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恩人 文 / 天仙豬羔子

    行刑場地內，大漢和精瘦男子都停下了手中的鞭子，紛紛用懷疑的目光看向雪莉，也就是無天的母親，他們很納悶，什麼時候這刑場那麼容易闖了？

    「大人莫怪，下人我雖為一級劍客修為，但長年累月身為下人，體質也不弱的，來的路上疾馳而過，並未見過毒蟲，正巧鞭子的擊打聲音很大，我順著聲音就找過來了。」

    雪莉整理了一下衣衫，鎮靜的說著，此時她其實根本沒有心情去跟他倆解釋，雖然連她自己都感覺進來的容易了些。

    一雙杏眼望向了場地中間的無天，一顆心都要碎了。此時她眼裡的無天，血肉模糊，氣息微弱，一雙眸子明滅不定，似是眼看就要斷氣，也只有那緊握在一起的雙拳在預示著他還沒有死，還在堅持。

    「大人天兒年歲尚淺，且不是修士，他是真的受不住這刑罰啊，求兩位大人高抬貴手，就放過我的天兒吧。」雪莉幾乎是要哭出來，看見自己兒子變成這樣，她肝膽欲裂，痛不欲生。

    噗通！

    隨著一聲骨頭接觸地面的聲音，雪莉雙膝跪地，嬌軀亂顫，眼淚奪眶而出，張了張嘴半天沒有說出話來，那一雙杏眼，一眨不眨的看向無天，眼睛似是要哭出血來。

    「這」

    大漢不禁動容，轉回身看了看血肉模糊的無天，他心軟了，說實話，他與無天遠日無冤近日無仇，他只是一名負責行刑的弟子而已。每次行刑，其實他都沒有下重手，因為他不想把事做絕，給自己留有一條後路，為的就是日後好相見。

    而今天的事情不好做，因為每次行刑都是大漢一人，不管他怎麼做都不會有人知曉，但今天卻有例外，旁邊還站著一個精瘦的男子，這人平時負責看守城牆，根本不會參與到刑罰之中，似乎是有人不放心他一人行刑嗎？

    「鍾武，你可知道今日的事情如果被蔣楚大人知道了會是什麼後果？」

    精瘦男子站在一旁冷眼的看向大漢和雪莉，雙眼賊光閃閃，他自然是看出了大漢似乎有些猶豫，故此出言警告。

    名為鍾武的大漢聽聞此言後身體一震，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看來他想的沒錯，這個精瘦的男子根本就是蔣楚派來監視自己的，怕自己在行刑過程中手下留情，怕自己被眼前這年輕少婦蠱惑。

    「哼，你們真是欺人太甚！」大漢在心裡叨咕了一句。

    想到這裡，大漢十分生氣，要知道他負責刑罰多年，還未曾發生過這樣的事情，雖說他經常手下留情，可也是出於人道的考慮，如果真的遇到那些十惡不赦的罪犯，他自然也不會動容和心軟。

    「怎麼？我說的話你沒有聽見嗎？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可要考慮清楚，蔣楚大人是不是你能得罪的起的！」

    精瘦男子見大漢冷著個臉站在那裡沒有答話，頓時氣的火冒三丈，嘴上也沒有了把門的，威脅的語氣更加顯露出來，似乎就是在告訴大漢，我乃是蔣楚大人一方的人。

    「我怎麼做還輪不到你來說，我乃是真正的行刑弟子，這裡的規矩你根本不懂，也沒資格說。」鍾武本來就氣的不行，他雖然是行刑弟子，可也不是那種喪心病狂的人。

    「哼！你最好知趣一點。」精瘦男子壞笑了幾聲，抱著膀子像是在看熱鬧一樣等著看大漢到底要怎麼處理此事。

    行刑場地內氣溫驟減，一個冷眼旁觀，一個氣的火冒三丈，一個被打的死去活來，一個哭成了淚人。

    雪莉跪在地上，乞求的看向大漢和精瘦男子，眼淚已經哭干，身軀瑟瑟發抖，纖細的手指放在膝蓋上不安的擺動著裙角，同時內心掙扎不已，此次前來刑場，如果真想救下天兒，她所能做的很少，除非

    形勢十分嚴峻，此時無天已經奄奄一息，連說話都不能，倔強的腦袋耷拉下來，緊握的雙拳也鬆開了，似乎隨時都可能殞命。

    而就在這時，一個令雪莉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噗通，噗通！

    兩聲悶響傳出，本已絕望的雪莉打算用自己的貞潔來換取天兒的性命時，她眼睜睜的看見眼前兩位行刑弟子面露癡相的相繼倒地，張著大嘴想說出什麼來，卻終是沒能言語一聲。

    「這是怎麼回事？」雪莉徹底的蒙了，眼前發生的事情太過於突然，以至於她此時的大腦像是短路了一樣。

    「下等人？還不快去救下你的天兒！」

    這時，一段極其虛無縹緲的聲音傳出，似是極為虛弱，又似是從谷底深淵傳來。總之，在這一刻，這段聲音真真切切的傳入雪莉的耳中。

    「是誰？到底是誰？誰在那裡說話？」雪莉嚇的不輕，眼前的事情發生突然，先是兩名負責行刑的弟子倒地，而後又有一段聲音傳入自己的耳中，這麼神奇的事情怎麼能是她這種區區一級劍客修為的下等人能接受得了的呢。

