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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臨! 文 / 貓叔的花田錯

    雪滿大地,人跡凋敝,數十年難遇的大雪一夜間將季宗國籠罩。大雪過後清晨的季宗國,靜的讓人悚然。而在這茫茫大地上,一座巍峨的巨城如同太古巨獸般矗立,這便是,季宗國皇城!

    「叮叮叮」「咯吱咯吱」的聲音由遠而近,守在東皇門口的羽林衛衛兵看了眼不遠處正慢慢駛來的小驢車,便收回了目光,昨晚上級下達的命令他依舊銘記於心:「今夜封城,任何人不得入城,違者殺無赦!」他心裡在想,出什麼大事了?連平時難得出來管事的皇城守帥元都大帥都出來了,奇了怪了!

    正在想著,不遠處的一聲小女孩的驚歎將他拉回了現實,只見小女孩含著小拇指,抬頭仰望著皇城,含糊的說了一聲:「哇撒!爺爺,這地方好大!」。小女孩身旁駕馭小驢車的老者,含著笑輕輕揮舞著手中的小皮鞭,讓這小驢車慢悠悠的走著,他們已經走了好幾個時辰了,終於到了,老爺子心裡想著,這大雪天,肯定城裡賣小物件的比較少,看來今天能有好生意。

    突然!一聲響徹天際的鍾吟聲響起!老頭目瞪口呆,小女孩睜大了眼睛,而那衛兵露出了驚愕的表情,他明白,出大事了!剛剛浮現這個念頭,馬上接著第二聲、第三聲直至第九聲鍾吟聲變接踵而來,甚至最後的第九聲鍾吟聲好似龍吟般震人心魂。

    在人們驚愕過後,所有羽林衛向著城內皇宮方向,單膝跪地,右手握拳撐地,左手持槍立地,包括驢車上的爺孫倆在內的百姓,也一個個朝著皇宮方向跪拜,他們只知道發生了大事!只有羽林衛才知道,皇鍾九響代表的意義只有一個:這片大地的未來主宰——皇太子出世!

    旭日東昇,陽光灑滿了整個季宗皇城。俯視這大城,除了在大城中心一個被更加高大的城牆所包圍的建築群以外,皇城的三**街無數小巷,早已黑壓壓的跪滿了男女老少,鍾吟聲之後,便是死寂一般的沉默無聲!數息之後,一個威嚴卻又冷艷的聲音響起:「龍吟九霄,九曜無光,儲君臨世,萬民皆福!」又是數息的寂靜,然後響徹全城的歡呼聲接踵而來,他們未來的國君,誕生了!

    而此時,季皇宮內卻與城外恰恰相反,很詭異的安靜,除了守衛各條皇宮路口的羽林衛以及行走於各大宮殿的宮女以外,其他人都已在水鴻宮外等待,這是國母水悠蘭的寢宮,也是小皇子剛出世的地方。

    他們已經在宮門外等了一夜,幸好他們大都是修道之人,不懼嚴寒,沒有修道的也有御寒用的寶器貼身,所以才能在外待上一夜。而此刻,等了一夜的王公大臣們好似也是鬆了口氣,只有少數幾個季家王族的王叔侄似緊鎖眉頭,嘴裡喃喃自語,本來沒什麼,可偏偏些許言辭傳入一個身穿白袍的白髮老者耳中,此老鷹眉峰鼻,一雙滄桑之目內卻時不時閃現出冷冽之芒。這個老者面露不悅,鷹眉豎起,冷哼了一聲,道:「怎麼,皇子出世,某些人好像不喜?!」。

    眾人聞之側目,而剛在喃喃自語的幾人,神色尷尬不已,沒想到老者會如此不顧場合出言諷刺,看似為首的一個面首無須的中年男子剛欲開口,水鴻宮正門半開,從中走出一個宮女,這宮女走到眾人面前,委身鞠拜之後,道:「各位大人,殿下吩咐奴婢告知大人們,國母和小皇子一切安好,請各位大人隨奴婢至側殿休憩,殿下稍後便至。」

