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4被抓了 文 / 莫悠
榮國一行官員中,有不少武將,紛紛把劍上前對峙。
一邊船在沉,一邊還在廝殺,鮮血到處飛濺,甲板上隨處都能見到屍體,撕心裂肺的叫聲,和刀劍相碰的刺耳聲,場面亂成一團。君嫵是被其中一個武將護著才安全脫身的。
她頻頻地回頭,想在人群中找到花翎。那武將催促道:「長公主!快走!」
轟!
船身漸漸傾斜,桅桿重重一倒,將船壓出了一個大窟窿。海水瘋狂地倒灌,不一會兒,船尾已下沉了!
對面不知從何處跳出了幾個黑衣人。武將擋在她面前,和黑衣人決鬥。
君嫵連連後退,這時船劇烈地晃動起來,她一時沒有抓穩,整個人被拋了出去。
她是不會游水的,撲騰了幾下就沉下去了。武將見狀,也跟著跳下來:「長公主!」
海水灌入口鼻中,她難以呼吸。聽到武將的聲音,她吃力地亂游一氣。
「唔」一個巨浪來襲,將她捲入海中。
君嫵失去意識前,只迷迷糊糊地看到,有一個人拚命地向他這裡游來,他神色慌張,似乎想說什麼話。
眼前一暗,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待她醒來時,已躺在床上。
她吃力地坐起身來,靜靜地打量著這個房間。佈置奢華,應該是個富貴人家,光線有些暗,這似乎不是一個尋常的房間。
她走了一圈,心驚了一下。這房間沒有門,四面全部是石壁,只是用裝飾掩蓋了起來。這是個暗室!
聯想起了剛才沉船殺人的一幕,君嫵心中有了思量,這些人是衝著她來的?
可隱隱間,又覺得不對。她不過是個榮國長公主,在陛下面前有些份量而已,並不參與政治鬥爭,怎麼說也該不會要她的性命啊。
突然她記起了什麼!當時她落水時,就見到甲板上站著一個人。很熟悉,可現在居然不爭氣地頭疼起來,怎麼也想不起來。
君嫵揉著發脹的眉心。
石門轟隆一聲打開。進來了一個小丫鬟。她手裡端著托盤,把盤子一樣樣地放在桌上,然後行了個禮,默默地告退。
「等等!」
小丫鬟站住了。
「這是什麼地方?」
「你們主子是誰?」
「為什麼不說話?」君嫵高喝一聲。小丫鬟嚇得跪倒在地,忙指著自己的喉嚨,然後搖搖頭。
「你不能說話?」
小丫鬟點點頭。這讓君嫵在心裡更加確定了一件事。
她說:「那好,你去告訴你們的主子,說本宮病了,給我找個大夫來。不然,本宮要是死了,譽王殿下千辛萬苦得到的王牌也就沒用了。」邊說邊劇烈地咳嗽著。
小丫鬟驚恐地瞪大眼睛,半響,點頭,唯唯諾諾地離開了。
在暗室裡沒有什麼時間概念,也不知過了多久,石門終於打開了。進來是一個威武的黑衣男子,也就是君嫵口中的譽王殿下,他後面跟著一個不言不語的老者,應該就是大夫了。
譽王從容地坐在她對面,淡然一笑:「長公主怎麼就斷定,抓走你的人是本王呢?」說著他輕輕一揮手,讓大夫上前為她診治。
政治鬥爭有個好處,那就是在對方沒有得到利益前,最差的結果也是喂幾顆毒藥,斷手斷腳什麼的,至少性命是無憂的。
君嫵大大方方地伸手讓大夫把脈,她靠在床邊,唇邊溢出一抹輕蔑的笑:「盛國的幾位王爺中,也只有譽王最有野心,最想坐上那把龍椅。」
那天她在花翎的別院,靠在他身上,要他說起他從前的事情。他就輕描淡寫地說過,小時候因為他母妃在後宮無依無靠的緣故,被大哥,也就是現在的譽王欺負過。
這還不算。讓她真正認定這件事是譽王做的,是那個啞奴。
