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46章 死亡和尊嚴 文 / 加餐飯
到了現在,歐利不能不承認,自己面對的這個華夏軍人,是個非常可怕的對手。
他的狙擊水平,就算世界狙擊榜排名前五的傢伙,都很難企及。
不過,他雖然超乎尋常的厲害,但是上帝對歐利更偏愛了一點。
歐利的唇角,笑意越來越明顯,他已經開始在享受這個擊斃這個可怕敵人的快/感了。
叢林之中,兩道人影不停地高速奔跑著,被子彈打中的木屑、樹枝如同被崩飛的冰雹似的。
他們不斷地加速,奔跑,跳躍,滾翻,變向,而可怕的射擊,始終貫穿其中,射擊,滾翻,奔跑,再射擊。
兩人如同兩頭露出獠牙的野獸,在叢林之中相互捉迷藏,身形閃現在樹後,草叢中,灌木叢中,若隱若現,快如閃電。
土坡越來越近了。
終於,王小石發現了前面八百米遠近的土坡,精通狙擊的他,當然明白對手的用意。
可是,他的身形運動似乎已經被歐利控制,在歐利刻意控制的射擊下,雖然竭力控制,但還是一步步向那個死亡的地方衝去。
終於,被逼上絕路了!
歐利的嘴角露出獰笑來。
這一瞬間,巨大的驚喜,讓他的心臟,彷彿被電流通過似的,獲得比zuo愛和吸毒更強烈百倍千倍的享受。
他眼眸充血,瞄準了目標,扣動了扳機。
砰!
目標好像被曬在海灘上的龍蝦,以一種奇怪的姿勢,蹦了起來,讓開了歐利的子彈。
歐利的獰笑更深了。
看來,敵人很聰明,並沒有孤注一擲跳下土坡。
那樣的話,在他身子騰空的一瞬間,將成為歐利的活靶子,歐利只要一顆子彈,就可以像打麻雀似的,把他擊斃。
不過,歐利並不失望,反而還增加了一絲捕獲的驚喜。
對他而言,敵人已經陷入了死地,無論怎麼掙扎,也無非是掙扎死在第二顆子彈下,還是死在第三顆子彈下而已。
就好像趴在女人的身上辛勤耕耘,大汗淋漓,刀槍並舉,最後巔峰來臨之前,大多數男人都只會盡量拖延時間,希望能最後享受一下,可是無論怎麼拖延,巔峰的來臨,都不可避免。
就好像眼前目標的死亡!
面對著一個超級狙擊手,在沒有任何掩體的情況下,哪怕他是上帝,都不可能改變死亡的命運。
歐利移動著身子,不斷調整著自己的身形步子,盡量將敵人的身形壓縮到一點,最後射出致命的一顆子彈。
敵人已經手慌腳亂,甚至已經丟掉了狙擊槍,整個人就好像瀕臨死亡的龍蝦,在做最後的掙扎。
終於,歐利發現了他閃避的時候,動作開始遲緩,心中一喜,狙擊槍接連發射,將他逼到了土坡邊沿。
眼看著目標身形搖搖晃晃,似乎就要摔下土坡,歐利的手指,再次搭在了扳機上。
敵人已經無路可退,就連向左右兩邊側翻的可能性都失去,等待他的,要麼是歐利的子彈,要麼就是跳下土坡,然後在身子騰空的那一瞬間,被歐利爆頭。
歐利的手指緊緊扣著扳機,巨大的成就感轉變成快/感,徹底將他淹沒,他無聲地對著那個可憐的獵物說了一聲:「拜拜!」
嘩!
