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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十二章 皇家臉面 文 / 雲外天都

    永陽公主聲音很悲憤:「王子欽,平日在姑母處你諸多糾纏就罷了,沒想到到了外邊,你竟然做出這等事來!全不顧皇家臉面!全然忘了,君是君,臣是臣的道理!姑父是這樣教你的麼?」

    王齊愷額頭冒出汗來,她這是把此事往王家對皇室不敬之上牽連,如此一牽連,王家連謀逆都可以牽扯得上,忙上前道:「殿下,如真有此事,那也只是小兒一時孟浪……」

    李迥截住了他的話:「王太傅何必心急,此案不是還在審理麼?怎麼,王太傅要代替大公子認下罪來?」

    王芷兒垂了眼眸想,難怪自家這位父親連李迥這個渣都看不上,哪有案子還沒弄得清,為撇清關係,自己倒先亂了手腳了?王子欽是他的長子麼?只怕這些日子,他所煩惱的,是怎麼讓王子欽之事不損害王家利益吧?

    看著王齊愷膽顫心驚的樣子,以及王子欽跪在地上軟成一團,永陽公主心底有幾分抱歉,但轉瞬之間,那些微的抱歉就沒有了,誰叫他得罪了姑母,想要承爵呢?更何況他不過是王府一名庶子,她撇了撇嘴,撫著手腕上冰沁清涼的玉鐲子想,這案子什麼時候才審完啊?可別耽誤了回宮吃冰鎮梅烙子。

    李迥一拍驚堂木:「案犯王子欽,對於永陽公主剛剛的陳述,你有何話可說?」

    王子欽面色蒼白,抬起頭來望了屏風一眼,眼底全是絕望之色,王芷兒心底一沉,心想她這大哥不是又發了呆氣吧?受刺激太過?連這樣的狗屎之事都要嚥了下去?

    難道上次那一巴掌還未曾打醒他?

    幸而王子欽望了那一眼之後便不再望了,垂了頭低聲道:「那一日,草民的確跟隨著公主去了綺香閣,只是公主怕是有所誤會,草民並沒有侵犯公主,也不知公主當時為何忽然間大叫,身上的衣服也無故開了……」

    他這等畏畏縮縮的樣子和永陽公主悲憤而義正嚴詞的指責,便不只差了一個檔次了,只不過,他能將當日之事如實說了出來,倒是難為了他了。

    永陽公主怔了怔,在屏風後大聲抽泣:「大表哥,你為什麼這麼說?難道是本公主冤枉了你?真是笑話,我竟會以公主之尊,來冤枉你一介白丁,本公主圖你什麼?」

    王子欽縮在地上,臉色更是沮喪。

    這下子,他徹底地認真了永陽公主的為人?這樣也好,雖然把他一顆青春自戀之心傷得千瘡百孔。

    先是月娘,再是永陽公主,一層層的打擊,還不讓他清醒?

    王芷兒眼觀鼻,鼻觀心地想。

    李迥一拍驚堂木,「行了,冤不冤,本王要審了才知,證人王芷兒,你且說說,此事發生之前的三日早晨,你的兄長送了什麼東西給永陽公主?」

    王芷兒在屏風後答:「民女記得,當日兄長將一柄扇子送給了公主,那扇子是莫大家的手筆……」

    永陽公主在屏風後呲了一聲:「老是拿這些小玩藝來纏住我!」

    王芷兒慢吞吞地接口:「公主如不喜歡,便不要接了,可當時笑得卻是讓人眼前一亮,連我被公主的笑容晃花了眼呢!」

    永陽公主道:「你胡說!本公主不過是看在姑母的份上給他幾分面子!哪想到他便想歪了!」

    王芷兒恩了一聲:「原來如此,原來是我這個大哥想歪了?」

    永陽公主被她一口氣堵住,堵了半晌也出不了聲,氣得哼了一聲,「皇兄,還跟他們多說什麼!有本公主的證詞還不行麼?」

    李迥聲音清冷:「十皇妹,你這麼心急幹什麼?事情既是牽涉到了王家大公子,當然得查個清楚才是。」

    永陽公主應了聲『是』。

    由皇家之人來審皇家之人,是皇帝成心的?還是因為李迥真不會偏私?

    李迥道:「來啊,傳綺香閣店小二陳牛上堂!」

    陳牛被衙差領著,縮著脖子進了內堂,李迥道:「說吧,把你那日陳述過的情形向宰相大人再說一遍!」

    陳牛臉色煞白,伏在地上抖抖索索,哆嗦著嘴唇,到底把那日的情形說了個清楚,「小的那日正在下面大堂送水,便見著王家大公子一個人獨自上了二樓,那廂房是由被人包下了的,小人原本要阻止,但因王公子是這裡的常客,便想著他或許和那位貴人有約,便沒有阻住,小人提了水壺上樓送水,還沒有走到廂房門邊,便聽見裡邊有人大人嚷嚷,『你這個無恥之徒……」,還聽到了王大公子的聲音,『咱們成了親,便是一家人了……』,小人聽到這裡,心底害怕得緊,急忙提了水壺下樓,便遇上了九王爺您,左思右想,還是上前告訴了您,剩下之事,小人便不知道了……」

    王子欽聽到這裡,臉色更青,指著陳牛,「你這個狗奴才,為什麼這麼冤枉我?我哪裡得罪了你!你從何處聽到我這麼跟公主說話了!」

    陳牛把頭磕在地上,砰砰作響:「王大公子,您饒過小的吧,您雖是宰相之子,便公主也是金枝玉葉,您怎麼能冒犯天威呢?」

    王子欽氣得手腳直哆嗦,王齊愷也臉色鐵青。

    永陽公主在屏風後面又抽泣了起來:「皇兄,您可得替我做主啊,大表哥他那日像魔怔了一般……」

    王齊愷勉強道:「表侄女兒,是我這個兒子對不住你,但咱們都是一家人,骨頭碎了,還連著皮呢,你大表哥有事,想來你母妃也不會高興的,何必叫外人看了笑話?」

    永陽公主連抽咽邊道:「此事我也不想追究的,可大表哥越來越過份了,我步步退讓,倒顯得皇室之人怕了你們王家一般,九皇兄,您說是吧?」

    李迥把驚堂木一拍,「行了,證人都還沒傳完,王太傅何必心急?本王一向辦事公正,定罪之前,定會讓人心服口服,來人啊,傳南順上堂!」垂了頭望定王子欽,「這一位,是你的貼身書僮,店小二之言,或許有些許偏差,那麼,你的書僮所述證詞,定會沒什麼偏差了吧?」

    王子欽滿臉都是惶然:「但憑王爺作主。」

    「來啊,把南順帶上堂來。」

    南順垂了頭站在堂前,看了王子欽一眼,又轉頭朝王齊愷望去,撲通一聲跪下:「老爺,老爺,是小人不好,小人沒有看住少年,才讓他做下這等不逆不道之事來,小人對不起您!」

    王齊愷聽了此言,臉色沉得滴出水來,一腳便向南順踢了去,臨到頭了,省起這是公堂,這才縮回了腳,慢慢地道:「把你當日所見之事,一一陳清,無論這孽障作過什麼,本官絕不會估息!」

    說完,眼睛如鷹鷲一般地盯著王子欽。

    他這是要捨棄王子欽了?王芷兒心底一冷,她這個父親,果真是六親不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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