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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公公歸來 文 / 莫悠

    欽天監正使夜觀天象,翻遍黃歷,終於敲定了八月十五為長公主大婚的黃道吉日。

    那一日,陛下頒布了一道旨意,普天同慶。

    是夜,喜房燭火揮動,**一刻值千金。嬤嬤們很識趣,道了喜之後就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順帶掩上了房門。

    門咯吱一聲關了。坐在一旁的人軟綿綿地纏了過來,低語輕喃:「奴家很開心,終於娶到長公主了,長公主呢,是不是和奴家一樣,嗯?」

    君嫵推開了那只毫無規矩爬上來的鹹豬手,虛偽地笑道:「開心。」

    嫁給一個太監,真他娘的開心!

    不出意外,公主嫁太監這個消息明日會榮登話題榜榜首。

    百姓們一定很歡欣鼓舞,因為他們眼中那個邪惡的長公主,總算遇到剋星了!

    甚至君嫵還聽到過這樣的說法,一個時時刻刻都想那啥的女人,嫁給了一個沒把的,簡直是天作之合!

    君嫵微微歎氣,這幫人實在太天真了。她慢慢地起身,鹹豬手的主人依依不捨地拉住她:「長公主是要去哪兒,今晚可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啊。」

    「正因如此,本宮才更要出去。」

    「哦,這是為何?」

    「本宮要去採根黃瓜。」

    就這樣,所有人,包括君嫵自己都認為她以後的生活無異於守寡時,第二日,他們就見這奇異的一幕——長公主揉著細腰,嬌弱無力地扶牆而出,咬牙切齒道:「哼!沒想到這個死太監的花樣還真多啊!」

    要說起她和死太監的恩恩怨怨,那就要從半月前說起。

    當時帝后大婚在即,身為長公主的君嫵馬不停蹄地從封地趕來。

    一想到從前那個只知道躲在她背後哭哭啼啼的小子,現在都要成親了,君嫵油然而生了一股『吾家有弟初長成』的驕傲感。

    然而,所有的好心情在聽到那個消息後便蕩然無存了。

    花公公回來了,並且還回了先帝的一道聖旨——將長公主嫁他為妻!

    阿蘭是君嫵的貼身奴婢,絞著帕子,表情憤然地道:「公主嫁太監?自古以來哪有這樣荒謬的事情啊!長公主,你快想想辦法啊!」

    君嫵舒舒服服地躺在塌上,兩邊的宮女輕輕地扇著,把涼爽的微風徐徐地地送入她面前:「辦法?他都能讓入土的父皇從地底下爬出來給他一道聖旨,本宮還能有什麼辦法?要不然,本宮讓父皇也爬出來一次,和他當面對對質?」

    阿蘭有所懷疑:「長公主,那聖旨會不會是」

    「是真的。」

    這就是這件事難辦的地方。死太監帶著聖旨回來後,陛下曾為此事把那些與先帝共事的朝臣都召集起來,一一鑒定玉璽、字跡的真偽。其中一個垂垂老矣、拄著枴杖的大臣掃了一眼後,嚎啕大哭起來,嘴裡念叨著先帝啊,你怎麼這麼糊塗啊,居然要把長公主嫁給一個太監!

    換句話說,那聖旨上是千真萬確的了。

    她又道:「何況花公公可不是尋常太監。他在父皇在時,就是權傾天下的人物了。別的不說,就憑他在皇陵被三年,出來後宮裡的太監宮女仍就死心塌地跟著他,你就知道他的本事了。」

    前幾日太監總管安遠還給宮人們下過一道命令,誰要是不敬他的乾爹花公公,誰就不用想活命了。君嫵很納悶,在她理解中太監都是凶狠殘暴只追求利益的,怎麼他們就對花公公有著這股莫名其妙的膜拜呢?

    果然,太監的世界不是她這個凡人能懂的。就比如花公公捧著那道聖旨回來時,一點都沒有作為太監的自卑,據人說,這幾天還開始熱熱鬧鬧操辦起婚禮來了

    「就算花公公這樣厲害,陛下就不打算幫幫長公主了嗎?」阿蘭小聲嘀咕著。

    君嫵慢慢地剝著葡萄皮:「怎麼幫?要是陛下不遵從旨意,那就成了忤逆先帝的不忠不孝之人了。這樣一頂大帽子扣下來,誰能承受得住?當年本宮和陛下在宮中經歷了諸多風浪,才走到今天的地步,本宮怎麼能讓我們的心血毀在一個死太監手裡?」

    阿蘭不理解,瞪著眼睛圓鼓鼓的,君嫵拿起扇子輕輕敲了敲她的腦袋:「去傳話,讓三駙馬進宮一趟。」

    「長公主,你不是和駙馬已經」

    「咦,有這回事嗎?本宮怎麼不知道?」

    阿蘭小聲嘀咕,長公主,你裝什麼傻啊?

