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二章 永久性傷害 文 / 影雙子
「不管你是否願意接受現實……」傲因一邊狼吞虎嚥地吃著，一邊鄭重其事地說道，「我是說，此地不宜久留……」
「你是要我離開父王耗盡畢生精力創下的基業？」子夏的態度全在傲因的意料之內：「只要我們都還活著，離開也只是暫時的……」
「可是……」傲因理解子夏需要一個充分的理由：「如果我的計算沒錯，帝王軍戰士僅剩不到五萬，我們已經沒有辦法抵抗來自海界的下一輪進攻了……」
「傲因說得沒錯，我們還有四萬六千八百一十二名戰士……」蒲牢向子夏匯報了他的工作，「……除去傷員，帝王軍戰士的人數……不足一萬。」
「如果我們要離開，至少也要有個方向的不是嗎？」子夏盡量尋找不離開帝都的理由，傲因斬釘截鐵地回答道：「聖靈之城。樂貝貝和白澤都在那裡。」
「只是……」傲因對子夏的猶豫徹底失去了耐性：「我想你應該試著理解我的想法：如果你想在這戰爭年代裡保全帝都，就沒有什麼辦法能比讓帝都變得毫無價值來得更直接有效了。」
子夏看向蒲牢，後者欲言又止卻也在不住地點頭，傲因把沒吃完的生肉扔到了地上：「放心吧，傲因以人格擔保，帝都永遠都是屬於你的。」
「你說得對……」子夏做出了決定，「所以子夏要將帝都的興衰榮辱全部扛在自己的肩上。」
見蒲牢和傲因沒有完全會意，子夏進一步說道：「蒲牢，我命你隨傲因離開紫禁城，只在帝都留下一萬精兵把守……」
「這……」蒲牢的猶豫轉瞬即逝了，因為他知道子夏的決定是任誰也無法更改的：「我意已決！」
傲因點頭以後和蒲牢一同單膝跪向子夏：「臣弟拜別子夏大人……」
拼盡全力潛到了海底，瓏甚至連海界的影子都沒有看到。和羿、刃交換了眼神之後，瓏在羿和刃之後浮出了海面。
「會不會是我們的動作出了問題？」刃在登陸以後問了一個這樣的問題，「海王軍戰士都是跳進海裡的，我們卻是走進海裡的……」
「問題並非出在這裡……」瓏調整著呼吸，「看來少安師叔說得沒錯……海界不是我們這些『外界人』想進就能進的……」
「對啊！」刃突然想起了少安的過去，「少安師叔一定對你說了進入海界的方法。」
「如果瓏知道方法，我們現在已經在海界了。」羿看問題的方式總會給瓏節省很多時間，「只是……就這樣放棄……我不甘心！」
「對不起。」瓏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會產生一種對羿的家仇袖手旁觀的感覺，「希望你能理解少安師叔作為蜃樓弟子身份的尷尬。」
聖靈之城的南靈宮裡，阿雷感受到了海神的氣息，於是走下蓮花寶座，向著教皇殿的方向踱步而去。
安葬師華遺體的時候，羿的眼淚不停地灑向靈莊的土地：「……羿已經記住了兇手的面容，他日再見，羿定要他身首異處，以慰父親大人英靈……」
「我不明白憂子大人為何不率兵攻入海界。」向師華的陵墓行禮過後，刃問瓏道，「《五界公民契約》真有那麼重要嗎？」
「我不知道。」瓏也不清楚為什麼在和少安聊過以後視野開闊了許多：「不過少安師叔說過：『《五界公民契約》對世界的影響是真實存在的』，所以憂子大人不會輕易拿陸界的安危冒險。」
依依不捨地關好了靈莊形同虛設的門，轉過身來的羿驚訝地看到了站在對面向靈莊之內默哀的人群：「傲因？……蒲牢？」
「我代表同樣受到了海王軍攻擊的帝王軍，對發生在靈莊裡的一切表示遺憾。」蒲牢的人道主義關懷讓羿對帝都九龍聖的看法再次發生了改觀，「同時也希望你能瞭解：不論何時何地，你都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熱淚盈眶的羿用點頭的動作向蒲牢和傲因表示了感謝。跨上戰馬以後，走在帝王軍前面的羿滿臉愁容地看向西方：「聽到家父遇害的消息，迦樓羅的心也一定會像死一樣地痛……」
服食過海洋之心以後，艾月和古一空用詫異的眼神看著塞壬毫無復原跡象的左臂：「怎麼會這樣的……」
「能告訴本王你是被什麼武器刺傷的嗎？」渾身顫抖不止的塞壬從伊辰手上接過了另外一顆海洋之心：「是一柄……是一柄通體漆黑的脊骨……」
吃下第二顆海洋之心，塞壬的傷口沒有一絲將要復原的跡象，整條手臂也彷彿死了一般！
看著漸漸虛弱的塞壬，伊辰暗示艾月道：「再這樣下去，塞壬將軍撐不到明天早晨的……」
「您的意思是……要我截斷塞壬的手臂？」艾月搖了搖頭，「這麼做和殺死他有什麼區別？」
「區別就是他還能活下去！」看著接近休克狀態的塞壬和他左臂之上逐漸擴散開來的黑色傷口，伊辰對艾月的「軟弱」感到極其失望，「古一空將軍，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
古一空俯下身去，將自己沒有服下的海洋之心餵進了塞壬的嘴裡：「等我做完……你就把它吞下去……」
面色蒼白的塞壬認命地點了點頭，「金剛」古一空將左手搭上了塞壬的左肩，右手突然發力拉扯，海心宮裡頓時充斥了鮮血的氣味兒、迴盪著塞壬的慘叫聲：「啊！……」
將塞壬的斷臂交給僕人以後，古一空驚喜地看到塞壬左肩之上斷臂的位置開始癒合！漸漸地，身體已經被汗水浸透了的塞壬的臉色恢復了他原來的模樣：「呼……呼……呼……」
「想不到陸界之內竟然還有一個能將塞壬將軍的手臂徹底毀掉的少年……」伊辰坐回到了海界王寶座之上，「看起來海神將軍的顧慮並非是毫無根據的。」
「伊辰大人還想出兵陸界嗎？」艾月是海心宮裡唯一有膽量對伊辰直言不諱的人，「我們已經……」
「本王想知道帝都紫禁城一行到底發生了什麼，甚至能令我們的護宮左殿將軍也開始談陸界而色變了！」伊辰的語氣之中顯然透露出了對艾月的不滿，「剛剛脫離了生命危險的人好像是塞壬將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