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1太陰險 文 / 莫悠
把一個女人的自尊心交到花翎身上,君嫵不是很放心,尤其是剛才兩人還在馬車上鬧了個不愉快。
所幸的是,死太監還有那麼點良心。面對迎面撲來的美人,飛快一閃,面露厭惡。
晉康毫不氣餒,妖嬈地起身,笑著貼了過去:「公公,你覺得本郡主長得如何?是不是閉月羞花、沉魚落雁?」
「無顏。」
「本郡主的身材呢?是不是傲人挺胸?」
「似豬。」
「本郡主香不香?來來來,公公你好好聞聞。」
他從袖中抽出一塊帕子,對著撲來的晉康嫌惡地一揮:「好騷。」
死太監嘴巴太毒,氣得晉康臉都綠了。
君嫵大獲全勝,笑得合不攏嘴,第一次主動挽著他春風得意地出了皇后殿。
不過比起這份開懷來,有件事她還是心存疑惑:「公公怎麼來了?」這死太監不是還在生氣的嗎?
花翎隨意地甩著帕子:「自然是奴家想念長公主了呀。」
她微微扯了個笑,眼中止不住好奇地盯著他,這死太監到底是吃什麼長大的,怎麼嘴巴就像灌了蜜一樣甜?
「長公主怎麼這樣看奴家呀?奴家會害羞的。」他別過臉笑道。
君嫵想到了一件事,很是費解:「本宮有事想問公公。那一日公公說,進房時,晉康郡主是一絲不掛地躺在床上的吧?」
花翎在宮中多年,一聽這話,警覺性立馬來了,忙推脫道:「奴家只是粗粗掃了一眼,哪能看到什麼呀,長公主多心了。」
「是嗎?那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麼?」他軟軟地粘了過來,身上的香味淡淡地襲來,很好聞。
她微微一歎:「公公也知道的吧,本宮和晉康這些年來一直是對手,本宮很想知道,自己的容貌身形和晉康的比起來,到底如何。公公是見過郡主真容的,想必知道。」說完,她意味深長地向他望去。
花翎怎麼會不知道這是她挖的陷阱,不由嗔道:「長公主,奴家對你的心日月可鑒。長公主若是不信,就跟奴家來吧。」
君嫵微愣了下,她不過是隨口一提罷了,沒想到他卻認真了起來。心想,去去也好,看看這死太監在玩什麼花樣。
他們來到的是一座廢棄的偏殿。
見到牌匾的那刻,君嫵停住了腳步。
花翎在前面笑著說道:「怎麼了?長公主莫不是貴人多忘事,連這裡都不記得了?」
怎麼可能不記得?
這裡就是她當這個死太監的收藏品時,天天住的地方。有太多的
君嫵的腳步有些邁不開。在花翎被送去皇陵後,這裡就她下令封鎖了起來。三年來,她從未踏足。
他站在青苔遍佈的台階上,迎風而展的紅衣襯得他風姿迷人:「長公主,進來吧,有好東西在裡面。」
她猶豫了下,還是提步入內了。
由於當年她下令封鎖,這座偏殿是無人敢來,以至於外面雜草叢生。但是走進裡面卻發現出奇得乾淨整潔。
他說:「長公主下過命令的,所以奴家就在裡面動起了心思。如何呀?是不是和當年的佈置一模一樣?」
她淡淡點頭,低低的聲音似從鼻尖發出的:「嗯。」
的確一模一樣。佈置陳設,甚至是那個靠近窗邊的小案幾,上面橫七豎八地放著幾張臨摹的字帖,也是從前如出一轍。
她慢慢地走過去,翻開一張字帖。她渾身抑制不住地顫抖了起來,驚訝道:「這是本宮的」
那是她剛學習毛筆字時寫的字帖。
漸漸的,她聲音低了下來,喃喃道,「你居然還收藏著?」
出神之際,他從身後輕輕地環住她。她身形微微一動,他低聲呢喃地在她耳邊說道:「別動。」