    「你告訴他,經過了這幾日的反覆思量,本宮什麼都明白了。沒有他在本宮身邊,本宮夜夜寂寞如雪。哦,順便去把本宮寫的肉麻情詩一併給他。」君嫵笑瞇瞇地把葡萄吞入腹中。

    「是。」

    「你們也下去吧。」對著一干宮女說。

    片刻功夫,亭子裡只剩下她一人了。

    君嫵慢慢搖著團扇,心緒飄遠,忽然想起了陛下說過的話:「皇姐,你放心吧,朕絕對不會把皇姐嫁給一個太監的!咳咳,不過目前為止朕還沒有想出什麼辦法來」

    那歉意十足的表情,君嫵印象深刻。說話來,君霖那小子也挺可憐的,半路出家當皇帝,帝王權術還未學透就趕鴨子上架的,和一幫老謀深算地朝臣鬥心思、比心計。磕磕碰碰了幾年,眼瞧著就要立後,這日子剛要好過些了,又碰上花公公這件事,簡直是命運多舛。

    君嫵無奈地揉著眉心,那小子的皇后還是她幫忙才追到手的,實在不能指望他,還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吧。

    她重新躺在榻上。悶熱的雨季剛過,艷陽天照得人渾身懶洋洋的,不一會兒,睡意就襲來了。

    迷迷糊糊中,聽到了一陣興奮的低語音。

    「聽說長公主回來了。」

    「什麼!那個不要臉的長公主!」

    君嫵都懶得睜眼,關於她的事跡,流傳甚廣,大致版本是這樣的——長公主面目醜陋、蓄養男寵、無惡不作,堪稱壞女人的典範。

    一天,有個男人發現了妻子不忠,他破口大罵:「你是長公主!你全家都是長公主!」

    由於那個男人天才的舉動,長公主這三個字,一夜之間紅遍京城,儼然成了不要臉女人的代名詞。

    君嫵嘖嘖幾聲,她還以為能有什麼新鮮的呢,都過了這些年了,那些女人的精神食糧還是這麼貧瘠,只能以翻來翻去嘮叨她的私事為樂。哎,狀況令人擔憂啊。

    忽然,那些低語戛然而止。

    微沉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宮人都是最知分寸的,腳下不會生出令主子從睡夢中醒來的勁道。

    君嫵嘴角微微挽起,懶意洋洋地喚道:「是駙馬來了啊。」

    她的三任駙馬中,就屬這位王大人最為羞澀。羞澀到什麼地步呢?到了洞房的那天,他都和她在談人生談哲學。兩人在一起一月有餘,他都不敢摸一下她的手

    不過現在她就需要這份羞澀。

    那腳步聲驟停。緊接著是一聲低低笑聲,酥媚入骨:「長公主好興致啊。」

    這不是三駙馬。君嫵掀開了眼皮。

    御花園一片的綠意盎然中,那一抹紅色鮮艷得刺目。

    「是你?」

    「長公主,一別數年,別來無恙啊。」深紅色的太監服制下,襯得他容顏勝雪。修長的身形,不似男人的魁梧有力,倒有種弱柳扶風的陰柔。

    花翎慢悠悠地走來。他的面容在逆光中漸漸清晰可見。長眉、鳳眸、粉面、朱唇。

    世人都知花公公是個弄臣,但鮮有人知,這樣無惡不作的人竟然擁有一張驚為天人的絕色皮相。

    不過君嫵是欣賞不來這種風騷的美的,唰地就要起身。

    一個身影飛快地閃過,緊接著榻上陷下了一塊。他緊挨著她坐下,一隻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另一隻手牢牢地圈住她的腰,微微用力,就把她重新拽到美人榻上。

    這就是為什麼她要快點逃走的原因,這個死太監粘人的功力實在厲害!

    從前他就用這招討好了無數寂寞空虛的女人,一躍成為後宮主子心中的寵兒,開啟了他權傾天下的路程。但她奇怪的是,這廝在皇陵裡三年,為什麼功力一點都沒有退化?

    什麼『大膽』『放肆』這些話對花翎是毫無威脅作用的。君嫵只能用冷漠的表情回應他:「不知花公公前來,有何貴幹?」邊說,還邊用團扇用力地拍開這廝的爪子。

    「在皇陵的三年,奴家日日都在想念長公主,想得都心疼了,奴家很怕長公主已經把奴家忘了呢。」他哀怨道。牽起了眼角下那顆宛若凝血的淚痣,嫵媚入骨。

    太監發嗲真要命啊,她抖了一地的雞皮疙瘩:「花公公,本宮還有事就先行一步了。」

    花翎輕輕咳嗽了聲,周圍被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黑衣人給團團圍住了。那些人君嫵認得,是東廠的人。

    要說東廠這種表面陽光明媚實則專幹壞事的恐怖組織,還是死太監在父皇的授命下創立的,為的是幫父皇剷除景王一黨。父皇駕崩後,死太監一併陪駕,東廠成了一盤散沙,形同虛設,也就無人問津。

    君嫵搖扇的動作慢了下來,想不到這死太監回來之後居然能重新掌權,倒真是不容小覷了,於是她開始認認真真應付起來:「花公公這是何意?」

    花翎搭在她肩膀的手略略往下,手指一卷,捲起了她的一縷髮絲,他漫不經心地玩著:「奴家好傷心,奴家好不容易見長公主一回,長公主又何必急著要走?還是說」他眼眸微瞇,笑道,「長公主還在為當年的事耿耿於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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