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二卷 宦寵無敵 080 偷梁換柱,整治洛騫1 文 / 西未
「兩年?」洛凌霄的眸子一緊,「也就是說,兩年之後的現在,你又得去玉京山?」
她想到了在她十五歲之前,蓮肆就失蹤了。()
「嗯。」蓮肆把她的腦袋按在自己的腿上,返魂香的氣息一下子撲面而來。那修長的手指就在她的發間開始動作,先是解開在某個強迫症看來已經凌亂到不行的髮髻,然後熟稔地重新為她梳起頭髮,當然,洛凌霄是沒看清楚,蓮大爺到底是從哪裡蹦出一把翡翠梳子的。「兩年之後定的日子……大約靠近你的生辰。不過放心,本座會準時參加你的及笄禮。」
「誰擔心這個!我是說……喂,疼!」
洛凌霄不知道為何莫名激動起來,她猛地一起身,一簇在蓮肆手裡的發被拽得生疼,隨即她就被他黑著臉重新按回腿上好好靠著:「不准動!再動本座現在就辦了你!」
洛凌霄鬱悶地乖乖躺著,但是眼睛卻往蓮肆身上亂飄:「我不是說這個……我是怕,你會有危險。」她可記得清清楚楚,上輩子她和楚琰成婚之前,他就已經消失了;直到她二十歲登上皇后之位,都再沒見過他。
「危險?本座從來不怕那種東西。若是誰能碰的了本座一根汗毛就儘管來,這天下,人的本事也不過如此。」
得,她忘了,眼前這就是只大妖孽,狐狸精,有誰能傷的了他一根汗毛,那估計都是拿命換的。可是,內心為什麼還是這麼不安呢?「話雖如此,你小心點總是好的。」與他呆久了,婆媽的基因都被激發出來了。
「你在擔心本座?」與話語的淡然不符合的,是那雙染著血墨的雙眸裡幽深不見底的笑意。他的胸腔裡傳來輕輕的笑聲,倒是少見的真心愉悅。
「誰擔心你了,老妖孽。」洛凌霄戳了戳那因為盤坐而從衣裳裡露出來的潔白小腿,小聲罵道。
「玉京山的確有危險,那幾個死老頭也是天底下唯一能讓本座死的人。」蓮肆卻沒有再調笑,微微嚴肅了聲音道,「他們看本座不順眼很多年了,只不過是礙於一些人的面子才肯出手;說不定某一次回去,他們就不給本座解毒了,到那時候,小東西,你肯給本座殉葬嗎?」
洛凌霄聽到「殉葬」這個詞,微一愣神,神情涼了下來。沉默了片刻,她忽然從蓮肆手裡拽下編了半截的辮子,轉頭仰視著這個強大到視天地為無物的男人,一字一句認真道:「蓮肆,我不會。」
「我不會給任何人陪葬,即使我喜歡或者我愛誰,我都不會。一個人的命只有一次,我的命是搶了別人的,所以我不可能浪費。你要的伴侶是永遠不背叛,我要的伴侶也是,但是比你的要求興許還多一點,那就是能時時刻刻保證自己有命活著,不然即使被我拋棄,都沒有半個字廢話好說。當然,如果你要是在娶我之前死了,我重新找一門親事也就算了;要是是娶了我之後死的,我就把你所有的財產都捲走,當一個富裕的寡婦,養上幾十一百個面首,照樣自在——九千歲應當是富可敵國吧?殉葬這種方式,在我看來,不是癡情,是蠢。」
薄薄的紅唇,吐露的每一個字都帶著徹骨的寒意,但是脆弱到讓人忍不住要抱緊這個看上去小小的女孩。
蓮肆果然這麼做了,他低下頭,將她的雙唇攥取,一邊親吻一邊含糊道:「幸好你說的是不會……不然本座現在就丟你下蓮池,白養你三個月總比白養你好幾年划算……不過,你要真的存了心思改嫁或者去養哪個公的,本座一定會先把你的完璧之身給破了再說!」
洛凌霄瞪他,換回來他全身攀上的重量。
太監心,海底針喲這是!