    「哈哈我是誰？莫不是你會以為就憑你自己能安安全全的走進這刑場嗎？」

    隆隆的聲音響起，僅僅是一段話，就震的刑場內牆皮脫落，繩索亂顫，似是要地震了一般，雪莉只感覺地動山搖，即使跪在地上也控制不住身體的搖晃。

    「我我也不知道」雪莉不知說什麼好，這突然發出的聲音似是生氣了一般，嚇的她俏臉煞白，身子抖動的厲害，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迅速的爬起身來向無天跑去。

    此時此刻，真正危險的是無天，因為他已經承受一百苦刑鞭，身體極度虛弱，隨時有殞命的危險，而偏偏這時又發生了這麼怪異的事情，如果說話的這人就是把行刑弟子打倒的人，那如果要對天兒不利怎麼辦？雪莉簡直不敢往下想。

    「天兒，天兒你醒醒，醒醒啊，你不要死，你死了為娘我也不活了！」

    雪莉拿起隨身攜帶的匕首去割那綁在無天手腳上的繩索，可謂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無天抱在懷中，眼淚吧嗒吧嗒的又落了下來，眼看著懷中的無天幾乎氣息全無，她傷心欲絕，再次哭成了淚人。

    這就是下等人的悲哀，像這樣的下等人，就算死一千個，一萬個也不會掀起什麼浪花來，這是以實力為尊的世界，低級修煉者和下等人根本就是螻蟻般的存在。

    「他死不了，之前我就出手封住了他的血脈，防止他失血過多而死，現在他只是在昏迷當中，回去後好好修養一陣便可恢復。」

    黑暗中，幽幽傳來一段話，不似剛才那樣震的刑場地動山搖，這次似是在雪莉的耳邊在訴說一樣，可以聽的真真切切，這是一位女子的聲音。

    「是你救了我的天兒？恩人，你是我們家的恩人，謝謝恩人，謝謝恩人救了我孩兒一命！」

    雪莉激動萬分，她剛才分明感覺到，這聲音雖然令她害怕，但是卻並沒有惡意，相反的還讓人感覺很慈祥，聽這人說話的意思，無天身體上讓別人以為是鮮血已經流乾，而其實是被這恩人封住了血脈。現在連恩人的影都沒看到，她是怎麼做到的？

    「我救了他？算是吧」聲音又似縹緲無比，且蒼老了許多，如果說剛才聲音聽起來像是中年女子的話，那麼現在這聲音聽起來就像是活了幾千年的老怪物。

    「恩人，不管怎麼說，您都是我們的恩人，恩人的救命之恩，下人無以回報，如果可以，雪莉願做牛做馬的伺候您！」

    對於雪莉而言，無天就是她的命根子，而此時這救命恩人把無天救了下來，那對雪莉來說就是天大的恩情，生性耿直的她，是真心的說出了這心裡話。

    「哦？既然這樣，那我與你母子還真的是有緣，哈哈還真的是造化弄人啊！」

    爽朗的笑聲響徹整個刑場，似是一股風暴襲來，又似是暗中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推動，頓時間煙塵四起，擺放在角落裡的枷鎖和刑具都劇烈的顫抖發生金屬碰撞的聲音，場面瞬間變的狂暴起來，雪莉下意識的抱緊懷中的無天，這種領域內的變化根本不是她這一級劍客的修為能抵抗的了的，相信就算是重劍門的門主也根本無法撼動其一分一毫。

    咻！

    突然間，雪莉連同懷中的無天，像是被人托起來一樣，一念間兩人就懸浮在了空中，而後一瞬間似是穿越了萬米的距離，躲避層層獨立空間，還沒等她驚叫出聲，人就已經來到了一處她看著有些眼熟的地方。

    「這裡，這裡是」

    雙腳真真實實的踩在了地上，雪莉這才放下心來，輕輕的將無天放在腳邊，而後抬頭觀看眼前的情景。映入眼簾的是一處獨立空間，怪石嶙峋，有稜有角，且沒有潮濕的跡象，怪石上坑坑點點似是氣泡蒸發後留下來的，較大的坑能放下拳頭，而小的坑似乎只能填裡一粒沙。這裡不似刑場內其他地方都是平整的牆面，根本不是一磚一瓦砌出來的。

    「看著很眼熟是嗎？」

    這時，那蒼老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聲音不大，就像是雪莉身邊站著個人在對她說話一樣，真實無比，而雪莉瞪大了眼睛看向前方，那怪異的石頭，那尖利的稜角，那大大小小的坑洞，不就是跟自己家的石屋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