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我們的時代 第兩百一十五章 條例 文 / 張正一
一九九八年八月建軍節剛過,方勝就跟著陶青到了金山市,方勝能夠這麼老實的跟著陶青跑到金山,說起來也的確是陶青在安靜寺裡面的那一句「需要你」起了作用……更新好快。
回顧陶青的仕途,可以發現他實際上是個並不算得志的人,他雖然成功的調到過省城,也有過在北京參加培訓甚至上了黨校的經歷,但終究是缺乏一個叫做根基的東西。
這個根基仔細來說可以分成兩個方面,一個就是上面有人,站到了大部隊裡,能夠跟著上面的大哥吃上一飯碗,這個人陶青不是沒有過,但很可惜的是方正一現在已經算是個不存在的人了,以前收了他的好處願意做出一點回報的大員們如今已經做出了表示,安排了陶青一個地方的實權位子作為人情用盡的回報。
另外一個就是實打實的成績,可惜的是,就是這個成績,也是和人有關的,兩年破獲幾十件刑事案件這種事情到處都有,唯一的區別就是這個成績會不會被上面看到然後去青睞。
別看他陶青去過黨校,受到過領導接見,然而這一切說到底還是方正一之前打下來的基礎,方正一回國的事情實在是太大,誰也不敢拍板讓一個亂黨這麼輕易得到原諒,但方正一這個錢送的實在是太多,他在美國弄出個教黨斂財除了自己留下一部分之外,大部分都用在了找上這些關係然後打通一條路上,送到最後,大家都有些不好意思,就開始願意做些順帶的小事。
這個小事,具體下來,就是陶青這個小警察開始得到了一些重視,一些榮譽,但方正一一死,這些東西就全都沒有了,實際上就算是方正一不死,衝著方正一在珠三角做出來的案子上面的大人物也已經不願意再和方正一有什麼瓜葛了,人家能善始善終的讓陶青來把方勝放了,然後還肯給陶青一個位子坐坐,已經是給足了面子的大善。
這些事情,陶青曾經想到過,可他即便是能夠想到,然而真正要讓他再做出一點什麼能夠改變自己處境的事情,他就實在是無能為力了,他需要方勝這句話,實際上並不是虛言,他早就想和方勝談談未來。
然而他也不敢肯定什麼時候上面的想法就會發生改變,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抓緊時間先把方勝弄出來坐實了這件事然後再去考慮以後了,在安靜寺的時候,陳大橋的事情給了他很大的觸動,他覺得這個陳大橋就是自己。
他雖然沒有放什麼七個月的錄像,然而在金山那種邊緣城市去做一個小小的副局長又和陳大年的錄像播放員有什麼區別呢,他需要方勝,從未像如今一樣的需要方勝,他知道方勝是那種很有辦法的人,而現在,就是需要方勝想出辦法來的時候了。
「你沒有根基,也沒什麼拿得出來的東西讓你一下子脫穎而出,不過,這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方勝雖然不大想要和陶青到什麼金山,然而他也的確不願意看到陶青被發配到一個地級市然後默默無聞下去,這裡面一方面有方正一之前花了不少錢不能讓這個投資白費的原因,另一方面就是方勝後來也想通了,覺得這倒是一個練手的機會,要是能把陶青送上去,這也是以後他去做個翻雲覆雨的傳媒帝國的寶貴經驗。
至於如何去做,實際上這也只是如何去鑽研的問題,方勝在仔細研究之後,就有點覺得陶青還真是問道於盲,警察是有條例的,這個條例會告訴你什麼是應該去做的,什麼是不能去做的,同樣,在這個條例裡面也會告訴你做了應該去做的會有怎樣的獎勵,想要得到這樣的獎勵,又需要如何做的更好。
只不過,這東西,依舊是需要給看得懂的人才能看出一些什麼來的,就像是方勝如今寫在本子上的這十一條東西,方勝相信陶青不是沒有看過,甚至還有可能看過很多次,如果不是這樣,他那本條例手冊上面關於個人獎勵的地方也不會被翻的破了頁。
「在同犯罪分子作鬥爭中,英勇頑強,機智果敢,不怕艱苦,不怕犧牲,表現突出者,在維護社會治安,處置突發事件,預防和制止違法犯罪活動中,作出顯著成績的,在搶險救災和預防治安災害事故中,不畏艱險,捨生忘死,保護公共財產和人民生命安全,有顯著成績的。」
「這個我早就看過,太不具體了。」方勝念了三條之後,陶青就搖起了頭,他的確是不只一次的在研究這些條例,然而最後他得出的結論卻和方勝很不一樣,在陶青看來,這些東西很多都是精神層面上的,沒有辦法去量化,更沒有指標。
他倒是更願意看到比如一年抓獲了多少犯罪分子這樣的東西,但很顯然的是,這是不可能出現的東西,這樣量化的標準往往代表著急功近利的錯案還有很大可能的冤案,沒有人敢去制定這樣的標準,野心家們共同的默契並不是陶青這種人可以明白的。
「當你把每一條都做到的時候,你就能站出來了,你的成績就會耀眼的誰也不能去忽視。」
方勝輕輕的笑了笑之後,就將本子上另外的十一條東西拿了出來,野心家們共同的默契讓方勝找到了更好的解釋辦法,所謂的「不怕犧牲,表現突出」被方勝用要受傷,要重傷做了解釋,而「預防和制止違法犯罪活動」則是需要嚴打一樣的排查。
至於像是「發明創造」還有「技術革新」這種事情,方勝甚至寫滿了一整張紙,在這一整張紙裡面,方勝即寫了日本人的辦法,也寫了德國人的辦法,這些東西,看的陶青直接愣在了那裡,他覺得方勝寫的東西很有道理,然而這些東西卻讓他感到了一種熟悉和厭惡。
他覺得他似乎在哪裡看到過這些手段,可他怎麼都想不起來,直到方勝笑著說這些都是以前侵華日軍還有德國黨衛軍用過的辦法之後,他才猛的恍然大悟起來。
他想要搖搖頭,可等到他抬起頭來看到他在金山的這件辦公室裡面已經發霉了的桌椅,他突然就下定了決心,決定無論如何他都要離開這裡,因為他記得方正一說過,大丈夫是要頂天立地的,而一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是不能像這些朽木一樣腐朽著去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