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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我們的時代 第一百五十三章 精神疾病 文 / 張正一

    這次酒宴,是方勝最後一次見到魏胖子,王小峰雖然也就是二十五六,然而北京出來的人物又哪裡是方勝這個毛頭小子能對付的,方勝本來想的也很好,覺得自己假意投靠,做幾件出挑的事情,就能慢慢的贏得王小峰的信任,有了這個信任,他就能潛伏下來,找個機會反咬回去。

    然而方勝有時候的想法也實在是太過簡單,他覺得王小峰小看了他,但從來沒有想過或許自己也小看了王小峰,他跟著王小峰在鴨綠江一線走了一圈之後,就被王小峰冷落了下來,王小峰當初覺得方勝可用,也只是因為第一個是他知道方勝之前在丹東很有一套,魏胖子這些人上上下下都很看重方勝的腦子。

    第二個就是從警察那裡聽說當時他們抓捕的時候,方勝想要把魏胖子救出來,從這兩件事上,王小峰就有了一個初步的判斷,那就是方勝和魏胖子的關係很不一般,甚至還有可能是那種很心腹的存在,他也不怎麼相信方勝因為有個錢程就那麼快要投靠自己,他說過他這個人不是聽人家怎麼說,而是要看具體怎麼做的。

    方勝雖然把王小峰的那幾句話聽在了心裡,但真做起事情來,就很有些力不從心了,至於原因,那也很是簡單,方勝真正跟著魏胖子做走私這個生意的時間也就是丹東的那幾個月,他知道的情況都是很大概的一個情況,再具體的就說不出來了,這一點,實在是讓王小峰很是失望,覺得拉攏了一個廢物。

    而且王小峰對於糧食這個交易的興趣要明顯大過走私車,因為糧食運過去之後,除了高麗那邊的銅鐵可以拿回來賣之外,還可以換到高麗那邊的文物,高麗那邊的人參,松茸甚至還有高麗那邊沒有肥肉的瘦狗,這些都是很容易出手的東西,汽車這麼大,又需要改一下裝一下,實在是太過麻煩。

    所以王小峰帶著方勝走了一圈之後,就對方勝沒了興趣,要說腦子,王小峰也不覺得方勝會聰明到哪裡去,他一個北京出來的,難道還要劉鎮這種鄉下土人出主意嗎?種種這些,讓方勝很快就變成了一個很邊緣的人,王小峰手底下的人開始對方勝變的很不客氣,吃飯也沒有人會想到他,他自己覺得也很無趣,甚至直接找了王小峰說要回家看看,對於方勝這個想走的念頭,王小峰是一下子都沒猶豫,乾脆利索的就答應了。

    這種乾脆讓方勝感到了一種無地自容的屈辱,魏胖子也好,魏胖子手底下的人也好,哪個不是被王小峰的人看的死死的,可到了他這裡,人家卻是巴不得他趕緊滾蛋好省些房錢飯錢,對於這個巨大的待遇上的區別,方勝能做的也只有自嘲的笑自己一句不自量力罷了,他和王小峰之間的區別,就如同雲泥那樣的距離。

    這種距離,讓方勝並沒有太多去贏回自己尊嚴的把握,他在走出琿春人民大酒店的那一刻,無比的想念羅三貴,這種想念,讓他不顧再一次被抓進去的可能,坐上了長途車,秘密的潛回了劉鎮,在他下車的時候,那街頭突然出現的擁擠的人潮,讓方勝忍不住就激動了起來。

    這時候天色漸晚,八月初的空氣炙熱的像一團火,而在這火焰中的劉鎮群眾們,每一個人都像是那點燃的流動著的火焰,把氣氛燃燒到了極點,這些流火,一下子就把方勝心裡面的委屈燒的乾乾淨淨,然後點燃了他那個喜歡作亂的性子,讓他突然有了一種回家真好的感覺。

