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第二百三七章 名列前茅 文 / 閒聽落花
第二天一早，李小ど換了長衫，在銅鏡前轉著看了看，吩咐取了把折扇出來，自己拿在手裡裝模作樣搖了搖，海棠笑不可支：「姑娘別搖了，再怎麼搖看著都是姑娘家！」李小ど白了她一眼，『啪』的收了折扇，點著海棠幾個轉頭吩咐紫籐道：「給她們幾個一人備兩身小廝衣服，要乾淨好看，往後好跟著我出門！」紫籐眉頭挑得老高，青橙興奮的拍著手叫道：「這主意好！姑娘就是姑娘！」
淡月將張狗子送進來的那幾個怪模怪樣的金錁子裝在只玲瓏的黃花梨匣子裡，托到李小ど面前，李小ど用折扇敲了敲匣子，伸手接過來托在手裡，彎著眼睛笑瞇瞇的出了門。
李小ど剛在梁王府二門裡下了車，東平和南寧幾個就忙迎上來，排成一隊長揖到底說著吉利話兒：「恭喜五爺！賀喜五爺！」
「好了好了！當不得當不得！同喜同賀！」李小ど忙一邊笑一邊胡亂還著禮，南寧看著李小ど嘻笑道：「五爺可不能糊弄小的們，這回一定得放賞，這樣的大喜事，五爺可不能小氣了！」李小ど看著站成一排伸手討賞的東平等人，往後退了半步，鄭重的長揖謝道：「這都是大傢伙兒厚愛，只是一個『賞』字小ど可當不起，都是夥伴，誰賞誰的？要不咱們一塊樂一樂，晚上我請大家到豐樂樓喜慶喜慶如何？」東平和南寧幾個對視了一眼，忙點頭笑道：「恭敬不如從命！」
南寧上前半步，伸手要接李小ど手裡捧著的匣子，李小ど忙往後縮了縮，神秘的笑道：「這是我給爺準備的禮物，得親自托過去才恭敬，嘿嘿，你就別沾手了，免得」李小ど瞄著手裡的匣子，一臉的壞笑，南寧看看李小ど，又轉頭看看西安，忙往後退去，看姑娘這笑，這匣子裡準不是什麼好東西。
東平和北慶當值，東平引著李小ど進了院子，過了垂花門，李小ど止住東平，一手托著匣子，一手抖開折扇搖著，一路往正屋進去，正屋門口的小廝見李小ど過來，也不稟報，只徑直打起了簾子，李小ど微微怔了下，腳步並不遲疑，依舊一手托著匣子，一手搖著折扇進了屋。
蘇子誠放下手裡的筆，抬頭看著李小ど，李小ど在離几案四五步處停住，『啪』的收了折扇，一手握著扇子，一手托著匣子長揖見禮，蘇子誠抬了抬手，看看李小ど手裡的折扇，又看看她另一隻手裡托著的匣子，李小ど舉著匣子放到案上，滿臉笑容的說道：「這是我特意給王爺帶的禮物，王爺不知道，我看到這東西，頭一個就想到了王爺，真是太合適了！王爺看看？」蘇子誠狐疑的看著李小ど，又看了看匣子，伸手按住匣子剛要打開，卻又停住，抬手指著李小ど手裡的折扇淡淡的說道：「這扇子粗糙了，跟你這衣服也不配，東平！」蘇子誠揚聲叫了東平進來吩咐道：「去把我屋裡百寶格上那匣子古扇拿來給五爺配衣服。」東平乾脆的答應了，幾步退出去取扇子了，李小ど抖開折扇，一邊有些悶氣的扇著，一邊努著嘴示意蘇子誠：「王爺不看看？」
「嗯。」蘇子誠看著李小ど，慢慢打開了匣子，匣子並排放著四個金燦燦盤成糞便形狀的不知道算是什麼東西，蘇子誠急忙移開目光，拚命壓下心裡湧起的噁心，看著李小ど半晌才說出話來：「昨晚上讓人現趕著打出來的？」李小ど緊盯著蘇子誠，笑容燦爛卻不答話，蘇子誠推開匣子，站起來走到李小ど旁邊，低頭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深吸深吐了口氣說道：「你想做生意，要多少銀子？我給你，想做什麼生意？鹽茶馬都隨你，在北平，你想做什麼不容易？」李小ど往後退了半步，仰頭看著蘇子誠，認真而鄭重的說道：「我要自由自在，你許給我的自由自在，銀子我自己會掙，我要的東西我自己會努力，我做你的幕僚臣子，我盡臣子的本份，你盡為君者的本份，所謂君君、臣臣，你不能把幕僚臣子又當成後院姬妾看待，你梁王府的幕僚，都能得你這句話麼？」