他伸手覆在她的手上,抓著她一起提筆,沾墨,臨摹著字帖。一字,又一字。他輕輕一笑:「長公主,我們以前就是這樣,你就坐在奴家懷裡,規規矩矩地練字。呵呵,長公主開始總是握不準姿勢,字寫得歪歪扭扭,可真醜呀。」
盯著那些字,君嫵的思緒漸漸飄遠,彷彿回到了從前的時光。
她在練字。他懶洋洋地撐著下巴,撫摸著她散落的長髮,偶爾對她寫的字指點上一二。
愜意的午後就是這麼度過。寫累了,她就靠在他的懷中,聞著他身上的淡淡的香味沉沉睡去。
字帖上的字越來越多。
花翎輕輕地撩起她的一抹發,撥至一邊,在她耳邊低語呢喃:「長公主,有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每次在你練玩字靠在奴家懷裡睡覺的時候,奴家呀,都會做一件事。」
君嫵脫口而出:「是什麼」
下一刻,她只覺脖子上一熱。是他的唇貼了上去。
溫熱的觸感,如激流般層層遞開。君嫵臉上一熱,身形忍不住微微微晃動。
花翎低低一笑,緊緊地圈住她的腰,低下頭來,緊貼著她的耳朵,軟膩的聲音熱熱地吹來,酥骨媚人:「長公主肌膚如雪,偏巧這兒長了一顆紅痣,真是美,每次長公主在奴家懷中睡過去了,奴家都忍不住想要親上幾口呢。」
他眸光微閃,柔弱無骨地壓了過來。眼瞧著兩人就要照他原本的心思順勢滾到榻上時,意外出現了。君嫵手肘一用力,頂開了他。
他還沒有從剛才的濃情蜜意中緩過來:「長公主」
君嫵及時躲開他再次襲來的攻勢,微微挑眉笑道:「公公的這出回憶過去的溫情戲安排得不錯啊。」
哼!這死太監真是厲害,道具、場景、演技無一不缺,她險些就要中招了!
陰險!太陰險了!
花翎美眸微瞪,拚命地叫屈:「哪有?長公主就會污蔑奴家。是長公主不信奴家對你的心,奴家才帶長公主來的。現在倒好,反倒說起奴家的不是來了。」
君嫵懶得理睬他:「我們回去吧。」
他不開心了,使起了小性子:「長公主別那麼無情呀,剛才奴家親你的時候,長公主不也挺開心的嗎。奴家可聽得清清楚楚,長公主都舒服地在哼哼叫了。」
她腳步一頓,臉上騰騰熱氣湧來,分不清是羞還是怒。死太監!嘴巴就是不乾淨!
此時也顧不得什麼花公公權傾天下絕對不能得罪,她操起手邊的東西,朝著他的腦袋用力丟去。
那是一塊硯台。砸得他腦門一下就腫了個包。他面無表情地伸手去摸額頭,有幾絲血跡。
他緩緩地起身朝她走來。君嫵凝神皺眉,不知他接下來會如何。
他把手指慢慢地在她面前攤開。她疑惑不解:「這是什麼意思?」想要血債血償?
忽然,他撲入她懷中,蹭啊蹭的。
君嫵一下子不能接受這劇烈的反差,還有,死太監明明比她高出許多,還小鳥依人地在她懷裡撒嬌,這這算怎麼回事?
胸前被蹭多了,她有些難受地推開他,他再次緊緊地挨來:「奴家好開心呀,奴家就知道長公主心裡有奴家的,就是這小嘴兒偏偏倔得很,怎麼都不肯承認。」
說著,他哀怨地用手指在她唇上重重一按。幾絲血跡順著流入她的口中,腥得很。
「別吐出來!」他忙摀住她的嘴。
「為什麼?」
他含情脈脈地看著她:「長公主,你嘗嘗奴家的血看,仔細嘗嘗看,是不是感覺到奴家對你的心?嗯?」
在他萬分期盼的目光中,君嫵無奈地舔舔唇,把幾絲血跡帶入口中。
「感覺到了嗎?」他眼眸放光。
「嗯。」她神色淡然地點頭。其實她很想說,你的血和你的人一樣,真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