    他急不可耐的鑽進了街頭的人潮,努力的推開了擋在他前面的一個又一個像他或者比他還要激動的群眾,然而當他看清這流火中心的那個人的時候,他忍不住就愣在了那裡。

    在回劉鎮的路上,他曾經幾十次的想過自己將要如何去面對已經快要撕破臉的羅三貴,他想過自己要痛哭流涕的承認錯誤,也想過他和羅三貴或許會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說說最近的事情,更想過羅三貴可能會在破口大罵之後原諒他然後請他到家裡吃飯,甚至還想過羅三貴會驚慌失措的拉著他藏到山裡去躲避劉長勝的追蹤。

    可他怎麼都不曾想到的是,他和羅三貴會在這個流火的人潮中相遇,如果不是羅三貴這個兩百二十斤的胖大樣子是如此的難以忽視,他幾乎都要以為自己看到的是哪裡跑出來的神經病了。

    因為在這個流火的中心站立著的那個男人,像一個日本戰國穿越過來的倭寇一樣背上插了兩根桿子,在桿子的中間,是一條拉起來的,特別奇怪的橫幅,上面既不是常見的「血債血還」,也不是很有鄉土氣息的要求領導為民做主,而是一句「倒也談不上天理難容」。

    除此之外,他的身上還套著一件無比肥大的短袖襯衫,上面用血紅的大字寫著「反映情況」,在他襯衫的外面,橫跨著的是一個同樣極為巨大的收錄機,這種怪異的打扮,這種特立獨行的風度,讓無數愛好熱鬧的劉鎮群眾為之瘋狂為之高喊。

    這些瘋狂,這些高喊,淹沒了那個收錄機裡面羅三貴帶著憤怒帶著不平的申訴,讓這個平時根本沒有什麼人聚集的小地方變成了歡樂的海洋,方勝目瞪口呆的站立在歡樂的帶著流火炙熱的海洋之中,完全不敢相信羅三貴居然做出了這種事情,他忍不住就自言自語的問了出來:「他,他這是要幹什麼?」

    「你這算是問對了人了。」方勝自言自語,並不是要個答案,實際上他自己也知道羅三貴在做些什麼,這個不過就是羅三貴最近遇到個冤屈伸展不出來想要上街示威,但劉鎮的群眾裡面不乏有非常熱心的。

    方勝一發問,旁邊一個胖胖的穿著白襯衫的分頭胖子就笑了。

    他擠到方勝身邊,得意洋洋的指著羅三貴說:「你看,這個看起來是想要出來示威,但實際上呢,他並沒有示威,這是一種藝術,收錄機,代表著西方嬉皮士運動之後垮掉的一代精神上的迷茫和需要自我釋放的需要,他那個反映情況的襯衫為什麼這麼大呢,那是因為他要表現自己的**需要從這個衣服的牢籠裡面得到解脫,這個就是他要反應的情況。」

    分頭胖子說到這裡的時候,露出了一個很欽佩的神情,然後指著那兩根大竹竿說道:「竹竿,模仿的是日本戰國時期重死輕生的武士,武士最有名的就是切腹,但切腹在咱們中國人看來,無疑是很奇怪的,我們講究一個好生好死,所以他會說這也談不上天理難容,但他插上竹竿卻肯定不是為了為切腹正名的,藝術是孤立的,又是整體的,我們回過頭來聯繫到他想要釋放的精神和**之後,就能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下面,他可能要裸奔了!」

    「你確定你不認識他?」方勝再一次目瞪口呆了起來,他直勾勾的看著越講神采越是飛揚的分頭胖子,突然覺得這個人可能和羅三貴認識,因為怎麼看他都覺得羅三貴最近可能是有了精神上的疾病才會做出這種事情,得了精神上的疾病那自然要被抓到神經病醫院去救治。

    但神經病醫院裡面的人基本上是不會認為自己是瘋狂的,所以他們要越獄,要逃跑,越獄也好,逃跑也好,自古都不是一個人可以完成的,所以方勝就覺得,這個分頭胖子大概就是那個和羅三貴一起跑出來的人吧!

    發現新的違禁詞改zhuang,贏了

    感謝changerwang兄弟的捧場,回頭看看,真是時光匆匆,不勝唏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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