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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第二百八章 各趕行程 文 / 閒聽落花

    「我們上清門這外門、內門其實沒大分別,弟子剛拜進山門時,都是外門弟子,蹲蹲馬步,吐氣納息,先強身健體,練個三五年,那些天賦悟性好的,就能找內門掌門去闖內門試煉這一關,過了這一關的,就是內門弟子,當了內門弟子就可以專心練功了,除了日常用度由上清門供給,還有銀子掙。」

    「還能掙銀子?怎麼掙?當保鏢?」李小ど聽的興致十足,

    「不是,上清門內門弟子當保鏢,請的起的可沒幾家,教外門弟子功夫,這個幾乎所有內門弟子都做過,護門內的船隊、商隊出行,還有別的活,反正多的很,我懶的管這事,也不大清楚。」呂豐懶散的揮了揮手,李小ど歪頭看著他,想了想,接著問道:「那上清門有女弟子嗎?」

    「有,不過極少,說來也怪,這女弟子雖說少,可幾乎個個能通過內門試煉,功夫還都不錯。」

    「這也有道理在,能離家拜到上清門學功夫的女子,必定都有些不同尋常處,要麼性格極堅強倔強,要麼就是萬不得已,極堅強的性子和沒有退路這兩條,不管哪一條都能讓人奮進,自然學的好。」李小ど想了想解釋道,呂豐隨口『嗯』了一聲,他對這緣由沒興趣,李小ど看著他笑道:「若是這樣,我求你件事。」

    「你說!」呂豐微微直起上身,一下子來了興致,

    「你這趟回去看看能不能幫我留心找個合適的人,當然女的最好,功夫要好,脾氣要隨和些,有點眼光見識,不能太古板,那種特別注重出身門第,整天拘泥於規矩禮法的一定不能要,我想請回來教人學功夫。」

    「你要學功夫?不會找別人,我教你!」

    「不是我學!我才懶得學這個,我是想唉呀,跟你一時說不清楚,你就當是教我那些丫頭們學功夫好了。」

    呂豐若有所思的看著李小ど,沉默了片刻,才笑著說道:「我知道了,你放心,我回去跟小師姑說說,看她肯不肯出山幫你,小師姑功夫比我父親還好,最難得的是性子好,愛說愛笑,不像別的女弟子,整天板著張死人臉,小師姑肯定能和你處的來。」

    「不用你小師姑這樣的!千萬不要!」李小ど嚇了一跳,忙擺手拒絕道:「就是教幾個丫頭學功夫,哪敢用你小師姑這樣身份尊貴之人,你就隨便幫我尋個功夫好點的內門女弟子就行了,可千萬別讓你小師姑來,來了我也不敢用!」

    「你別管!有我呢!」呂豐揮著手,豪氣十足,李小ど頹然無語的看著呂豐,就知道找他幫忙必定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果然!請他小師姑出山,就是來了,她也只好當菩薩高高敬著,真要讓上清門現任天師之師妹,下任天師之師姑教一群勾欄女伎學功夫,她是不想活了!

    第二天,直到日上三桿,李小ど和呂豐才各自收拾好行李,呂豐帶著十幾個小廝長隨,隨身帶著行李,和李小ど一起出了鹿港鎮,揮手作別,一行十幾匹馬,往南方風捲而去,李小ど一行幾十輛車,悠悠然然往楚州行去。

    開平府外,雲高風清,樹綠花艷,已經是一片盛春之景,離南門不遠處,一行七八輛車正停在路邊歇息,車前,林先生輕輕搖著折扇,正和一身俗家打扮的智靜遠遠看著開平府說著話。林先生面容清瘦,人也黑老了許多,一身天青灰細綢長衫,智靜黑是黑了許多,卻沒見瘦,一件黑灰竹布長衫緊裹在身上,頭上戴著頂寬大的黑竹布萬字帕頭,瓦稜樣的帕頭頂在那顆圓大的腦袋,顯出幾分滑稽的意思,智靜手裡拿著把蒲扇拍著風,遠看著城牆,正歎著氣說著話:「到這城下,我這會兒心裡,就跟那卦上說的一樣,咱們這趟真就是風蕭蕭易水寒。」林先生慢慢搖著折扇,沉默了半晌,才聲音低落的說道:「啟程那天就沒做別的打算,事到頭上,不能不做,不得不做,若天祐我吳國,此行必有所獲,若天要亡吳,你我已盡心盡力,死活都能安心了。」

