什麼，來，馳子，喝酒，叔替他們感謝你。」。
楊華馳沒想到事情解決的如此順利，他高興的和劉學人喝著吃著聊著，聽劉學人講他以前在部隊的趣事，從工作到現在，他覺得這頓酒喝得最舒暢。已經很晚了，劉學人喝得舌頭有點大了，楊華馳忙站起來：「劉叔，不早了，咱們喝了杯中酒，你也早點休息。」，「干、干了。以後浩子走了，你得常來陪叔叔喝、喝酒，聊、聊天啊。「，劉學人話音未落就已經趴在桌子上了，楊華馳忙和浩子把他扶到床上，把屋裡收拾好，兩個人就離開劉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