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六章 你這是挑釁！ 文 / 蝸牛狂奔
回到主座上坐下，陸頂天有些歉意的衝著老者道：「秦長老，這就是陸家小輩中的老六，陸旭！這小子也太不懂事，成了武師也不和族裡知會一聲。剛才真是多有失禮，讓您見笑了。」
秦修笑道：「想老夫一生閱人無數，這位陸少爺，當真算得上少年俊傑。陸家有子如此，可謂是可喜可賀！倘若易地而處，老夫恐怕要比陸族長更加失態。」
「恐怕是他得了什麼天材地寶吧？」一旁的俊美少年冷冷cha了一句話，說著看向陸旭，眼神裡滿是挑釁，「喂，陸旭是麼，敢不敢出來和我一戰？」
話雖不響，可在場的眾人，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秦修眉頭一皺，喝斥道：「秦玉樓，不得無禮！」
那少年兀自冷眼斜睨，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
秦修只好轉過身，對著陸頂天尷尬一笑：「陸族主，少年心性，爭強好勝也是常有，想當年，你我不也是這麼過來的。只是今天是來看各位選劍的，還是讓老莫趕緊將寶刃拿出來，也好讓老夫開開眼！」
看樣子，這秦長老竟然頗為忌憚眼前這位喚作秦玉樓的少年。
「正是如此！」陸頂天藉著他的話道，「莫長老，那就開始選劍！」
趁著家僕取劍的功夫，陸旭一把拉過陸浩，在一旁尋了個位置坐下。
「到底怎麼回事？秦家之人,來我陸家做什麼？」陸旭突然間想起，陸浩昨天臨走時留下的話來，壓低聲音詢問道，「你這小鬼，肯定知道些什麼，快和我說說。」
「這事說起來，和六哥可是脫不了干係。」見他一臉茫然，小傢伙滴溜溜轉著黑眼珠，湊到陸旭耳邊，「六哥難道忘了，你可是那秦家的未來姑爺，現在對面坐的，可是我未來的六嫂呢！」
「你是說，對面那個少女，是與我指腹為婚的未婚妻，秦家小妹秦歌？」看著對面巧笑嫣然的少女，陸旭一愣，臉色頓時變得古怪起來。
「如假包換！」陸浩嘻嘻一笑，「六哥，你可真有福氣，我這六嫂，當真是漂亮之極呢！老爹可說了，再過幾年，等我六嫂再大些，便讓六哥成婚呢。」
陸旭對這段典故倒是很清楚，當年陸旭的父親陸頂北，乃是陸家不世出的天才，和秦家三少，也就是秦歌的父親秦鏡緣乃是生死之交，秦歌出生之時，兩人曾有過指腹為婚之約。
如今一晃十三年，沒想到這段姻緣佳話，倒真要開始實現了。
這樣想著，陸旭開始明白，剛才那秦玉樓為何會出言不遜，想來是這少年極為愛慕秦歌，想要在心愛之人面前打擊陸旭，也好為自己以後翻盤積累資本。
少年心性，總是藏不住心事，從他看秦歌的眼神裡，陸旭便能看出一二。可看秦歌的樣子，倒是對這少年並無太多在意，一雙美目，此時正在好奇的打量著陸旭。
看起來感情這種事，似乎不是一廂情願那麼簡單吧！
「那個秦玉樓到底什麼來頭？」陸旭低聲問道，「看樣子身份很是了得。」
「六哥不知道麼？」陸浩年紀雖小，可知道的事情到當真不少，不由一臉得意的道，「他是秦家大長老之子，和六哥一樣，也是絕頂的武修天才！秦家最近得到的鳳紋靈芝，就是被他服食了，據說才因此而一舉突破了武者！」
「秦家三系鼎力，大長老一系算得上最大的勢力，就連族長都要畏懼三分，那個秦修對那小子頗為忌憚，看來也不無原因。」
陸旭心想，眉頭不由得皺了皺：「看起來以後，此人肯定是個麻煩。」
說話間，十來個家僕魚貫而出，手裡各自捧了一個烏黑長匣，大殿中心早已準備好了一方大青石，家僕們將黑匣放在上面便一一退去。
人數雖多，可這一番佈置下來，卻無一絲慌亂，盡顯陸家大家族的風範。
莫火徒走上前來，這是一個十分低調的老頭，常年煉製兵刃的他，似乎少與人來往，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只是在黑匣被捧出來時，毫無表情的臉上，這才露出些自豪來。
莫火徒將其中一個匣子打開，小心翼翼將一把藍鞘劍拿了出來。深吸一口氣，莫火徒右手緊握住劍柄，將劍向鞘外一抽，「噌」，一道寒光頓時從中乍洩而出，整座大殿似乎都變亮了許多。
那是一把三尺來長的細劍，劍身呈現一種靛藍色，沒有一絲多餘的點綴，乾淨簡潔，華麗流暢！
陸旭的目光頓時一凝，關於劍的詳細講解，他知道的也算不少，敲擊聲越清，便說明劍質越脆，可此時的莫火徒，卻已無聲無息的將劍身彎曲到一個可怕的彎度。如此說來，這柄劍的韌性與耐久，都已達到一個相對矛盾的極限，若硬度再達到一個可怕的高度，那麼這柄劍，足以引起族中俊傑們的爭奪！
真是把好劍！
陸旭在心裡暗讚了一下，再抬眼看時，莫火徒已倒轉劍尖，猛然將劍插向了那一方青石之中，只聽「磁」的一聲，一旦寒光閃過，那劍應聲而入，就像是插入水中一般。
那方青石，乃是玄山之下隨處可見的石頭，雖如此，卻也堅硬之極，尋常的刀劍，若沒有巧妙地力道，即使勉強能劈開，劍刃也會毀損。
此劍切石如若無物，竟鋒利如此！
陸旭曾在鑄造室呆過一段時間，早就知道莫火徒的鍛劍能力，只是多日未見，這個家族第一的鍛造大師，修為似乎又精進了不少。
眾人尚來不及感歎，莫火徒又打開了一個黑匣，依舊是精光四溢的寶刃，他隨手一抬，寶刃又沒入了青石之中。如此將黑匣一一打開，大殿之內頓時一片寒光，直晃得人眼花繚亂，片刻間，那一方青石之上，已然多出了十來具兵刃，皆是難得一見的寶劍。
最後一個黑匣，顯然比前面的要大上許多，莫火徒將之打開，眾人一看，卻是一柄黯淡無光的烏鞘劍，比一般的劍要大上兩三圈，大約應該算得上是巨劍了。
莫火徒將之緩緩從劍鞘之中抽出來，並無想像之中的劍光，烏幽幽的劍身並無一絲光澤，看上去毫不起眼，可依舊是毫無阻隔的插進了青石之中。
此劍一出，陸旭便對它極感興趣。
在他看來，一把好劍，未必便是一出場便要艷驚四座。裝飾華麗之劍，只會淪為貴婦的玩物，一把茹毛飲血的凶器，就該像一位不諳言語者，不出聲則以，出聲則一鳴驚人。
劍道乃殺人之道，唯有深沉內斂，方是劍之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