一個晚上在兩個人各種亂七八糟的對話中就過去了,臨走的時候洛凌霄去拔洛凌鳳身上的針,洛凌鳳那精神狀態似乎已經快要瘋了——聽不見又看不見,還因為瞎叫喚被全公公抽了好幾鞭子。
洛凌霄沒有管這個白癡女人,就帶著從蓮肆那搜羅來的新的一堆珠寶首飾回去——說是搜羅,只是蓮大爺威脅著要她收下罷了,原話是:「以前那些東西是好幾個月前的了吧?舊成那樣你再戴出去給本座丟人?本座可不記得千歲王妃是個這麼不體面的位置!」
她已經不想去探究蓮肆到底是多有錢了,畢竟對他而言的「舊成那樣」的首飾,可是有大半她都沒有碰過的世間珍奇。早知道那麼浪費,她就把給洛凌鳳的那一箱子假珠寶都換成真的了。
不過,當洛凌霄回到洛王府的時候,她的心情就沒這麼好了。
夜雨向她稟報了兩件事,讓洛凌霄的臉色在一瞬如同冰封。
一是她「敬愛」的二伯父終於開始有動作,打起了黃梅的主意,大概是因為之前聽說斷魂是個武婢所以不敢動手,現在斷魂被傳失蹤了,他便故態重萌了;二是她從重生之後一直在防備的事情終於發生了——哥哥得知了洛家一直保存的大秘密,他已經知道了,他真正的二妹,早已葬身狼腹,他一直視為親生妹妹的洛凌鳳,是誰的女兒,而他的娘親,實際的死因又是什麼。
只是這一次,是酒醉之後的洛騫失態在林氏屋裡和林氏吵架的時候被洛凌墨知道了,也正是因為洛騫醉了不知道狀況,洛凌墨才沒有被洛騫直接殺了,而是倉皇逃走了。不過,今天一早洛騫醒來,林氏就已經開始和他討論起了該怎麼弄死洛凌墨的事情。
洛凌霄一拳砸在桌上,唇邊的冷笑沾滿了血腥味。
好一個洛騫,好一個林氏,好一個洛家!
「夜雨,現在我哥哥在哪?」
「回小姐,世子爺昨晚離開之後,就在平安客棧開了一間房,要了很多酒,喝的爛醉。奴婢已經安排了人在客棧附近看著,如果世子爺醒了,會有人來通知您。不過洛王爺已經派了人找到了世子爺,還帶了信給世子爺,奴婢已經把信拿來了。」
夜雨遞給她一封信。
洛凌霄展開看,信裡的內容,是洛騫約洛凌墨去存春院談事。
她手上的力道逐漸加重,直到紙出現了裂紋。
這就是上一世,她最重要的哥哥意外身亡的地方啊!
「你做的很好。」該流的眼淚,早就在上輩子流乾了,現在的洛凌霄,眼中只有那口能吞噬萬物的井,她美艷不可方物的唇勾了一勾,聲音冰冷:「今晚,讓我們也去一趟存春院,和我『親愛的父王』好好敘敘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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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存春院裡,燈火通明,夜幕的降臨,正是這遠近馳名的勾欄院喧囂的開始。穿紅著綠的妓子們黛眉朱唇,腮凝新荔,柔若無骨地緊貼在恩客的懷裡,妖妖嬈嬈地撒嬌勸酒,直讓那些或腦滿腸肥、或自詡高雅的男人們魂都不著邊了。
「小……少爺,世子爺已經到了。」易了容之後的夜雨進了屋子,低聲對同樣易容成樣貌平凡的貴公子的洛凌霄說道。
洛凌霄給了老鴇一大筆銀子,讓她把洛騫訂的那間房的隔壁清了場,還在不起眼的地方開了個洞,觀察隔壁情況實在方便。
洛凌墨似乎在一個晚上加一個白天就瞬間憔悴得不似以往那個十六歲的少年了,他眼底一片青黑,雙眼無神地環顧著四周。身上還有沒有消除的酒臭味。一進這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地方,周圍人都用怪異的眼神看著他,但是他渾然不覺,只是逮住一個人就問:「『繞指柔』是哪一間?」
那跑堂的看到這麼個鬍子拉碴、眼含血絲的頹廢少年,看樣子不是個有錢的金主,便不耐地指了指樓上,嘀咕道:「叫花子什麼時候也能進存春院了?也不知道哪家的爺又發了瘋嫌錢多請來的。」洛騫肯定是沒用真實身份來存春院,他也只知道有個有錢人包下了繞指柔。
洛凌墨對那跑堂的禮貌說了句謝謝,隨即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登上樓梯前往繞指柔。期間也有不少妓子黏上他,只是盡數都被無視了。
洛凌霄在樓上,開著窗戶看著洛凌墨這副模樣,心裡暗暗升疼,一口銀牙幾乎咬碎:洛騫!為什麼你造的孽,要我身邊的人來還!
忽然,她提筆快速書信一封,吹了吹,折起來,對邊上的夜雨道:「我改變主意了,把這封信交給二老爺,就說是黃梅請他來『**一度』的,記住,讓他一個人來,絕對不可以對別人多洩露半個字,不然此事傳揚出去,他心愛的美人寧可香消玉殞也絕不讓他沾身。」
夜雨看了一眼一邊的黃梅,黃梅知道她在猶豫什麼,只是柔聲道:「去吧,夜雨,我相信『少爺』。」夜雨這才領命。
洛凌墨上了樓,還沒等找到繞指柔,一邊的一間屋子裡忽然伸進來一雙手把他扯進去,他的最後印象,就是一個長相陌生的小個子少年往他的脖子後面狠狠劈了下去,然後他就再不知道任何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