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第二百二一章 稱心如意 文 / 閒聽落花
「爺英才天成，天底下哪能您不知道的事？真沒有，就是誇您，水巖你還不知道，拿你當偶像敬著的，我麼，也敬著您的很呢，呂豐麼，你是他小師叔，他敢不敬著，你就打他！還怕打不服他！」
「拿我當土偶木像啦？」蘇子誠又氣又笑，李小ど拉著他的衣袖，一邊拉著他往回走一邊笑道：「土偶木像不是神仙就是聖人，可不得了，好了，咱拉趕緊回去，那灰灰菜我知道，回去用開水燙一燙涼拌最好，那豬母菜是個什麼東西，我還是頭一回聽說，回去問問大余認識不，咦，你們知不知道？」李小ど說著，轉頭問著南寧等人，南寧忙陪笑道：「這豬母菜是咱們北平的俗稱，這菜能入藥，還有個大名叫馬齒莧。」
「原來是這個東西！那我知道了，這馬齒莧是樣好東西，回去讓大余多放雞蛋，再加一點點麥粉，煎的黃黃脆脆的，可好吃了！」李小ど轉頭看著蘇子誠，笑顏如花，蘇子誠被她的笑顏和家長裡短的閒話說的心情輕鬆而安適，一邊笑一邊點頭：「這吃上頭，就沒你不知道的！」
「也有，天下之大，不過不多就是，民以食為天，這是大事！」李小ど心情輕鬆的說笑著，落雁說的對，說開了，至少自己沒了顧忌，這樣日子才能過的輕鬆自在，自己在這一世別無所求，只求個自由而自在。
李小ど的輕鬆讓蘇子誠也跟著輕鬆而愉悅，兩人一路說笑著回到驛站，李小ど進了二門，尋了個婆子問了路，逕直往廚房方向過去，南寧拎著籃子緊跟其後，蘇子誠搖著折扇，也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往廚房走去，後面的小廝們自然不敢先行散去，忙一路跟著往廚房過去，在廚房門口站了一片。南寧將籃子送進廚房出來，趕緊揮手屏退眾小廝，只留了兩個小廝在門外等著聽傳喚。
海棠根本不認識這是什麼東西，大余遲疑了好大一會兒才認出一樣來，李小ど只好零亂的說著聽一句看一眼得來的那些做法，然後細細描述了口感，吃起來如何如何如何，大余到底是水準極高的大師父，涼拌灰灰菜試到第三回，就拭出了李小ど所說的正統味兒了，那雞蛋煎馬齒莧就簡單了，李小ど滿意的撤出廚房，蘇子誠站在李小ど身後，這才明白李小ど這指揮做菜是怎麼個指揮法，好不容易忍到出了廚房，直笑的差點連折扇都捏不住，李小ど也不理會他，回去洗漱換了身蔥黃衣裙，收拾乾淨出來，南寧早就在院門口等著了，引著李小ど進了正院，東平忙指揮著眾小廝上了菜飯。
蘇子誠挾了塊馬齒莧雞蛋餅，左看右看看了半晌，才試探著嘗了一口，品了一會兒，驚訝的讚歎不已：「還真是鮮美可口，難得！」李小ど顧自盛了碗清雞湯，將比銅錢略大、煎得兩面焦黃的馬齒莧餅泡進去幾隻，就著涼拌灰灰菜吃了半碗，蘇子誠見她吃的香甜，也學著泡了半碗吃了，兩人吃完了滿滿一碟馬齒莧餅和涼拌灰灰菜，喝了一碗清雞湯，旁的菜竟一點沒動。
兩人吃好，北慶已經支好紅泥爐準備沏茶，李小ど忙問道：「北慶會泡普茶吧？」北慶笑著點頭答會，李小ど笑盈盈的吩咐道：「我那裡收著些上好的普茶，讓人拿來，不要研末，那些渾渾的茶湯最難喝不過，這些茶裡，我就覺得普茶好。」蘇子誠高挑著眉梢，敢情自己從前那些好茶，都是明珠投暗了！
兩人坐在院子裡，慢慢喝著茶，蘇子誠看著李小ど，思量了片刻，這事還是早些和她說的好。
「今年春天，南越南江幾個郡大旱，已經一個多月滴雨未下，我調了汝城守將姚明廣駐兵梁越邊地，讓他裝作要蓄力攻擊，這一陣子常以散兵攻入南越試探，南越如今南兵北調，池州壓力驟減，如今池州府已經詔宣吳貴妃謀殺先皇，篡改遺詔，大皇子也已經自立為帝，正調兵準備攻打太平府，太平府那邊「蘇子誠輕輕笑了起來：」吳太后給我寫了封信，倒也親熱，好歹也是親戚，以借兵試探。」李小ど凝神聽著蘇子誠的話，蘇子誠轉頭看著李小ど笑道：「我回了信，以她的實力，大皇子自不在話下，也沒給她實信兒，你這一趟太平府之行功勞極大。」蘇子誠突然轉到了李小ど身上，李小ど意外的看著蘇子誠，靜等他往下說。
