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穿越重生 > 盛寵之王女毒妃

《》章 節目錄 155 文 / 西未

    這回府之後的事情更是讓她大為光火。

    洛凌鳳回來之後,先是和林姨娘一道到林氏那請了安,然後旁敲側擊地把自己的要求說一遍。她自認理由充分:她的及笄禮夠盛大,也足以讓她以後嫁入皇家的時候不至於落了口實。

    誰知林氏卻冷笑著直接挑明了說,兩個字:沒錢!

    直把林姨娘和洛凌鳳驚得目瞪口呆。

    原來,郡王府的情況本來就沒比入不敷出好多少。而就在洛凌鳳回來之前,洛騫忽然不問理由地,就讓林氏把郡王府旗下能動的流動資金全部湊出來,堪堪湊夠了八百多萬兩,然後——全部拿走了。

    如今的郡王府就是一個空殼子,能再拿出個小十萬兩來支撐眾人的吃穿用度,不讓她們冷著餓著,就已經算不錯了。

    林姨娘對此當然是不知道的,這郡王府如今她能做主的也就是這四四方方一個宅子裡的事,出這宅子的田產地契、商舖進項都被林氏這個老癱子握在手裡。

    「咱們這闔府上下,大約也就是那個蘭賤人那裡錢多些了!」

    林氏罵罵咧咧地試圖轉移兩人的視線,卻沒成功——洛凌鳳寒著臉甩了袖子出門了,林姨娘趕緊去追她了。

    她飛奔出去,對這座已經開始顯出頹敗之勢的宅院充斥滿了絕望。卻不曾想剛一出門,就看見隔壁的郡主府門口熱鬧得很。

    她過去一打聽才知道,因為九千歲對洛凌霄這個侍奉筆墨的非常滿意,就乾脆送了一套和他常用的傢俱一模一樣的傢俱來,以方便他隨時駕臨。

    那套傢俱是蓮肆一貫的奢靡風格,雕刻的佛座蓮昭示了主人的身份,而上等的金絲楠木上的龍膽玫瑰紋幾乎讓洛凌鳳手心被自己抓出血。

    該死的洛凌霄!你不會一輩子都這麼好運的!

    「洛小姐說話還是小心點的好,否則下一次便並非是幾巴掌可以平息那位大人的怒氣了。」

    忽然,洛凌鳳身後響起一個聲音,她嚇了一跳,轉過身看見的,便是她當初曾經想過要收的黃梅。

    黃梅清美無雙的嬌顏讓洛凌鳳暗恨得一陣眼暈,她強笑道:「我記得你,你是姐……哦,不,鸞和郡主身邊的黃梅姑娘。我覺得,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她說到後來便垂了眉眼,看上去溫順無害得很,還頗有些嬌弱可欺的感覺。

    黃梅卻只嫣然一笑,道:「洛小姐,奴婢侍奉之人與你無冤無仇,奴婢又怎麼會與你有什麼誤會?只是下一次站在人家門口的時候,切記了,莫要想著事兒就把心裡話全說出來了。」說著,福了一福,便離開了。

    洛凌鳳心裡一涼,眼眶隱約泛出猩紅光芒,她努力壓制住胸腔中的腥氣,讓自己不至於當街破功。

    「黃梅,怎麼了?」洛凌霄就在門內,幫沈氏和剪燭一道清點東西。見黃梅方才與洛凌鳳有說話,便順口問了一嘴。

    蓮肆送來的東西其實不止他的傢俱,還有些他讓人打造的給她的器皿器具,數量極其龐大。

    「郡主,方才奴婢和她說了兩句話,便覺得她不是很對勁。洛小姐給人的感覺,戾氣很重,而且……她身上有股說不清楚的味道,有些噁心。」黃梅除了廚事針鑿,對聞香之事也有一定興趣,所以鼻子很是靈敏。

    洛凌霄眸光微動,只道:「往後不要再去管她了,這人,多接觸無益。」

    黃梅立馬道是。

    ◆◆◆◆◆◆◆

    「蓮卿,你到底……」金鑾殿中只點了一盞小燈,皇上在陰影之中,背對著蓮肆,面上表情並不分明。

    他身後,蓮肆白衣勝雪,烏髮已經長得快及地了,柔和地垂散在他的頰邊身後。

    就像是對他這個人的暴戾的偽裝。

    因為他的臉,皇上在大部分的時候,都會選擇忘記他眼前的到底是誰。只是偶爾清醒的時候,他便會記起來,並且深刻地恐懼著蓮肆。

    他不是心腸柔善、出淤泥而不染的蓮息,而是一朵毒花,從最初,就是從百毒地獄中長出來的毒花。

    皇上,不,現在他站在蓮肆面前,他就只是楚宙,那個無能卑微的、從以前匍匐在蓮息的腳邊尋求扭曲的愛情、而現如今面對那張臉都會覺得自己無比下賤的楚宙。

    他年輕的時候對被東雲皇室接手軟禁的蓮息一見鍾情,他本是眾皇子之間最懦弱的一個人,卻最終成為了站在一眾兄弟的骸骨之上的王者,皆因他那愚弱的愛情讓他有了勇氣。無論身份,無論性別,他只是那樣深刻瘋狂地愛著蓮息。

