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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十六章 王爺死忍很幸苦 文 / 雲外天都

    陳留長公主想不到平日裡自己些微重些話便嚇得索索發抖的王啟兒會如此倔強,竟敢在大堂上和自己駁嘴,她的額角又開始突突直跳,心中便又有了種控制不住的感覺。

    是王子欽的那番話!

    她狠狠地盯著他,三言兩語而已,為何只有三言兩語,事情就不由自己掌控了!

    她當然不知,今天所得的結果,是王芷兒給兩位妹妹上了許多日眼藥的原因。

    室內空氣如凝膠一般沉靜,王子欽卻是咳了一聲:「母親,您雖著急,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正如三妹妹所說,那位絳紅衣衫的女子,是不是二妹妹,她也弄不清楚,但現在我們卻知道了一件事,便是,那一晚,父親走後,另有人進了三姨娘的院子,如此說來,父親便不是唯一的疑犯了……」

    他終於直指王太傅為疑犯!

    這是陳留長公主想要得到的結果。

    是她想讓王齊愷厭棄這位庶子的方法。

    可這兩個詞兒,彷彿來得太遲了一些,太沒殺傷力了一些,此時此地,王齊愷還怎麼會在意這兩個字?

    他的眼底甚至露出很感興趣的神色。

    自是沒有人認為這穿絳紅色衣服的女子是王鳳兒。

    李迥皺著眉頭望著堂中央意氣風發的王子欽,很有些似曾相識之感,當然,他所謂的似曾相識,並不是指他那張看了就讓人討厭的臉……而是此時的王子欽,多麼的像當日將永陽公主堵得啞口無言時的王芷兒哪。

    他死忍住了不把視線往一邊靜靜坐著的王芷兒那邊去,只道:「既如此,便請事中大人將本案說個明白。」

    王子欽道:「至於真正的真兇,其實這屋子裡其實大半的人心底都很清楚……」他目光閃動,視線將屋子裡的人一一掃了去,最後收回了目光,「他們自是不會說的,所以,我們便只有從屍首上著手……」

    陳留長公主一聲冷笑,「欽兒,你可別故弄玄虛,三姨娘是中毒而死,仵作不是已經驗得清楚了麼?」

    王子欽神情恭敬:「兒子一開始也以為她是中毒而死,可昨兒晚上,兒子又去查驗了范氏的屍首,卻意外發現王秦月王大人當時也在驗房,停留良久才離開了,兒子感覺,他似乎發現了什麼?但以兒子和他的交情,他是不會說的!所以,兒子便決心要自己查了出來……王秦月大人到底發現了什麼呢?」

    如果王秦月還在這屋裡,一定會想方設法辯解,可他沒在這屋子裡,所以,只得由著王子欽胡說。

    陳留長公主心底一跳,朝王子欽望了過去,弄不清楚他說的是真還是假……王秦月真的出了這麼大個紕漏?那他還出了什麼紕漏?

    王子欽道:「可兒子並不懂得驗屍,在那驗房查了良久,也沒查得清楚,兒子很著急明日的限期破不了案,會被打得屁股開花,因此……我便去了四妹妹那裡,想找她來再問問當時情形,可讓我驚奇的是,四妹妹沒在房間裡……」

    王如芸聽了此言,吃了一驚,「大哥,你昨日去找過我?」

    王子欽點了點頭,「是啊,你沒在,所以,我便徑直進了三姨娘的房間,那間房打掃得很乾淨,但我卻發現,床頭櫃那靠牆的一處,有處不明顯的血跡……」

    王如芸眼神閃爍不定,面色越發蒼白,不由自主地望向側邊……

    王子欽說完這話,便拿眼角直望王芷兒……接下來怎麼說呀?

    王芷兒向他做了一個手勢,他吃了一驚,便接著道:「我原以為那血跡或許是有人啪了吸血蚊子拍上去的,可誰知道,我搬開那床頭櫃,卻發現了更多的血跡……」

    嚶地一聲,有人輕呼出聲,巡聲望去,這聲音卻是王鳳兒發出來的,她強作鎮定:「大哥說得太讓人意外了……」

    王子欽道:「二妹妹並非因為此事太過意外而驚呼出聲,是因為你早已知道了這結果而出聲,是吧?」

    王鳳兒厲聲道:「你胡說,我怎麼會知道!你胡亂攀咬,主觀臆測,這便是你辦案的手法麼!娘,他這樣冤枉女兒,您就不管麼?」

    陳留長公主狠狠瞪了她一眼,道:「你急什麼?你大哥又沒說什麼!」

    王鳳兒倏地一驚,心知自己這麼著急,反而亂了方寸,可她一聽見那床頭櫃有血跡,心便慌了,再加上老三直指那穿絳紅衣衫的女子……她便有了種不祥的預感,心撲通直跳。

    王子欽被王鳳兒一翻指責,也有些慌亂,直至看向王芷兒,望進她如水一般沉靜的眼眸裡,這才略為鎮定,他不知道她是怎麼知道這一些的,彷彿她身上有股神秘力量,使得世事百態在她眼底一一曾現。

    莫名的,他便感覺安心,心底信心十足。

    王子欽靜靜地道:「不錯,二妹妹,你太著急了,你已經知道了結果,搬開櫃子,牆上會有血跡,這沒什麼稀奇的,如果二妹妹那晚上真的去了那裡,知道了這件事,便沒有什麼稀奇的了……」

    王鳳兒精神已繃成了一條線,聽了這話,差點兒昏了過去,哆嗦著嘴唇指著他道:「你胡說,你胡說,我哪有去過三姨娘那裡!」

    她說到此處,忽覺不妥,望向台上,便見陳留長公主陰著臉直盯著她,而李迥卻是眼神銳利,讓她頭頂發麻,而王齊愷眼神冰冷。

    她忽地明白,她一再的失態,落在他們的眼底,已是做賊心虛。

    可她為什麼會失態,她從來不會這樣的!

    平日裡,就算再恨著什麼人,她臉上也帶了微微的笑意,只是藉著王啟兒來處置他們!

    所以,在王府,她才得了個賢惠仁厚的閨名,與王啟兒的刁蠻任性完全不同。

    她忽感覺渾身一陣冰冷,身上的衣衫彷彿被剝除乾淨,把她原本的面貌**裸地呈現於人前。

    王子欽直視於她:「二妹妹,你又太過著急了,我這不過是推測,推測你如果去了那裡便會知道……就如我推測父親剛剛如果沒有後面的證據,便會成為殺人嫌犯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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