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53 文 / 西未
「……」洛凌霄選擇了對這個問題沉默。
他們之間可以允許隱瞞,但不可以允許欺騙。
她想說,只是蓮肆,他真的能接受一個已經千瘡百孔的她嗎?
兩人之間的沉默忽然有些尷尬,洛凌霄最終還是不忍這麼繼續下去,輕聲道:「那就在那吧……」
「算了,換地方……」
兩人竟是異口同聲。
蓮肆和洛凌霄停下沒說完的話,從對方面上看見一縷詫異。他們都以為自己會堅持,誰想,不過須臾,便向對方毫無理由地繳械投降。
洛凌霄忽然有種眼眶酸脹的感覺,她眨眨眼,把那股淚意壓了下去,然後伸出手去,揪著蓮肆的衣領,忽然借力跳到了書案上,跪上去,將他的頭壓下,送上檀口香舌。
而蓮肆的眸微微閃動,方纔的尖銳盡數化作淡淡的笑意,然後從善如流地任憑小妻子吃他的香豆腐,順便再反吃回來。
洛凌霄的動作很大,活脫脫一個欺負良家婦女的山大王。蓮肆就這麼挨著,只是偶爾在她快要結束征伐的時候將她按回原位,逼迫著讓這次親暱時間更久些。這樣不過多時,兩人的唇便被互相吮得艷紅,宛如白色的花瓣上印刻了一抹妖異血痕。
洛凌霄只覺到後來,她頭腦昏沉,有股濃郁的香氣將這門窗闔實的屋子裡充斥了個遍。她完全沒意識到方纔的山大王已經丟盔卸甲,釵橫鬢亂地掛在那白衣如雲的男人身上,身子燙得駭人,雙頰的緋紅如同正盛的凌霄花染就,半瞇的雙眸裡有未曾被人窺見的水光。
蓮肆愉悅地嗅著那美妙的氣味,強耐著身體已然過激的反應,用手指繞著她的黑髮。
他的凌霄花兒呀,終於熟透成了枝上豐美待采的果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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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結果,是洛凌霄拒絕了蓮肆的讓步。
她快馬出了一趟城,帶回了埋在清禪峰上的美酒,然後在那個初冬的夜裡,抱著酒罈子坐在郡主府裡的至高點,望著皇宮的方向,迎風喝著酒,邊喝邊笑邊流淚。
就像是一個醉了酒的瘋子一般,肆無忌憚,酣暢至極。
初冬的夜裡,風已經開始涼得刺骨,而那天晚上,竟然落了今年京城的初雪。
雪不算大,一片片落下來,卻也仍堆積了一指高的一層,把漆黑的天地間照的隱約有些清冷悲愴的瑩白。
蓮肆緊抿著唇,抱著懷裡已經把那曾經渾圓的眸子肥得只剩下一條小細縫的小狐狸,靜靜地立在洛凌霄屋裡,在扇能看得見那處屋頂的窗前,屋裡已經點上了無煙氣的銀絲碳,比起外頭所謂的銀絲碳好了不知多少,都是蓮肆親自安排的,怕是只有等這兒挑剩了的,才能教皇宮裡那諸位天子妃嬪拿去用。自打入了冬天,他怕她幼年受的那點兒毒還真有什麼沒有肅清的角落,再加上有銀裝中的那寒毒在後,便更是事無鉅細地像是伺候著活祖宗一般伺候著她,唯恐她染了寒氣壞了身子。
蓮肆看那小瘋子喝醉了一般在瓦上打滾、獨自一人笑鬧啼哭,渾然不覺得冷一般,任憑雪花沾滿衣衫,臉色始終不變,目中光芒細細流淌,平靜地就不像是蓮肆了一般。跪在他身側的牌九則臉色慘白,生怕那位主子把屋頂上的雪踩實成冰,不慎摔落,那他的小命也就和她一道要落了。
除了不在的斷魂,其餘五個丫鬟,四個分別捧了白虎皮毛大氅、包了軟皮子的銅底雕花湯婆子、香薰爐和被洛凌霄摘下來的丹鳳寶玉,而黃梅則蹲在一座小爐邊溫著解酒湯。除了炭火偶爾發出了「辟啪」的輕微脆響,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說一句話。
洛凌霄沒有醉。
只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她望著漫天風雪,神智越發清醒,眼前越發迷濛。
這是最後一次,最後一次。
只放縱一次眼淚,至此之後,她再不要被那些過往的愁緒牽絆住她和蓮肆之間的任何時候!
她也會好好找機會,與他說清楚一切。
若是這個世界上要有一個人是她將對其可以毫無保留,那她寧可是這個孤傲詭譎的男人。
慎兒,慎兒,若是你能聽得見,這輩子便再當娘的孩子,娘會讓你有個合格的爹爹,有個溫暖的家庭,你面對的,不會再是那個冰冷的雪夜暴斃的命運,你會比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孩子都幸福,好不好?
