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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30 息皇后1 文 / 西未

    「素花多蒙別艷欺,此花真合在瑤池。無情有恨何人覺,月曉風清欲墮時。」——陸龜蒙《和襲美木蘭後池三詠·白蓮》

    蓮華宮。

    清濯池。

    一襲白衣曳地,被緩緩褪了下來,隨意地扔到了一邊去。溫泉水裊裊升起乳白的霧氣,將白衣包裹了進去,也包裹住褪盡了衣衫的那個男人,蓮肆。

    他修長細膩的雙腿,在霧氣中若隱若現,肌肉,筋骨,無一不蘊含著強大的力量,像是神之作一般,搭配得完美無缺。

    蓮肆邁動步伐,緩緩走入了水中。

    溫溫熱的水一下子漫過了他的腳踝,他的膝蓋,他的窄腰,環繞著,流淌著。

    而他的一頭墨發,也浮在水面上,隨著水流不斷地波動,像是流淌出的一條濃黑的墨河,與水溶到了一塊兒去。

    蓮肆妖異的眼瞳,大而黑。隨著熱氣的熏騰,他的眼角開始散開了一抹淺淡的紅色,顯得格外嫵媚。

    流水在動,蓮肆卻一動不動站在水中,過了一會兒,他闔上雙眼,薄唇輕啟,唱的,竟是一段旦角的詞:「日長也愁更長,紅稀也信尤稀。春歸也奄然人未歸。我則道相別也數十年,我則道相隔著幾萬里。為數歸期,則那竹院裡刻遍琅玕翠。」

    聲音柔軟婉轉,如鶯啼百囀,不亞於那台上任何一個當家的戲子,當真是一聲碎了玉,二聲傾客杯。

    只是,聲音如鶯啼婉轉,感情卻如子規啼血,悲涼幽森,頃刻之間,寒了人的骨髓,凍了人的淚水,讓人悲到極致,也哭不出一滴眼淚。

    聲音在空靜寂寥的溫泉池上方迴盪,越發孤單,越發寂寞。

    這世間到底有誰能聽得懂唱詞的人的心?寥寥無幾。

    唱完了,蓮肆也睜開了眼睛,然後撫上了自己的眉心。

    「阿息,阿息,你覺得,我唱得如何?」

    他對著清濯池的那一邊道。沒有自稱「本座」,也卸下了一身傲氣,像是討要獎賞的孩子一般,巴巴望著,心裡頭,只有單純的願望,而非**。

    只是那一邊沒有人回應他。

    蓮肆怔然了很久,才似乎是明白那邊的人是不會回答他的。便自嘲地笑了笑,涼了聲音道:「阿息,你當日真的還記得我嗎?」

    清濯池的那邊,也是一片白茫茫。

    只是這白茫茫,並非是清濯池水的熱氣飄了過去,而是另一種白色——冰雪的白色。

    只見那一方,擺著一張寒冰靈玉床。與洛凌霄現在睡的那塊一模一樣。

    上頭靜靜地躺著一個雙手疊交在胸口的人。

    傾國傾城,絕世之姿,都無法形容此人的纖毫美麗。因為那種美麗不是純然的纖細,還摻雜著英氣,所以,讓人根本無法憤青,那是「他」,還是「她」。只是在此,一身雲白無瑕、環珮俱全的女式衣裙,讓人只能認她為「她」。

    她不施脂粉,晶瑩得像崑崙山頂的雪,潔白無垢。緊閉著眼睛,纖長捲翹的睫毛一動不動。那嬌嫩得如同花瓣的一般的唇,現在像是未開的白蓮一般,沒有血色,卻依舊美麗不減。

    她的胸腹還會極其緩慢地伏動,說明,這個絕世美人還是活著的;只是,她靜靜躺著,了無生氣的樣子,更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瓷娃娃。

    若是有人看到她,必然會驚歎,那一張臉,除去眉心多的一點鮮紅的硃砂痣,竟然和當朝最蒙聖寵的司禮監掌印大太監、明王九千歲蓮肆,一模一樣!

    蓮卿**著身子,慢慢走上岸,走到了那寒冰靈玉床邊,看著那個被他稱作「阿息」的人,面無表情,只有含著墨的瞳孔,慢慢轉化成血一般森艷的紅。

    「蓮卿、蓮卿!」

    就在這時候,清濯池外忽然傳來一陣蓮肆再熟悉不過的急吼,打斷了蓮肆和阿息之間靜靜流淌的時光。

    「皇上,皇上!您不能進去,九千歲還在沐浴!」有小太監急忙攔住往裡頭沖的皇上,生怕裡頭那位活閻王發火,把他們下了蓮池。

    蓮肆的眼眸微動,湧上一陣嫌惡。他的大手往清濯池的另一邊一揚,一件疊得整整齊齊的白衣就落入他手裡。他往半空一拋,讓寬衣大袖展開,然後迅速地扯住,往自己身上一套,一系,就簡簡單單穿好了。而黑色濕潤的一頭青絲,也在內力的作用下,瞬間被烘乾了。

    皇上不知為何,臉呈現一種不自然的扭曲,眼珠子也幾乎要爆出來一般瞪得老大,臉上和脖子上都是一片赤紅,青筋迸發。他一把推開攔住他的小太監,把門狠狠地踹開,然後像是野獸狂躁地頭咆哮道:「蓮卿!蓮卿你在哪裡!朕好難受!朕好難受啊!」

