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一章 屈身自保 文 / 影雙子
海心宮裡，四下無人。伊辰親自喂海神吃下了一顆海洋之心：「有沒有膽量向我承認，你無視海王軍紀私自登陸並且參與了阿雷和三股未知力量的戰鬥？」
「我所做的當然不止這些……」海神的坦承總會令伊辰啞口無言，「我還在奧林匹斯山上的教皇殿裡參加了聖靈教的內部會議。」
「你這麼說……是在挑戰我的底線嗎？」伊辰終於怒不可遏了，海神卻對伊辰的過激反應大笑不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的笑……」伊辰坐回到了海界王寶座上，「是在懺悔你對本王的背叛行為嗎？」
「我在笑伊辰大人竟然沒有聽說過『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海神欺騙伊辰的時候仍然表現得底氣十足，「如果沒有我發現並且及時參與了對阿雷的戰鬥，誰又能幫您除掉征服陸界的最大障礙？如果沒有我詐降進而大量竊取了聖靈教的情報，誰又能為您找到出兵陸界的最佳路線？」
「這些不過都是你為求自保蓄意編造的謊言罷了。」伊辰說話的時候並沒有判斷出海神所言到底是真是假，「你已經徹底失去了本王對你的信任。」
「那麼卑職就懇請伊辰大人下令處死卑職。」在伊辰打算救活海神的一刻起，海神就篤定伊辰還是會相信自己的話，於是故弄玄虛道，「即使卑職身在冥界，也會祈禱伊辰大人坐上陸界王的寶座。」
看著打算走向殿外行刑台的海神，伊辰突然出言制止道：「你從陸界得到了什麼情報？」
背對著伊辰的海神嘴角微翹：「憂子故意讓我聽到了這樣一則消息：聖靈勇士已將除地中海以外的所有登陸地點層層封鎖……」
「然後他們在地中海岸附近設下重兵等待我們自投羅網？」海神掌握的重要情報幾乎令伊辰將他的違紀直接略過，「海神將軍已經為本王想到妥善的解決辦法了吧？」
「是的。」聽到伊辰對自己的稱呼，海神轉過身來單膝跪地，「卑職以為，既然我們已經沒有天然的登陸地點可以使用，不如……不如我們開發出一條新的通道，直搗聖靈之城……」
「哼……」伊辰對海神的建議多少感到有些失望，「這個方法在執行方面能比從地中海岸登陸簡單多少？」
「遭遇愛麗斯之前，卑職一直在一處隱蔽地點勘察。」海神能夠將隨機應變發揮得如此淋漓盡致是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的，「此地名叫愛琴灣，位於海平面以下的土質極為鬆軟而且厚度極低，甚至無法抵擋我們普通海王軍戰士的衝擊。另外，由於海平面以上的環境極為惡劣，那裡幾乎完全沒有聖靈勇士把守……」
「假設我們衝破了愛琴灣的土地，還需要多久才能抵達聖靈之城？」伊辰問完，竟然從海神的臉上看到了勝利的喜悅：「聖靈之城，就在眼前……」
「海神將軍，你勾勒的未來總令本王心馳神往……」伊辰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但是你描述的過去卻讓本王心存疑慮：比如，你僅憑詐降就取得了聖靈教眾的信任。」
「卑職還是那句話：如果伊辰大人覺得卑職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大可以將卑職處死。」海神沒有想到伊辰也開始學會爾虞我詐了，「卑職之所以能夠混進聖靈之城，完全是借助了曾經是阿雷師弟的身份。畢竟是我把他的遺體送回奧林匹斯山，他們才會相信是我和阿雷並肩作戰才保他留得全屍……」
「如此說來，的確是本王錯怪你了……」伊辰重新賦予了海神護宮右殿將軍的權力，「發兵之日，還要有海神將軍親自督戰才好。」
時隔六個月再次見到燧人，向日櫻二世的表情並沒有向他和她想像得那樣嚴肅：「燧人大人不會又是來找在下尋仇的吧？」
「怪我莽撞，誤傷了向日櫻小姐。」燧人畢恭畢敬地對琥和向日櫻二世說道，「燧人前來此地的目的之一就是向向日櫻小姐當面請罪。」
「我接受你的道歉。」向日櫻二世替琥發問道，「那麼你來此地的目的之二是什麼呢？」
「海界和陸界的戰勢一觸即發，而且慕狼大人確定地中海岸會成為海王軍的登陸地點。」傲因複述著慕狼的作戰計劃，「我們兄弟二人希望你們能夠率部隨我們進駐聖靈之城，以免……」
「你是要我放棄黑龍莊？」琥根本沒打算考慮傲因的意見，「不可能。」
「我沒有要你放棄黑龍莊。」傲因知道說服琥的難度不亞於說服子夏的難度，但他還是盡力地嘗試著，「我只是覺得只要這裡沒有成為戰場，就不會遭受不必要的損失。」
「……」向日櫻二世理解了傲因的想法，「琥……」
「憂子癡大人和向日櫻大人的靈柩被存放在聖靈之城的皇家陵墓裡，癡劍也已經成為了刃的武器，黑龍莊裡的確沒有什麼值得我們捨命保護的東西了。」琥稍作思考便給了傲因答覆，「我決定採納你的建議，不過……」
「不過？」燧人只要聽到別人把話說得很長就忍不住要打斷，琥點了點頭：「不過既然海王軍會從地中海岸登陸，可能成為目標地點的可能不止黑龍莊……」
「你是說亞平寧半島？」傲因當然不會忘記自己的第二故鄉，「你們撤離黑龍莊以後，我會……」
「不是你會，是我會親赴亞平寧半島通知永陽和永陰。」琥不清楚海王軍會在何時登陸，所以把較為危險的任務留給了自己，「你們只要把黑龍軍安全帶到奧林匹斯山就好了。」
「好吧。」傲因知道自己不可能讓琥在任何方面都順從自己的安排，於是點了點頭，「請你務必保證自己的安全。」
「這裡……就是冥界？」面前的這個以灰色為背景的世界看起來無比蕭索、無比壓抑。
瓏抬頭看了看懸浮於上空的地獄之火，又看了看橫在前方的阿刻戎河：「如果琥的描述沒有誤差，在前面不遠的地方，應該設有一艘渡船……」
「琥？」一個陌生的聲音從開在阿刻戎河對岸的彼岸花叢之中傳來，「你們認識那個一無所有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