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我們的時代 第一百三十七章 眼睛和耳朵 文 / 張正一

    「就是這種事情嗎？」魏胖子說了半天，越說越苦惱，說到最後，忍不住就仰天長歎了起來，頗有一種英雄末路的悲涼，他手底下的幾個親近的人也是面露愧色，一個個低著頭什麼話都說不出來，然而方勝卻也只是愣了一下，然後十分愕然的叫了出來。

    他這麼一叫，大家都忍不住往他臉上看了過去，一看到方勝臉上那個好像不當成什麼的樣子，在場的幾個人就都有些吃驚起來了，因為方勝的確是沒把他們這件事當成一件大事，他只是覺得這件事是一件很麻煩的事，但真正操作起來，卻也只是一件很簡單的事。

    「這還不算什麼嗎？」第一個忍不住問出來的卻是魏胖子身邊的孟慶柱，孟慶柱跟著魏胖子好幾年，風風雨雨都有些經歷，也很知道這裡面的關節，他也幾次和魏胖子商量過要如何去做，但每一次得出來的結論都很不樂觀。

    在國家的力量面前，他們這種小團體並沒有什麼可以作為的餘地，這是不可改變的根本問題的所在，想要破局，不解決這個根本，任何的辦法都只是空談，一看到方勝臉上的不以為然，孟慶柱就覺得自己有必要把事情說的更加清楚一點，他再一次的強調了局面的艱難和國家的決心。

    他覺得方勝可能是不太明白國家的力量到底有多麼的強大，所以他很仔細的把當年四爺的事情說了出來，他說：「四爺那樣的力量，每個人都覺得是不能阻擋的，可國家也只是用了一隊人，一個月的時間就掃了個乾淨，我們，還不如他。」

    「他有根基，我們沒有，沒了那些根基他什麼都不是，可我們不需要這樣的東西，你們都忘了很重要的事情，把事情看的太大，不要去想自己面對的是一個國家，國家不會把全部的力量拿到我們這裡來，我們面對的只是這個小地方而已。」

    方勝說到這裡的時候，笑了一聲，然後指了指這個林場，問道：「你覺得這個地方專門來管這件事的警察會比我們這裡的人多嗎？要知道二十萬人的劉鎮上上下下能動用的警力也只有五百人而已，這五百人裡面，還要有大部分的基層力量去維持治安，真正抓這個走私的，算起來可能也只有十個人而已，只是十個人，又有什麼好怕的。」

    「可就是這十個人，也是我們對付不了的。」孟慶柱猛的愣了一下子之後，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麼，然而這些東西依舊是非常的模糊，讓他覺得自己還是沒有看清，他覺得他其實是明白方勝所說的道理的，但力量的對比不應該是這樣計算的，他們就是一百個人對上一個警察也不見得可以取勝，就算是圍住了又能怎樣？難道要殺了警察嗎？那樣也只是飲鴆止渴，死的可能還要快些。

    「為什麼要動手呢，只要盯住他們就好了，只有十個人，兩個盯一個也是有餘，他們出動的時候我們避開就好了，他們難道要住在那些口岸一輩子嗎？」

    方勝再一次的笑了起來，在這個事情上，他還真是有些心得，實際上這也是方正一的心得，方正一這個人平日裡就沒有其他的愛好，每一天都在想著如何作亂，甚至還專門在劉鎮的公安局門口賣過幾天水果想要去計算他們的力量。

    言傳身教之下，方勝對於警察也產生了莫大的興趣，他無數次的推算過如果有朝一日他們方家起來作亂成功的可能性會有多大，雖然推算的結果很難稱得上是讓人滿意，然而在這些推算之中，方勝卻已經有了很多所得，警力的不足，正是其中最為重要的一點。

    他完全相信，即便是無法成功，他們也足以在所謂的天羅地網之中成功的逃脫，因為方正一已經這樣幹過一次了，他在北京的成功，與其說是智商上的優越，倒不如說是利用了警力的不足，方勝並不把魏胖子的困局當做什麼，正是因為他的確是做到了知己知彼，他雖然不知道魏胖子的幾個口岸在哪裡，但他很清楚的是警力的不足，並不是某一地獨有的現象，這幾乎是每一個國家每一個城市都要面臨的問題。

    「丹東那裡，至少有三十個專門緝私的，行動起來的時候，還能讓邊防配合，你這樣說，未免太小看了他們。」眼睛一亮的除了孟慶柱之外，還有一個魏胖子，然而魏胖子想到的卻是另外的事情，他覺得方勝的確是看到了問題的關鍵，也的確是提出了前所未有的解決問題的可能辦法。

    但遺憾的是，這也只是方勝的推算而已，實際的局面要更加複雜，更加困難，警察不可能每一天的都守住那些口岸，但他們這些人也不可能每一天每一夜的去守住這些警察，他們既沒有這個人，也沒有這種嚴密的組織。

    只不過魏胖子還是很感激方勝的提議，因為他想到了另外的一種可能，他覺得他可以收買一兩個下面的警察，這樣的警察可以是剛剛穿上衣服的小警察，也可以是不得志的老資格，這種事情，並不難辦，相比上面的領導，他們並不在乎國家的大人物們擁有怎樣的意志，那只是很遙遠的事情，他們更在意要怎樣去過好現在的生活。

    「可以試試，然而，這樣的行動，往往是秘而不發的，緊急集合起來之後到了地方才知道要去做什麼，這種局面，你又要如何面對？」

    方勝倒是不覺得魏胖子的辦法沒有價值，但很顯然的是魏胖子並不像他這樣對警察體系的運作有著充分的瞭解，中國的社會是人和人聯絡組合的網絡，在這種網絡之下，內幕的洩露並不是無法理解無法防備的事情，所以他也只是覺得這種事情是可以一試而已，真正能夠依靠的，還是自己手裡的這些力量。

    然而擁有足夠力量的魏胖子卻並不能夠很好的使用這些力量，這是方勝怎麼都想不明白的，他想到了那些朝鮮人，想到了魏胖子說過的自己在那些朝鮮人中的影響，然後想到了陷入人民戰爭海洋中的那個強大的青天白日國家，他突然很想問問魏胖子是不是真的能讓朝鮮人去效力，是不是真的是那些朝鮮人的萬家生佛，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就有了耳朵和眼睛，有了自由來往的天地。

    方勝看著這空曠的林場，看著這遼闊的東北大地，突然就覺得的確是英雄帶來了一個時代，他伸出手去撫摸著那遙遠的山河大地，然後猛的抓在了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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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來晚了，寫到現在，還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