    皇上闖進清濯池,卻被裡頭遍佈的陣法迷住,幾乎分不清東西南北。他的怒氣瞬間湧了上來,不斷胡亂摔打著周圍可以拿起來的一切東西。

    「皇上,臣在。」

    就在這時,一襲白衣、面目清冷的蓮肆出現在了皇上面前,對他微微點了點頭。

    「蓮卿,你終於來了!」皇上的怒氣立馬就停息了,臉上的表情也溫順了下來,甚至說,轉變出來的表情,有著些許討好的成分。

    他迷醉地看著蓮肆任何一個女子都及不上的美麗容顏,嘴唇喃喃地翕動著,卻又半個字都說不出來。這樣,過了好半晌,他才發出聲音:「……蓮卿,朕好難受……」只是那雙眼睛,一直直勾勾看著蓮肆的臉,分毫不願離開。

    那門外的小太監,對裡頭的聲響似乎是習以為常了,只是搖了搖頭,便把清濯池的門給關了起來,讓裡頭兩位主子獨處,他還得趕緊去找品公公,給千歲爺再準備一身從頭到腳的新衣裳才是打緊的。

    蓮肆的眼裡,閃過一絲不屑,隨即轉身,卻是言語放輕了,道:「皇上,到裡頭來吧。」

    皇上愣了一愣,然後瞬間狂喜,點頭應道:「誒,好,好!」

    然後跟緊了蓮肆的步伐,卻又絲毫不敢逾過他去走。

    「黃上。」待皇上坐到清濯池裡備著的座位上之後,蓮肆從那牆上的暗格裡拿出一個小瓶子,打開嗅了嗅,然後遞給皇上。

    皇上一看到那瓶子,急忙奪過來打開,倒出一顆紅色的藥丸,然後吞了下去。

    過了一會兒,藥勁上來了,他靠在椅子上,舒服地喟歎,臉上的扭曲,和各處不正常就恢復了原狀,只是表情越發迷茫,眼神也逐漸混亂了起來。

    一襲白衣的蓮肆,在他的眼中,慢慢和另一個人重疊了起來。

    「阿息……阿息……是你回來了嗎?朕的皇后……朕唯一的皇后……」皇上忽然整個人癱下了椅子,像是一團爛泥一般,伏在了地上,任憑那龍袍挨地,也不管不顧。他滿面哀戚,不住地喃喃自語。

    他慢慢朝著蓮肆爬去,像是朝拜一般,不住地觀察著蓮肆的表情,眼神惶恐而緊張,生怕蓮肆拒絕他的靠近。

    他仍然念叨著:「阿息……我的好阿息……你可知道,朕多想你……」

    然後,慢慢靠近蓮肆。

    蓮肆冷冷地看著他令人作嘔的樣子,站在那一動不動,只是把自己當作雕塑一般站著。

    皇上終於爬到了蓮肆腳下。

    蓮肆剛剛沐浴完,並沒有穿上鞋襪,而是赤著足踏在冰涼的白玉地磚上。

    皇上就以這樣一個詭異的姿勢,望著蓮肆衣衫間露出的那隻腳出了神,然後,在蓮肆冰冷的目光裡,近乎虔誠地叩倒在他腳下,輕輕地、顫抖地吻了吻他的大腳趾。

    吻完,他再次對著蓮肆伏倒,然後哀傷地道:「阿息,朕知道錯了……為何,為何你就是不肯原諒朕?若是你想做皇后,朕可以為你立馬遣散後宮;若是你想要朕的位置,朕也可以……可以把龍椅送給你。朕不會再動你心裡頭的人,朕可以當那些人都不存在,朕可以把整個東雲,不,整個天下都送給你,朕都可以……」

    「皇上,你以為阿息在乎這些?」蓮肆看著他,輕蔑地打斷他的話,道。他漆黑的眼裡翻湧著血紅的暗潮,渾身散發著陣陣殺氣。

    皇上這時候已經顯然不清晰的頭腦,根本無從分辨蓮肆所說的「阿息」並非是自稱,而是躺在清濯池另一邊的那個人。他怔了一瞬,然後一下子拿頭往地上撞,慚愧萬分地道:「對不起,對不起!阿息,朕忘了,朕忘了你最討厭這些世俗的東西!朕……朕會改!以後一定記著。」

    似乎是覺得這樣的場景,噁心夠了,蓮肆冷哼一聲,對地上的人道:「皇上,時間也差不多了,該醒醒了。」

    他的語調恢復了以往的慵懶,帶著讓人感覺刺骨冰冷的妖媚,這是一種和曾經的息皇后,完全不一樣的聲音。

    皇上聞言,像是催眠被解除初時一般,渾身一顫,眼中的迷霧頓時消散了一大半,他總算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誰,望著蓮肆光潔的、沒有任何一點瑕疵的額頭,有些疑惑地道:「阿息呢?阿息怎麼……忽然不見了……朕是不是又惹阿息生氣了?」

    「皇上,」蓮肆轉身,眼底無情無波,只是淡到不能再淡,因為太空洞,所以讓人心驚,「阿息已經睡了。請皇上不要吵,照例,留下心頭血就成了。臣還有事要做,在此恭送皇上。」

    ------題外話------

    小蓮花終於出來了~阿息也出來了~大家開不開心~來來來,猜猜阿息是誰~

    在這裡要對大家說聲對不起咯,昨天去做了複查,然後在醫院一呆就是一整天,回來又遲了,只能放到今天再寫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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