    愛到不惜為了得到他而用鳳齊將他引誘回京城,找借口廢了那被硬塞過來的皇后,可笑地讓他做了男後,把他囚禁在這深宮之中。

    雖然楚宙至始至終對蓮息不敢有半絲逾矩,誠惶誠恐得像是供拜神佛一般,但最後,他還是不得不失去了蓮息。那之後他就患上了伴隨著劇烈頭痛的癔症,每次發作都會狂躁如野獸,把他和蓮息相遇的整個過程在幻覺裡演繹一遍,尤其是蓮息失去生氣的那一瞬間,成倍地放大了痛苦。他甚至不能確定這癔症是不是和蓮息一個血脈的那個孩子的傑作。但是看到那個孩子越長越像他的阿息的臉,楚宙終是瘋了。

    楚宙沒日沒夜地思念著一個再不會睜眼的人,懊悔,痛苦,**,求而不得,交織錯落。他把一切他能給的全部給站在他面前的這個「蓮息」,又害怕褻瀆又渴慕喚他的名字,所以,他不稱蓮肆為「蓮息」,也不稱他為「蓮肆」,只叫著一聲聲「蓮卿」。

    親卿愛卿,是以卿卿;我不卿卿,誰當卿卿?

    而此刻的他很清醒,也許是蓮肆最近一系列的動作刺激了他,又或許這又是一次間歇性的清醒。

    但不論怎麼樣,楚宙現在的語氣,說不上太好。

    「臣以為,那是皇上您給臣的,王妃。」蓮肆只是冷冷地道,最後的「王妃」被加重了語氣。

    「朕以為你對誰都無情!」楚宙鬱結,蓮肆並沒有說錯什麼,但是他的初衷,可不是要看他們相親相愛!

    「有情無情,皇上不是最為清楚?皇上當真不記得了嗎?臣是十六年前阿息離去之時進的宮,但是臣被命令要淨身,可是在阿息中毒之後!」冰冷的譏諷笑意凝在漆黑如墨的眼中。

    楚宙慢慢轉過頭來,愣愣地看向蓮肆,臉上多了一絲被點穿的惱怒:「蓮卿!你的一切,都是朕給你的!」

    「皇上不妨現在試試收回去!」楚宙的惱怒,得來的卻是蓮肆意外的強硬。

    楚宙渾身發冷,氣的打顫:「你以為朕不敢?」

    「皇上,自然敢。」蓮肆卻「呵」一聲笑了出來,隨即輕笑轉為大笑,昏暗的金鑾殿中,他的眉眼被微弱的光芒映襯得分外妖艷,笑聲不斷繚繞在大殿之中,一直到笑出眼淚,蓮肆才停下,濕潤的眼睛帶著寒氣,看著楚宙:「皇上若是不敢,怎麼會派人在臣帶著皇命奔赴邊疆之時,派出了一共十三批刺客來刺殺臣?又怎麼會留了一手?讓臣來猜測一下,是不是,若是臣不死,就讓臣的婚事照舊進行;若是臣死了,那臣的王妃便立即會被冠以公主之名,打包送出去和親,為皇上爭取到最大的利益。臣在宮中這些年,還以為臣這殫心竭力的伺候,能換一點真的皇恩;原來只要臣這張臉不讓您看著,那皇上便能狠得下心,置臣於死地。」

    望著那張朦朧的臉,楚宙有些心虛。「朕未曾……」

    蓮肆卻打斷他:「皇上是想說,未曾派過刺客?還是說,未曾寫過要點洛凌霄升為公主的手諭?或者是,兩樣都未曾?那您還是別說了。那刺殺臣的刺客被臣撞運活捉了一個,皇上認為被燒了的廢手諭,也正好好在臣手裡。」

    楚宙被他的咄咄逼人終究逼得變了臉色,方纔那點兒恍惚也盡數甩得無影無蹤:「朕是皇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你的財富,王位,權力,都是朕給的,朕與你的再生父母有何區別?既然朕既是君又是父,那朕如今想你死,又有何不妥?」

    「哦?原來有君主,會在臣子的面前,要他親眼看這個君主是如何一次次上一個和臣子長的一模一樣的臉的傀儡?原來有再生父母,會在孩子正是青年時,下令讓他淨身做一個真正的太監?」蓮肆眉稍滿眼俱是不屑的譏諷。

    他是如此可憐那個沒有思想沒有自由的茗意。

    從出生開始,茗意就是為成為楚宙的玩物而存在的,除了拿武功來做楚宙的盾牌,他同時也是楚宙發洩負面情緒和紓解那難以啟齒的晦暗**的一件東西罷了。因為沒有自己的思考能力,他不會為自己雌伏人下羞恥,更不懂什麼叫自我了斷,所以即使活了這麼大歲數,茗意卻連人都算不上!

    他不過是楚宙不敢面對真正的蓮息,又不敢對他幻想中的「蓮卿」下手的第三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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