「我和大哥商量了幾回，你這份功勞若不厚賞，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可若重賞，你畢竟是女子，又不能為官，且太平府之行，又隱秘不可言，我想先和你商量商量，就以金銀為賞，你看如何？」李小ど聽的心頭狂跳，金銀為賞！這是她做夢都在想的好事！李小ど咬著嘴唇，壓著心底的驚訝和驚喜，沉默了片刻才看著蘇子誠試探道：「能賞多少？」蘇子誠猶豫了一會兒，看著李小ど答道：「黃金萬金。」李小ど眉宇頓時飛揚起來，綻放出滿臉笑容，不停的點頭答應道：「就黃金萬兩！那就黃金萬兩！旁的我什麼也不要，就要這黃金萬兩！」蘇子誠愕然看著一臉狂喜的李小ど。
李小ど舞著手興奮的好大一會兒才漸漸平靜下來，抓起杯子連喝了大半杯茶，滿臉滿眼的笑意，看著蘇子誠又是笑又是感歎的說道：「你不知道，我有好多好多的打算，就是苦於沒本錢，一件也做不了！這下好了，有了這黃金萬兩，那就什麼都有了！不過三五年，你看著吧！這黃金萬兩就能翻出十萬兩、二十萬兩來！我這生意就能鋪的到處都是，還要鋪到海外，我準備建只船隊，建只最大最厲害的船隊，飄洋過海掙大錢去，鹿港往南，離大陸不遠，有好多樹林豐茂的島嶼，等我掙了錢，多養保鏢，占只島住去！唉呀！一定要在島上種滿桃花，就起名叫桃花島！」李小ど自說自話，自己和自己說的笑的前仰後合，蘇子誠眼角微微抽了抽，看著手舞足蹈的李小ど，突然一股濃濃的悔意衝上來，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李小ど那些亂七八糟的打算聽得他心情一點點煩亂、惱怒而越來越煎熬起來。
「黃金萬兩啊！」李小ど重重拍著椅子扶手，又是一聲興奮的感歎，往後仰倒在搖椅裡：「換成白銀就是十萬兩！到底是皇家有錢！咱們說好了，就黃金萬兩了！」李小ど微微抬頭看著蘇子誠確認道，蘇子誠似是而非的『哼』了一聲：「不過先聽聽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黃金萬兩！多好啊！」李小ど伸出手指一個個曲伸著：「事情要一件一件做，第一，先回去看看織坊的貨品，若不比太平府差，就加一萬兩銀子進去，要做就要做大了，還要在開平府開間鋪子，既然有了錢，這鋪子就得開得氣派些，下半年就把分號開到淮南路和梁地去！第二，落雁這邊最花銀子，買宅院就是筆大支出，還有別的，少說也得兩萬兩銀子，寬著些，給她兩萬五千兩，再建只船隊，算了，建船隊這些銀子還少得多了，先造兩隻船吧，兩隻船一起出海，有什麼事也好有個照應」蘇子誠被李小ど做夢般的細細盤算盤算的心煩意亂，臉色也越來越陰沉，忍不住煩躁的打斷了李小ど的話：「你一個姑娘家，做這個生意做那個生意，你要這麼多銀子幹什麼？十萬兩銀子還不夠你用一輩子的？」
「這你就不懂了吧！」李小ど轉頭瞄著蘇子誠：「坐吃山空，這是一，其二麼，做生意掙錢，就跟你攻城掠地一樣，這中間也是自有樂趣，其實十萬兩銀子真不夠我過一輩子的，再說，錢多了也好做點善事不是，像剛才那個婆子，她家有個小四，聰明卻沒錢上學，往後我掙了錢，掙了足夠的錢，就在各地建義學，請真正有學問的大家來上課，窮人家子弟只要肯學，不用交束脩，我還供他一天兩頓飯，女孩子也可以來上，若再有錢，就修些濟貧濟老院啊什麼的，你看看，用錢的地方多著呢！不掙錢不行啊！」李小ど順口說著，蘇子誠卻只盯著一句話問：「十萬兩銀子還不夠你過一輩子的？」
「嗯，我不是說了麼，我要修一座桃花島，怎麼夠？唉呀！黃金萬兩啊！好了，天晚了，我就不多打擾你了，明天咱們早點啟程，回去開平府還有好多好多事！你說是吧？」李小ど站起來，輕快的轉了半圈，衝著蘇子誠曲了曲膝算是告了辭，腳步輕快的出了院子。
蘇子誠跟著站起來，遲疑了下，幾步跟上李小ど，也不說話，只一路緊跟在李小ど身後，送她回到偏院，李小ど笑著曲膝謝過，看著她進了院子，蘇子誠也不停留，背著手垂著頭回到自己院裡，站在院子裡發了半天呆，才拖著步子進屋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