    讓守衛的羽林衛不解的是,據那些之前當過羽林衛的長輩所說,以往儲君降世,眾大臣本不會如此忐忑不安,畢竟皇室一族本有修真護體之術加之又有仙醫輔佐,本不至於讓一眾本就年邁的大臣陪伴一夜,國主本讓他們去側殿等候,可還是不放心的大臣們硬是風雪之中等候了一夜,國主只得命人施展「屏風術」,將宮外數十丈之地籠罩,以此來阻擋風雨,否則說不得一夜下來,宮門外就全矗立著一個個雪人了。

    既然國主都說了,各位大人也是各懷心事隨著宮女去了側殿,剛出言諷刺的老者,冷哼一聲離去,而中年男子也是露出忿忿之意,拂袖離開,幾個王公子弟也是緊跟著離去。

    宮外寒風咧咧,此時的水鴻宮內,卻溫暖如春,十二鼎精美的獸面香爐散發出一陣陣白煙,細看似還帶著青氣,這是用上等的奇楠檀木烤出來的,有御寒安神之效。十二鼎香爐圍繞著一張華美的鳳榻。

    只見一個身穿紫袍的中年男子立於鳳榻前,一對刀眉微鎖,面部時而微笑時而陰沉。他的面前側臥著一位婉麗秀美的婦人,婦人清秀無比,眉目之間顯現出一股溫婉之氣,紅潤的臉上透著一絲蒼白。一身雕花大袍,輕裹一懷中抱著一個男嬰,緊閉著雙眼,小小的臉上便頗具其父母的神韻。這倆人便是季宗國的國主季元山和他唯一的妻子水悠蘭,而男嬰便是他們的兒子。

    剛產子的水悠蘭顯的有些虛弱,卻仍堅持抱著剛出生的皇子,滿眼慈愛的看著懷中的孩子。「悠蘭,孩子,大地祭祀已經初步脈衍過了,也許」。一句略顯低沉的話語透過裊裊青煙響起。

    水悠蘭抬起頭,嫣然笑道:「元山,這是我們的孩子,不管他天資如何,終究是我們的孩子。對了,你想好孩子的名字了麼?」,而季元山也是雙眉一舒,笑道:「你呀」,季元山望向那懷中的男嬰,深深的說道:「朕的兒子,注定君臨天下,單取一字,便叫季臨好了!」

    毫無徵兆的,水悠蘭懷中的男嬰突然睜開了雙眼,黑眸!完全漆黑到極致的黑色雙眸!沒有一絲人雙目應有的白色!好像這房內的光芒都被這黑眸一吸!猛的間,房內光芒似一暗!

    「嗯?!」季元山瞳孔一縮,猛的環顧四周,龐大的神識瞬息掃便整個宮殿,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怎麼了?元山」,水悠蘭有些疑惑的說道。「沒什麼,方才好像有些不對勁,好似殿內有些異樣。」季元山眉頭微鎖道。

    「哪有什麼異樣啊,你呀,一定是最近太擔心我的安危,太緊張了吧,現如今我們母子平安,你也要好好的休息別累壞了身子。」水悠蘭望了望四周,溫婉的望著夫君說道。

    季元山微微一笑,點了點頭,沒有言語,倆人默默的向他們的孩子望去,此時的男嬰一雙星目已然恢復了正常,眨巴眨巴的好奇的望著他的父母,殿內很是安靜祥和。

    季臨出生後的滿月之日,便是「立鼎」日,這是季氏皇族的傳統,自季氏還是一個部落的時期,這種傳統便已經保留了,這是季氏每個新出生的孩子都要進行的傳統,最開始只是對每個孩子一種精神意義上的洗禮,希望部落的神靈能降下恩賜,保佑他的子民。

    而經過從一個部落發展到一國這漫長的歲月,這「立鼎」也增添了一些新的儀式,而「脈衍」便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環。「脈衍」的作用是用季氏特有的方式來初步推衍每個新生兒的資質。而主持這脈衍儀式的,便是自季氏立國以來,便有的「國師」。

    每一代的季氏皇朝都有倆位國師,一男一女,男主世運,女主星運,但倆者有一個共同點,就是皆有借天窺命之能,這神秘而強大力量的來源就連季氏家族都無法探知,每個朝代的倆位國師只效忠於當時的國主,其隱秘外人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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