    智靜長長的歎了口氣,兩人看著開平府,沉默了半晌,智靜轉了話題:「肖夫人的事,我心裡總沉著愧疚。」

    「這不怪你,怪不得你,當初唉,當初他娶肖夫人的時候,我剛成親沒兩年,他帶著肖氏到我府上,說要兩人一同進京赴考,肖氏要變賣奩田湊進京的旅費,他求我先買下,往後發達了再贖回去,那到底是肖氏的奩田,兩人站在一處,一對金童玉女,一言一舉間,默契非常,就是神仙眷侶,也不過如此算了算了,不說這個,肖夫人死那天,他也嚥了氣,過兩年就是一抔黃土,繁華富貴,不過如此。」林先生傷感非常,智靜手裡的蒲扇一下下拍在肚子上,半晌才跟著重重歎了口氣。

    「走吧,進城吧。」林先生跺了跺腳,低著頭說道,智靜『嗯』了一聲,跟在林先生後面上了車,長隨護衛趕著車,不緊不慢的進了開平府南門。

    李小ど悠悠然然,從鹿港到楚州兩天的路程足足走了五天,一路上吃的好喝的好歇的好玩的好,直到第五天傍晚才進了楚州。

    楚州城牆高城深,卻並不繁華,離城很遠,李小ど就透過綃紗車簾,遠遠看著楚州城,城裡城外一片安祥悠然,並不見調兵遣將的風起塵飛,看來,大皇子和吳太后的爭戰還沒波及到這裡,也不知道現在戰況如何了,李小ど看了一陣子,放下車簾,出了一會兒神,直到車子進了城門,才重又透過車簾仔細查看著街道兩邊。

    南寧尋了楚州城最好的客棧安置下,長遠和西安各自出去了,等李小ど沐浴洗漱乾淨出來,兩隻都裝的滿滿的匣子已經遞進來了。李小ど盤膝坐到榻上,一邊任淡月絞著頭髮,一邊拿起只匣子仔細看了看,打開匣子,取出信,查看了封漆挑開,信是蘇子誠寫來的,不長,先說了自己的安排,然後催促李小ど盡快返回北平,李小ど挑了挑眉梢,將信扔進化紙盆裡,又拆開第二封,還是蘇子誠的信,自然,長遠和西安送過來的,也不可能有別人的信了,信中還是先說了自己到了哪裡,看了哪一處軍營,問她到哪裡了,然後催促她盡快返回,一連拆了七八封,都是一般無二,李小ど看的打起了呵欠,算著這信簡直是一天一封,他也不嫌煩!直拆到最後一封,李小ど看了幾行,一時怔住了,急忙又看了一遍,一下子跳了起來,淡月剛捲好股頭髮,嚇的趕緊鬆開手,帕子一下子被甩到了地上。

    李小ど一邊跳一邊叫:「快叫長遠!」落雁嚇的腳軟,急奔出去叫人,片刻功夫,長遠急奔進來,李小ど披散著頭髮急問道:「從這裡到開平府要幾天?」長遠雖說莫名其妙,還是飛快的答道:「照姑娘的走法」

    「別照我的走法!要快!」李小ど舞著手的信叫道,長遠忙躬了躬身子答道:「若是騎馬,急行軍,三天就能趕到韓城,從韓城到太平府,再急行軍的話,差不多五天能到開平府,若是坐車,路上緊一點的話十一二天能趕到韓城,從韓城到開平府,要小二十天。」

    「就是說,從這裡到開平府,快的話,二十七八天能到?」

    「是!要是順利的話。」長遠答道,李小ど輕輕吁了口氣,想了想吩咐道:「從明天起行程要緊一緊,我要在下個月二十日前趕回開平府,明天城門一開就啟程,你和南寧看著安置好每天落腳何處的地方,最好十天內趕到韓城。」長遠滿臉愕然,連眨了幾下眼睛,忙乾脆答應一聲,出來怔了半天,才搖著頭去尋南寧西安安排行程去了。

    李小ど長長的呼了口氣,伸著胳膊倒在榻上,落雁拍著胸口抱怨道:「五爺下回別這麼一驚一乍的,我還當出什麼大事了,心都快跳出喉嚨了!」

    「怎麼沒出大事!這武舉試原本說是在科舉後,在五月底,離現在還有兩個多月,咱們盡可以一路遊山玩水,吃好睡好,慢慢回去,可現在,王爺來信說,這武舉試要改在科舉之前,要改到四月下旬!這要是趕不回去,可不就是出大事了!」李小ど晃著手裡的信說道,海棠正用帕子墊著手,端著鈍盅往小碗裡倒花生湯,倒好花生湯端過來,見落雁滿臉茫然,笑著解釋道:「咱們家二爺要考今年的武舉試,上一場二爺考了個武解元呢,姑娘早就打算著了,無論如何也要趕回去給二爺助威去。」落雁明白過來,一邊取了支簪子遞給淡月給李小ど綰頭髮,一邊笑道:「這也真是的,好好兒的,怎麼說改就改了,近的也就算了,那外鄉遠的,萬一趕不過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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