就在此時,歐利的腳踝處傳來一陣刺痛,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上騰飛而起,整個世界顛倒過來,在歐利的眼前搖晃著,一陣天昏地暗,頭暈腦脹。
歐利睜大了茫然的眼眸,卻發現遠處那個模糊的人影,漸漸向自己走了過來。
他笑嘻嘻地拿起了丟在地下的巴雷特重狙,擦拭了上面的灰塵,吹了一口氣,罵罵咧咧:「媽比,差點死在這柄破槍手中。」
歐利發現自己只能看見他的腳,而且整個世界,對自己來說,都是顛倒的。
他掙扎了兩下,才發現了一個悲哀的事實,cao上帝的母親,他竟然被一根粗實堅韌的籐子,頭上腳下的吊在了一棵大樹上。
歐利無數次想過自己會怎麼失去生命,想得最多的,還是被旗鼓相當的對手,一槍爆了腦袋,腦袋就好像鮮花一樣綻放,在沒有任何疼痛之中,榮耀地死去。
可是,他坐夢都沒有想到,作為一個王者狙擊手,竟然會在叢林狙擊戰中,中了敵人的圈套,像死狗一樣,被生擒活捉,這樣屈辱地被吊在樹上。
剛才巨大的幸福,和眼前的屈辱現實,成了鮮明的對比。
歐利好像從三萬英尺的高空,掉進了黑洞洞的萬丈懸崖之中,一顆心冷冰冰的,徹底麻木。
王小石笑嘻嘻地看著死狗一般吊在樹上的歐利,蹲了下來,給自己點燃了一根煙,然後深深吸了一口,壞壞的笑臉,在歐利看來,如此可惡:「怎麼樣,很不服氣吧?」
「豬玀,卑鄙的敵人,就連上帝都為你感到羞恥,你不配當一個狙擊手。」
因為被頭下腳上的吊著,歐利的眼眸開始充血,他用英語粗魯地謾罵著,失敗的屈辱,讓他的怒火燃燒到了極點。
王小石不以為意,嘿嘿笑了兩聲:「我可以把你所謂的卑鄙,理解為是你對我的誇獎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雖然是個謙虛的人,不過還是會坦然接受的。」
他站了起來,忽然重重一拳,打在歐利的小腹上,讓他的身子,好像沙袋似的,向遠處地蕩了出去,聲音變得陰冷起來:「我本來很尊敬你,因為你的狙擊藝術,足以讓你獲得任何敵手或者朋友的尊重,不過你說這樣的話,卻足以證明,你特麼是個白癡。」
他一把揪住了歐利的頭髮,讓他充血的眼眸,看著自己的臉,冷冷地說:「狙擊就是殺人,現在是在戰場上,戰場的規則是什麼,是你死我活的較量,是生和死的角逐。」
「卑鄙無恥也好,光明正大也罷了,目的就是為了殺死對手,保全自己,現在你就像死狗一樣被老子吊起來,你居然有臉對我說三道四?呸,傻比!」
他一口唾液,吐在歐利的臉上,不屑地抽了一口煙,淡淡地說:「給你一個機會,告訴你們這次來華夏的目的,軍事力量,火力佈置。」
歐利無神的眼睛,足足看了王小石一分鐘,方才歎了口氣:「我承認,你說得很對,沒有想到,一貫迂腐古板的華夏人,居然變得這麼犀利。」
「不過你知道,我這樣的人,尊嚴比生命更重要,我什麼都不會告訴你的,我現在只請求你,讓我體面的死去。」
「呸!」
王小石又吐了一口唾沫,不屑地一腳踢在歐利的小腹上,讓他好像蕩鞦韆似的,又蕩了出去,冷冷地說:「當了俘虜,就要有當俘虜的覺悟,你有什麼資格對我請求?」
歐利被他一腳踢得岔了氣,當場嘔血,鮮血從嘴角一滴滴滴在地上,有氣無力地叫著:「豬玀,你不知道要優待俘虜嗎?」
王小石毫不客氣,重重一拳,凸起的第三指節,剛好擊在歐利胸腹中間的脆弱部位上,這一下,歐利就連慘叫都沒有辦法發出來了,咽喉之中,發出粗濁含糊的音節。
王小石等他喘過氣來,方才冷冷地說:「你聽著,我優待的俘虜,是聽話的俘虜,像你這樣的人,我憑什麼優待你?」
「看來老子應該撒泡尿在你的腦袋上,讓你知道,失敗者和勝利者之間的差別。」
他說著,果然解開了褲腰帶,竟然真的準備給歐利施肥了。
「不,你不能對我這樣,我是棒球帽歐利,我是法國空軍反恐第九大隊的教官,我拿過國際刑警總部的紫荊花和平勳章……」
對於歐利而言,這樣的奇恥大辱,比把他千刀萬剮還難受,頓時慘叫起來,臉上的肌肉抽搐著,發出西斯底裡地慘叫。
「棒球帽歐利?」
這一下,王小石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著歐利:「你就是一柄狙擊槍,將紅髮會覆滅的棒球帽,次奧,你特麼不是在法國服役嗎?什麼時候加入了黑暗審判軍團?」
歐利看著他終於停下瞭解腰帶的動作,鬆了一口氣,歎了口氣:「後來我殺了人,爆頭的欲/望,毀了我,像我這樣的人,只能在戰場上,才能找回自己的存在,所以,我加入了黑暗審判軍團。」
「王八蛋,這麼說,那些無辜死去的六十多個華夏士兵,至少有有一半,死在你的手中?」
沒有任何人比王小石更懂得,一個王者狙擊手在這種叢林戰之中的恐怖。
想起了叢林深處,一具具死無全屍的華夏普通士兵,他不由得怒火上衝,一腳踢在歐利的褲襠部位:「去死吧,魔鬼,你這樣的人,根本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
「你知道你扣動扳機,讓多少老人失去了兒子,多少孩子失去了父親,又有多少妻子失去了丈夫?」
歐利慘叫一聲,眼淚鼻涕混合著口中的鮮血,流了出來。
他努力蜷曲起身子,在空中絕望地掙扎著,大聲咆哮:「殺了我吧,你這個魔鬼,你不能這樣折磨我,羞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