蘇子誠惱怒中又有些狼狽，緊盯著李小ど一時說不出話來，李小ど又退了半步，迎著蘇子誠的目光笑容燦爛的接著說道：「我是個笨人，只能做好幕僚這一件事，王爺是不是也該只看我這幕僚做的好不好？王爺的差使我做好了，回到家裡，我是寄情山水還是遊戲花叢，是讀書吟詩還是走雞鬥狗，只要謹守法度，王爺是不是也該由我過自己的日子？」蘇子誠直直的看著李小ど，心裡如油煎般翻騰不停，一時說不出話來。
「爺，扇子取來了。」東平小心翼翼的在簾外稟報道，李小ど看著直著眼盯著自己的蘇子誠，指了指門口笑道：「你的扇子來了，叫他進來？」見蘇子誠還是直直的看著自己，李小ど不自在的挪了挪，又挪了挪，乾脆替蘇子誠揚聲答道：「拿進來吧。」東平托著匣子進來，蘇子誠這才恍過神來，往後退了幾步跌坐到椅子上，東平將匣子放到案上，掃了眼蘇子誠，不等吩咐就趕緊小心的退了出去，李小ど打開匣子，取了幾把折扇抖開看了，打著呵呵說道：「這哪叫扇子，分明就是古董，這樣的扇子拿在手裡，連扇也不敢扇了，算了，還是我這扇子好，五個大錢一個，扇壞了也不心疼，王爺這扇子一般人用不了。」李小ど說著，將折扇依舊放回去，合上匣子，拱手著告辭道：「多謝王爺，扇子不敢當，在下那裡必定積了不少事務，在下告退！」
不等蘇子誠答話，李小ど腳步輕快的倒退幾步出了屋，幾步轉進東廂自己屋裡，放下簾子，長長的舒了口氣，兩個丫頭忙沏了茶，送了點心上來，李小ど舒展了下胳膊，跳到榻上，對付榻幾上堆成堆的公和折子去了。
晚上接了魏水生出龍門，回到柳樹胡同，張嬤嬤早就備好了酒菜，張大姐和孫大娘子也早早伸長脖子等在二門裡了，李小ど又讓人叫了張狗子等幾個人過來，熱熱鬧鬧的吃了頓飯。
隔一天，武舉策論就出了榜，魏水生名列第十，李小ど大喜過望，靖江侯興奮得意非常，特意讓水巖過來請魏水生過府，水巖和魏水生陪著他，靖江侯左一杯右一杯，喝的大醉，靖江侯自小自負有才，一心想在科舉上揚個名，可惜沒等下場就封了爵，之後雖說都捧他大才，可到底沒誰敢把自家要下場科舉的兒郎交給他教導指點，科舉上頭，還是請個有經驗會作的老夫子更穩妥可靠些，這魏水生說起來算是靖江侯教導的頭一個下場科舉的弟子，頭一個弟子頭一次下場，就名列前十，雖說是武舉，可到底只教導了兩三個月，自己怎麼說也算是名師！這簡直跟自己名列第十沒什麼分別！
李小ど將送進梁王府的那些過了策論考的眾武舉們偷偷一一過了一遍，心裡微定，下一場武試就簡單的多了，不過騎射、步射、刀馬三項，騎射和步射和九中三、九中五都極容易，必定多數都是全中的，水生的騎射和步射就是在虎威營也是數得著的，說不定全中之餘還能玩出點花樣來，至於刀馬，以水生的功夫，得個中等那是穩穩妥妥的，加上這個策論前十，一個二甲是穩的了，李小ど盤算了又盤算，心裡大定，這一頭不用憂心了，那看棚的事還沒個著落，自己那天那話都說到那份上了，再去尋蘇子誠開口借看棚，這是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的，說了豈不是自打嘴巴？算了，還是想別的法子吧，實在不行，就在自己那個遙遠的看棚裡，就當尋地方喝茶說話了。
沒等李小ど拿定主意，水巖往東廂尋了李小ど笑道：「爺交待了差使，武試那天，咱們也得好好看著，看看那些武舉人裡有沒有合用的人，這分兩頭，他們取武進士歸他們取，咱們歸咱們看，正好，我這邊押運糧草輜重也要些有功夫、細心耐勞的人，五爺這邊，若有機巧靈變的，尋幾個補到諜報裡去，這是二爺的交待，二爺說了，咱們就在梁王府的看棚裡挑人，二爺那天要和大爺一處看武試，不跟咱們一處。」李小ど心裡微微一動，想了想笑道：「唉呀，真是我還約了水蓮和水桐大/奶奶一起看武試呢，這真是」
「叫她們跟咱們一處看就是，梁王府的看棚寬敞，再多幾個也不嫌擠，再說，正好是我們府上的姐妹。」水巖笑著截過話說道，
「那也好！」李小ど乾脆的一口答應道：「我讓人跟水蓮和水桐大/奶奶說一聲，就這麼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