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十六 為了東子 文 / 秦川黃牛
劉學人是個急性子，加上多年養成的軍人作風，辦起事來乾脆利落，不到兩天時間就把人員落實好了，而且據他講因為想去的人太多，他還進行了篩選淘汰，並且告訴每個人帶隊的是他兒子，，要求那些叔叔們要一切命令聽指揮，發揚軍人的優良作風，一不怕苦二不怕累，確保完成好這次為期近三年的工作任務。
當楊華馳聽劉浩給他講了這一切時，他高興又滿意，心中對劉學人充滿了感激。還有什麼事情沒有想到呢？住宿是施工方提供，吃飯也是和工地工人們一起吃，不過楊華馳知道，工地的伙食一般較差。他想了想，告訴劉浩去招兩個做飯的，最好是夫妻，走上一起帶上到工地，自己的人單獨開伙，一定要讓司機們吃好，不能因為伙食問題讓師傅們抱怨。他又去和施工方經理溝通了幾次，經理答應在農忙時可以適當放緩工程進度，給家在農村的司機放幾天假，好讓他們回家打理莊稼。其實施工隊也有農村人，這些人都是家裡的頂樑柱，農忙時也要回家，經理也就樂得做順水人情了。
現在一切都準備得差不多了，就等著到時間出發了。楊華馳終於可以鬆口氣了，想想自己這幾個月忙得焦頭爛額，雖然很累，卻也取得了很大收穫。幾件事都是順勢而為，在緊要關頭卻都有人鼎力相助，他第一次意識到人脈資源在這個社會中的重要性。是啊，大凡在這個社會上混得好的，都有自己的圈子，圈子裡的人為了各自利益，緊緊地抱成一團，新人想要融入到他們的圈子，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他不禁想起水滸傳中的投名狀。唉，儘管這些都是文明社會中的怪物，但國情如此，恐怕幾十年內沒人能改變了這種現狀，要想事業有成，必須建立起自己的圈子。一步一步來吧，相信自己，總有一天會構建起自己的王國來，自己必須是自己王國金字塔的塔尖。人人都說高處不勝寒，可人人都想去體驗高處不勝寒的滋味。
明天就是中秋節，不逢週末，也不能休息。文革把什麼都搞亂了，中國延續幾千年的傳統節日也不放假，也許在某些人眼裡這就不是節日，中華文明的精髓到底在哪裡？是誰在傳承？這個多變的國家，政治運動始終伴隨著執政黨的所謂發展壯大和國家發展的進程，自己是個小人物，想想罷了。這幾天他讓陳東把準備的節日禮物給勞動服務公司機關和廠領導們送去，順帶也給綜合辦送了點月餅。昨天又和石凱去看了看舅舅，在他家坐了會，楊華馳去時準備了豐厚的禮物，結果讓舅舅給訓了一頓，說年輕人剛創業胡亂花錢，好在石凱在旁邊給自己打了圓場，舅舅才沒再說什麼，告訴他以後不許這樣了。
楊華馳正在胡思亂想，陳東進來了，「馳哥，有件事給你匯報一下，你看行不行。我一個哥們剛才給我打電話說他有幾輛車要改裝，改裝費給的很高，你看咱們能不能接這個活？」，楊華馳嚴肅的看著陳東：「東子，廠是他自己的嗎？要怎麼改裝？有手續嗎？」，「車是不是他自己的，有沒有手續我還真不清楚，他沒告訴我，要不我一會問問。他光說要怎麼改裝，改裝完他要拿到北邊山區煤礦去銷售。」，「好了，東子，告訴你朋友，他的活我們幹不了，你也別再摻和到他的事裡去，以後離他遠點。做人做事是有底線的，東子，在底線上面，做什麼事都可以，但是不能穿越了底線，你給我記住了。」，楊華馳盯著東子說道，「是，馳哥，其實我幾年都和他沒有聯繫了，他不知聽誰說我在汽修廠，昨天晚上很晚了來找我，這事我都沒給老李說，就想著先讓你看看能不能做。」，陳東急忙說道。「好了，東子，此事到此為止。李師傅怎麼樣了？去他家看看他去。」。
李師傅已經出院幾天了，在家休息。老頭回來第二天就要來上班，李苗死活攔住不讓，讓他在家休息兩天再看。楊華馳也讓東子告訴李師傅，讓他在家多休息幾天。兩個人到李師傅家門口時，就聽見李師傅在家喊到：「我這不是好了嗎？還休息什麼，有什麼可休息的？」，「爸，醫生說讓你多休息休息，楊廠長也讓東子給你說了，讓你多休息兩天，你急什麼啊？」，「醫生醫生個屁，一幫庸醫，我這就去上班。」，門打開了，李師傅剛準備出來，看見楊華馳和東子站在門口正準備敲門，「李師傅，我和東子來看看您。」，「快進來、快進來，我正準備上班去呢。」。進了屋坐下後，楊華馳對李師傅說道：「李師傅，我們剛在我們聽到您給李苗喊了，您老就再休息幾天，別著急，等過完中秋看看身體狀況再說。」，「就是，勸你不聽，看你聽楊廠長話不？！」，李苗嘟囔道。「唉，本來昨天我就要去上班，這死丫頭攔住不讓，今天又攔，我好了，沒什麼事，再說我怕影響了廠裡工作。」，「您老身體要緊，廠裡問題不大，您不在我讓范衛東負責，一般問題他還都能處理，您就放心休息。」，楊華馳安慰著李師傅，「那好吧，我就節後上班，你們這幫孩子啊。」，李師傅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哎，李苗，你們百貨公司效益怎麼樣啊？」，楊華馳轉而問李苗，「不行，楊廠長，現在讓個體戶衝擊的銷售量大幅下滑，工資勉強能發出來，我早不想幹了，可我爸不讓，說是正式工作不能丟，我又不敢不聽他的。我們幾個同事人家出去自己幹，就做服裝，從南方進貨，每個月收入比我們一年還多，唉，我爸就是個倔老頭。」，李苗歎道。「平平安安就是福，錢財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夠吃夠花有衣穿就行了，有個安穩的工作多好，你個死女子還彈嫌。」，李師傅瞪著眼睛說道。「李師傅，您說得也對。可年輕人畢竟是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幹點事是好事情啊，你應該放手讓她出去闖闖。現在國家改革開放在逐步深入和擴大，很多人已經開始辭職下海了，正式工、鐵飯碗已經沒什麼意義了。」，楊華馳替李苗說道，「就是，師傅您就是個老頑固，什麼正式工不正式工的，在那都能混飯吃，做什麼事關鍵自己要開心。」，陳東也說道，「哈哈，你小子也敢教訓起老子來了。好吧，老了，思想跟不上形勢了，但李苗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不能自己單干，風險太大，不願再百貨公司干了我也不攔你。」，李師傅說著歎了口氣，李苗高興的就要蹦起來，「謝謝楊廠長幫我說話！」，「什麼楊廠長，以後就叫馳哥。」，陳東用眼睛瞥了李苗一下說道，楊華馳接口道「是啊，李苗，別太生分了，以後就叫我哥。」，說著就站起來和李師傅道了別。
其實楊華馳上次聽陳東說完李苗的情況後就有了想法。他看出來陳東喜歡李苗，就想給他們創造在一起的機會，可李苗在城裡上班，兩個人見個面都不容易。李苗在百貨公司當樓長，管理經驗肯定較為豐富，而劉薇那裡肯定缺少這樣的人才，他就想著把李苗推薦到劉薇那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