她就著淚水,灌下最後一口酒。
待東方既白,洛凌霄感到胸中濁氣終於全部消散了,深深呼吸了一口雪後清涼的空氣,然後「彭」一聲躺倒在瓦片上。
如同木頭人一般站在窗邊看了她一宿的蓮肆終於動了,跪在地上繃著神經但是一直很困的牌九隻看見那襲白色在他眼前一晃,而此時大氅和丹鳳寶玉也消失在素果和夜雨的手中。
蓮肆才一離開,牌九就哭喪著臉哇哇大叫:「骰子,裝兒,快,扶我一把,不然我的膝蓋就得碎了!」
他望向的方向忽然空氣一陣波動,便有黑衣身影出現,淡漠冷冰地道:「我等即使是在炮烙寒冰之上都跪得,如今不過暖閣一夜,你要是此時起來,爺那邊自己交代。」他是難得說這麼多話,也應當是好心,只是落在牌九耳朵裡,卻如同惡魔之音。
牌九隻好苦著表情向銀裝求救,銀裝卻也是明白的,只能愛莫能助地搖搖頭。
蓮肆那邊,一手便用虎皮氅子將已經昏睡過去的洛凌霄嚴實地包了起來,一手將那丹鳳寶玉珮戴在她的頸項上。她額頭滾燙,呼吸粗重,身上卻涼透了,饒是蓮肆,都不由皺眉懷疑自己放她任性這一晚上真的對了麼。
只是她這明顯有什麼心結的樣子,他也不願意逼著她去說,一是他有自己的驕傲,二是,他清楚什麼是自由。
不過沒猶豫多久,蓮肆便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全數都扔到腦海之外。然後把她抱回屋子裡去。有丹鳳寶玉在身,她身上原本落了的冰雪都已經融化成水滴,大氅之下的衣衫沾濕了好多處。
蓮肆剛一落地,便對牌九和骰子示意出去。除了他之外,幾個丫鬟立刻開始給被放到榻上的洛凌霄暖和身子,用活血的熏香。
屋子裡暖和如春,不多時洛凌霄蒼白的臉色就好了許多。
最後只剩下一道換衣裳了。方纔的外衣還好,這內裡的衫子……
銀裝和剪燭對視一眼,都猶豫著不敢動。雖然蓮肆是她們心裡唯一的郡馬爺,可……
「把衣裳留下,本座來。讓骰子去找個御醫來。」
本來倚在窗邊發怔的蓮肆忽然道。
五個丫鬟愣了,卻片刻反應過來,齊刷刷道:「是。」
銀裝最後一個出去,她回頭看了一眼,卻看見蓮肆已經半跪在地上,眼睛望著洛凌霄。
即使臉上的表情淡然得有些過分,但是那目光中卻濃烈得讓人想要窒息。他的臉龐很年輕,但是眼神卻深沉得宛如夜空。
他知道怎麼愛護她從小看到大的郡主。
銀裝忽然生出這樣的想法。
那頓下的腳步驀然變得輕鬆,跟隨著前頭幾個姐妹一道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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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凌霄底子好,吃了藥之後也只低燒了半天就又活蹦亂跳了。而且這一次醒來,她整個人的氣場都變得和以前有些微小的不同。
以前她和蓮肆之間的關係,是懶懶的、沉沉的,他們都是驕傲而憊懶的人,能平平安安至今,靠的不過是上天眷顧的好運,還有更多是蓮肆像是對待小寵物一般的縱容寵溺。
而如今,洛凌霄卻隱約變得越發主動了,她待蓮肆越發親密,心裡有所想,便有所說。蓮肆安排她的及笄禮,她也隨著他一起去點人排布,有不喜之處,不消蓮肆去發現,她便清清楚楚地自己說出口;而當著可信之人的面,她待蓮肆也更是平等隨和,彷彿以前橫亙在兩人之間那起初相遇就早就的不平衡,如今在慢慢挪往一個尋常夫妻的標準。
外頭不過兩三天,就已經傳的滿城風雨。說是九千歲不僅沒有厭棄那選的侍奉筆墨的鸞和郡主,反而意外地寵愛她,去哪裡身邊總帶著。人都說鸞和郡主是撞了大運,先有中秋宴一鳴驚人從籍籍無名的洛家大小姐升了郡主,得了皇上的青眼;又莫名得了明王九千歲的喜愛,得了跟隨侍奉的美差,這往後哪裡還有人敢得罪她去?
不過有人羨慕便有人嫉妒,很快新的言論就出來了:那鸞和郡主一定是狐媚子轉世,才能迷倒了一個又一個人。就算是無神論的,也有說她為貪圖名利而連太監都能勾引。
洛凌霄聽都不聽這些閒言碎語,只是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楚笙歌聽著下人的傳言氣的米水不進;洛凌鳳、洛敏兩人則更是要瘋了。
洛敏捏著針,讓貼身丫鬟跪在她跟前,把她當洛凌霄一般扎。這還是洛凌鳳教給她的解壓法子,兩人以前都沒少拿那銀川做靶子。如今銀川死了,她也只能另外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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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彭彭消失了將近兩天…因為昨天大冬天被外派的老爹抓到他上班的地方旁邊的山裡采!蘑!菇!
對,沒錯,就是采蘑菇……剛剛下過雨,大冬天沒有蛇蟲鼠蟻的,所以山裡雖然很冷也比較安全的說…今天在隔壁城市呆到這個點才跟著老爹回來,我的戰利品,兩斤野香菇,還有一小袋的一種紅紅的小野果。不知道香菇晾乾了還能剩下幾斤…。
話說回來喲,可能這兩天文文就要開始破戒了——沒錯,就是破戒!沒有肉肉也有湯吧~啊哈哈哈~大家慢慢等,蓮大爺肯定是挨不到某人十五歲的!!噓——不准打小報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