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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詭異的姿態 文 / 麥田行者

    陳述古為蘇軾安排的住處在城東一處院落,院門不大,裡面卻很寬敞。大門、儀門、二門、正堂、後院、客廳、花廳、書房、臥室一應俱全,還帶了一個花園。不管陳述古對蘇軾有什麼厭煩的態度,至少在住所的安排上還是盡心盡職的。蘇軾對這裡也很滿意。花園裡花團錦簇。正對著花園的正是蘇軾的書房,紫檀木的雕花案桌几上陳放著一方雪浪石,全石晶瑩黑亮,黑中顯縷縷白浪,彷彿浪湧雪沫,石上還賦詩一首:

    畫師爭摹雪浪勢,天工不見雷斧痕。

    離堆四面才江水,坐無蜀士誰與論。

    老翁兒戲作飛雨,把酒坐看珠跳盆。

    此身自幼孰非夢,故園山水聊心存。

    可見主人對美石的喜愛。桌几上、書櫥、書櫃裡,到處是書,一函函一摞摞。對著後花園的的窗台上,兩個雅致的青白瓷瓶色如玉、碧如湖。牆上則掛滿了橫豎的字畫,有承議郎李公麟畫的《三馬圖》,惠崇禪師的《春江晚景圖》,還有陳履常、王羲之的書法作品。琳琅滿目,足可見主人對這裡的確花了不少心思。

    看著窗外滿院的鮮花,蘇軾卻愁眉難展,心緒凝重。他還從未接手過如此棘手的案子。密室殺人,屍首又不翼而飛。處處透著詭異,前所未見。而更重要的是這是他來杭州查辦的第一件案子。他能感覺到,此時全杭州的百姓都在盯著這起命案,聞名天下的大才子到底有沒有真本事。所有人都在翹首以待。這事關百姓的安危,也事關著他今後在杭州的威信。想到這裡,蘇軾的心頭更加沉重了。

    蘇祥、紫煙二人圍坐在桌旁,翻看著陸文元一案的卷宗。蘇祥看罷卷宗,口氣有些凝重地說道:「此案確是非同尋常吶。」

    紫煙忽閃著大眼睛:「是啊。這兇手怎麼會憑空消失了呢?如果那些學子們都圍在門口,門窗又緊閉,那兇手怎麼可能逃出去呢?」

    蘇祥手捋清須:「關鍵是時間也來不及。你想,從李甲發現屋裡有人打鬥,到喊來眾人,一同撞門進屋內,這中間的時間非常短促,兇手要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先將陸文元打死,然後再設法脫身。莫說這麼短的時間內做這兩件事,就是只完成一件,也絕非易事。」

    紫煙用手支著下巴:「兇手不但做到了,還設法點著了伙房,吸引眾人視線,然後再返回來盜屍。如果兇手只一個人,簡直不可思議。」

    蘇祥冥思想了片刻,說道:「這確實難以理解,我們暫且先不要管兇手是怎麼做到的,可以想想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紫煙站定:「兇手為什麼來盜屍?」

    蘇祥點點頭:「不錯,兇手既然已經脫身,可為什麼還要冒險,返回來偷走屍體呢。這有違常理啊。少爺,你說呢?」

    蘇軾一直傾聽著二人的談話,蘇祥所問也確實是蘇軾心頭一個沉重的疑問,是啊,既然兇手已經成功脫身,他為什麼還要回來盜屍呢?確實不合常理。當時已天光大亮,書院的學子們也都起身,兇手要背著屍體在書院內穿行,這異常的舉動,極容易被人發現。可以說兇手是冒了很大的風險。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難道是…屍體上有什麼線索暴露了兇手的真面目。可這線索會是什麼呢?現在屍體被盜,什麼線索也沒有了。蘇軾只能憑一時的記憶,仔細回憶當時從屍身上看到的特徵。他想起,當時在陸文元左胸心臟部,插著一把沒柄的匕首。這應該是致命的傷處。手臂上有抓痕,應是搏鬥中所傷。手掌中的傷痕是昨日賽馬時所傷。臉上雖然滿是血污,不過仍能辨認,下身…咦,奇怪。

    紫煙見蘇軾臉顯疑色,問道:「老爺,老爺?」

    蘇軾走近桌旁,說道:「屍首躺在地上的姿態有些怪異。」

    紫煙忙問:「有什麼怪異?」

    蘇軾邊回想,邊說道:「死者的雙腿,自膝部以下筆直地伸入到了床下。」

    蘇祥也感到不可思議:「床下?」

    蘇軾又仔細想了一遍,確認沒有記錯:「不錯,我記得很清楚,當時我趕到現場,看到此情形時,也很是奇怪。以往斷案,從不曾遇到這樣的姿勢。」

    紫煙不解:「哦,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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