她人雖在榮國,但對於盛國譽王的大名,還是略有耳聞的。譽王一心想當皇帝,生怕奴婢什麼的會洩露他的機密,他殘忍地把所有的奴僕全部毒啞。
譽王絲毫不把這些譏諷放在眼裡,他道:「野心?誰沒有野心?他們只是藏著掖著罷了。既然你知道本王是誰,那麼你也該知道,本王會對你做什麼吧?」
君嫵點頭:「自然。左不過是利用本宮要挾太子罷了。」花翎是他通往皇帝寶座的一個障礙,他當然要除去。
他一愣,突然大笑起來。
她不悅地皺眉:「你笑什麼?」
他慢慢地起身,硬朗的面容上儘是不甘:「不錯!這個太子之位本就該屬於本王的,他不過一個小小妃子所生,是不是父皇的兒子還不知道,憑什麼和本王爭皇位?」
這倒是實話。花翎的母妃薄姬原先是父皇的寵妃,被送給盛國皇帝後,很快就有了身孕,自然落人把柄。就連盛宣都能夠因此造謠騙過花翎,可見這傳聞在盛國已不是什麼新鮮事了。
說起來,譽王也是塊當皇帝的料。
他是皇長子,他的母族是盛國大世家,他本人也富有才幹。但是這傢伙有個缺陷——自信心極度爆棚。
那天盛宣宴請各位王爺時,他也在場,他的坐姿,他說話的語氣,活脫脫就是把自己當成皇帝了!
聽說私底下,這傢伙還聯合母族,偷偷計劃著造反。盛國皇帝雖病重,但到底沒死,他這樣把自己當回事,不是作嗎?相比之下,陰險腹黑的花翎倒是更符合盛國皇帝的胃口。
所以,面對著這個一直在喋喋不休說自己如何如何該得皇位的譽王,君嫵真的真的很想發自內心地告訴他,別玩了,你的親親九弟根本就沒想過要和你搶皇位,真的!
她懶得去理睬,就轉頭問大夫:「本宮的病如何?」
反正花翎無心爭位,這場烏龍很快就會結束,她還是調理好自己的身子,然後和死太監雙宿雙飛,這才是正經事。
大夫收起了手中的銀針,回頭看了眼譽王,吞吞吐吐地說:「這」
譽王慢慢地走到她面前,緊緊地盯著她,他說:「你的確很聰明,可惜「
突然他笑了起來。那感覺,怪怪的。
她皺眉,等待他的下:「可惜,從一開始你就猜錯了!本王想奪皇位,並非只有剷除太子這一條路。」
她眼眸慢慢地睜大,身體幾乎是不可控制地顫抖起來。
大夫低聲說:「王爺,可以了。」
他面無表情地掃了她一眼,說:「嗯,那就按計劃行事。」
「是。」大夫打開藥盒,從中取出一顆藥丸,塞入她嘴中。
頓時,君嫵只覺渾身劇烈地抽疼起來,眼前的人也變得模糊起來。她痛得天旋地轉,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猛地起身撲向了譽王,用力地咬住他的手臂,死死地不肯放。
譽王皺眉,一揚手就把人甩開,他咬牙:「賤人!居然敢對本王無禮?」
就在他抬腿就要去補上一腳的時候,大夫攔在面前,低聲暗示:「王爺,不可啊,王爺別忘了」
譽王一下醒悟了過來,他憤憤地甩開袖子。
君嫵被譽王的那一推撞到了牆角,背上是鑽心的痛。那藥也不知到底是什麼東西,渾身疼得無力。
眼前一片迷濛,耳朵倒是異常地靈敏。她聽到有人慌慌張張地大喊:「王爺!不好了!有人闖進來了!」
「什麼?你們這群廢物!居然能讓人闖進來!快隨本王來!」譽王勃然大怒,甩袖而去。臨走前,還別有深意地望了她一眼。
她歪歪斜斜地依在牆角,嘴角勉強地牽起了一抹笑,小花,是你來了嗎?
在昏迷前,她見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