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藍帽子回回 文 / 東山利奧波德
「ja.(德語,是)」利鰲波用德語回答,他決定做戲做到底。他故作鎮定地望著放牛的,他是地產經紀,察言觀色和演戲對他而言根本沒有難度可言。他細細的打量著眼前的這個人:他身上穿著類似影視劇裡面出現過的古裝,帶一頂做工粗糲而不規則的草帽,甚至連用來固定位置的繩子也是草編的;臉色赭黃得發黑並且乾燥到皸裂,身材矮小只到被同事朋友們戲稱「三等殘廢」的利鰲波的肩頭。一點都沒有誇張,的確是各種不尋常!
「喔,原來你真是藍帽子回回啊!儘管你今日沒有帶那頂藍色的小帽子,我看你的衣著打扮外貌就覺得你是!我之前聽過你們用意地緒語聊天!你會講我們的話嗎?」放牛的一聽到他是會講漢語的就開始變得雀躍起來。
「當然沒有問題了。」利鰲波用漢語回答到。他本身就是個以漢語為母語的人,說漢語沒有一點難度。
利鰲波露出地產經紀的職業式充滿親和力的招牌笑容:「敢問這位大哥,請問這裡是哪裡?現在可是什麼時候。小弟初到貴寶地,還望能多多指教。」利鰲波是一個敬業的人,他飛到上海去看伊萊娜只是向公司請了十天假,他不想耽誤工作更不想無端地為一起工作的夥伴添加不必要的麻煩。「給大哥帶來麻煩了。我跟商隊的其他人走失了,想麻煩大哥幫一下我忙」
人人都喜歡有禮貌的人,這是千古不變的定律。放牛的看到他以禮相待,說話和氣態度又謙恭,便放下了戒心。或許是他接觸到的外人不多,放牛的有點靦腆地回話:「什麼大哥啊,你真是見笑了。是啊,我有什麼能幫你的?」
小波記得「藍帽子回回」是古時候人們對猶太人的稱呼,由於猶太人經常戴著一頂藍色的小帽子,所以又被稱為藍帽子回回。又及,猶太人是按血統分類的人群的統稱,並且猶太人與各種民族都有混血,有亞洲面孔的猶太人一點都不奇怪。
放牛的人用盡可能和藹語調友好的說道:「你的漢語說得真好,你真有本事。你們都是是誠實有本事的商人,上回你們替我將山貨賣了一個好價錢;下回到集市上我們家的山貨也勞煩你們幫忙再賣一個好價錢。」
「大哥見笑了,一定沒有問題。我們絕對會替你的山貨賣個你滿意的好價錢。」見到他笑逐顏開,小波也就放心了。他繼續說到「敢問大哥今夕是何夕?在下身在何處?」
「豈敢,豈敢,我也不是啥大哥。今為熙寧三年,此為汴河上游,再往便是汴梁。」
利鰲波大驚!汴梁又稱開封府或東京就是現代的開封,今次小波感謝的對象輪到地理老師了。再想一想,熙寧年應該是在北宋不過這次感謝對像換成平時看的「閒書」。怎麼會突然穿越到一千多年前的宋朝?不過,假設真是回到北宋那一切都說得通了。他用力地捏了自己的手背一下,疼!這真的不是在做夢!
「我穿越到了宋朝啦。」
據記載,猶太人曾向北宋進貢西洋布,深得皇帝歡喜,於是詔其「歸我中夏,遵守祖風,留遺汴梁」,開封府有猶太社群聚居,在大宋國都這個經濟中心見到猶太人一點兒也不稀奇;再有就是歷史上通過五胡亂華、百越歸漢以及幾次大規模戰爭和遷徙,現代漢人跟古代漢人在血統方面肯定會有所差異,再加上現代人飲食均衡營養好,臉色紅潤氣息佳外觀上有別於古代人亦合情合理。
衣著跟外貌與當地人不同,這個放牛的跟「藍帽子回回」做過買賣,知道被誤認為意地緒語的德語;利鰲波有點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認為是猶太人了。此刻,他也深切地理解到為什麼以「穿越」為主題的影視文學作品裡面現代穿越過去的姑娘到了古代都成為了「傾國傾城」的搶手貨。
那為什麼喝下伊萊娜的酒就會穿越到一千年以前?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按照影視劇和小說裡面的公式,通常人身安全受到威脅就會出現不可思議的異象;「穿越」只是其中一個反應。想不到他也會有成為「穿越」當局者的一天。社會經驗教會利鰲波,無論身處的環境如何凶險,冷靜都是能否解決問題的關鍵所在,只有冷靜思考才可以想到解決問題的正確辦法;惶恐只會自亂陣腳,更可能橫生變故。
「如果我不回去供樓銀行收回我的房子怎麼辦?」利鰲波在心中吶喊!小波真不愧為一個稱職的地產經紀,條件反射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房子。那可是他最大的資產啊!
他想回到原來的世界!他的月供在向他招手,另外還有許多美好的事物在向他招手等著他回來享用!他的爸爸媽媽還在等他回家、他的同事們正在等他上班、他的工作正在等他回歸,他的朋友們也正在等他返歸。他失蹤那個若即若離的女友不知道會不會想他?
還有伊萊娜呢?漂亮的女神玩的到底是什麼把戲?他想回去當面質問她。
但是一想到伊萊娜那閉月羞花的美貌,他的心立刻就軟下來了。
「我一定不能留在這裡。」小波握緊了拳頭在心裡大聲對自己宣佈。他自己都為自己能這麼快就接受了穿越時空的事實而感到吃驚,殘酷的社會歷練教會了他,既然不能改變現狀就只能接受。
嗯!但是接受不等於逆來順受!
放牛的見到他不說話,有點擔心:「兄弟你沒有什麼事吧?」
利鰲波回過神來,為了掩飾不安他故意扯開了話題,說:「沒有什麼事,我在想我遠在他鄉的家人呢。」說話的時候不忘微笑。
「也是啊,你們經常外出做生意,怎麼能不想家呢?」
既然定了目方向,緊接下來的就是行動了。多年的地產經紀從業經驗告訴他,「無論白貓黑貓抓到老鼠的就是好貓」是鐵一般的法則;過程不重要,結果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