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意料之中 文 / 東山利奧波德
四人在海參崴人氣最高的酒館守株待兔;城內的生意人或者各處的細作(間諜)一般都會在這裡接頭。這裡面積大而且人多雜亂,沒有人會在意你在幹什麼。海參崴這個區域經濟樞紐活動著各式各樣的中國人、日本人、朝鮮人、羅剎人(俄羅斯),這些人都會因為各種需要而交換情報。這間酒館就是約定俗成的這個地方。金榮的盜竊行為應該不會是孤軍作戰,他要找幫手或者銷售贓物就必然要聯繫其他人。
換句話說,只有他們呆在這裡,金榮就幾乎一定會自動現身。好在上天沒有讓他們等得太久,第三天,目標人物就出現了。魂淡子打開畫卷對了對,跟眾人一起確認斷定此人就是金榮無誤。四人坐在離目標人物三米開外的桌子上,一邊喝酒聊天,一邊監視目標人物金榮的一舉一動。焦點在他的行囊,估計藏寶圖就是在那裡。知書子察覺到不遠處分別坐著三個人,他們的打扮與一般市民無異,只是眼睛裡透出的殺氣將他們出賣了。他們都好似懷著跟自己一樣的心思,他們的重心都落在金榮的行囊上。知書子向同伴們用眼神示意,同伴們頷首回應。
金榮大搖大擺地越過擁簇的顧客們來到了視野甚好的雅座,施施然坐下大喇喇地放下行囊。
真是個喜歡招搖的傢伙啊!
金榮叫了一壺酒,才喝了兩口,他就沒羞沒躁,他借醉跟老闆娘開始調起情來。
他邊摸老闆娘的玉手邊甜津津地說,「美人,你就如同天上的星星一樣耀眼。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先代美人們在你跟前都有黯然失色。你就好比天上的月亮,純潔而且唯一。」金榮巧舌如簧。
「你覺得他知道有人在監視他嗎?」知書子用眼角偷瞄金榮。
「是啊,而且麻煩好像還陸續有來呢。」賓哥說。
有兩名穿黑衣帶著披風的走入酒館的大門。他的腰間都綁著熠熠生輝的佩劍。
「金榮!你這個負心漢!」門外傳來了一把震耳欲聾的女高音。一個來勢洶洶的女人亂衝亂撞,毫無顧忌的來到老闆娘和金榮所在的掌櫃前,毫無先兆就殺氣騰騰地一刀劈了下去。兩人的動作都很敏捷,一下子就閃開了來自這名婦人的怒氣進攻。她一用力,就將大刀拔出了來,緊接著就向老闆娘發動了第二波的攻擊。老闆娘拚死躲開了攻勢。
「我的神啊!」金榮大叫,眼睛都睜大得眼珠快要跌出來了。
知書子想出手制止,被小東攔下了。「讓我們先看看有什麼表演嘛。」
酒館內的人立刻作鳥獸散,橫衝直撞地四下逃竄。剎那間,人聲鼎沸的喧鬧酒館就化作為充滿了鬥氣、怨氣與戾氣的鬥獸場。
「我要殺死你!」衝進來的女人咬牙切齒對著金榮大吼。
「你先冷靜聽我解釋。」金榮向她求饒。
離小東他們不遠的那個可疑人物站了起來,按著劍快步向金榮移動。說時遲那時快,金榮拿起袖箭往嘴邊輕輕一吹,大漢就立刻摀住膝蓋應聲倒地了。「你們敢碰他你們就死定了。」女人作出防守的姿勢堵在金榮面前。
三步開外的另一員大漢馬上跟上,向金榮跑去。知書子不聲不響地伸出左腳絆倒了他,緊接著一腳踩在他的胸口上讓他不得動彈。
第三人剛站起來就被賓哥用肩膀頂開,撞在牆上摔到在零亂的餐桌旁。
魂淡子示意方才膝蓋受傷的大漢離開,知書子踢了一下腳下的大漢,讓他也離開。四人圍著金榮和那名女子,逐漸縮小包圍圈。
「你們想怎麼樣。」話音未落,那名女子就抄起手中的大刀向賓哥刺去。賓哥步伐輕靈下盤穩健,兩下就閃開了。女人撲了個空,慣性向前墜,知書子順勢一捊就把她手中的大刀奪去了,然後將大刀遠遠的拋開。
魂淡子閃到金榮身邊一手按住他準備拿起武器的手。小東和賓哥收緊了他們之間空隙,金榮與那名女子兩人已經被困在圓心。
「你剛才不是說殺掉這個人嗎?現在我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啊。」李小東似笑非笑地對那名女子嘲諷道。
「謝謝你們出手相助。」金榮先發制人,諛媚討好面前的四人。審時度勢似乎是他的天賦。
「我們是岱山的人。你自己做過什麼事心知肚明,快點從實招來。」魂淡子咄咄逼人。
「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生意人,實在無意冒犯幾位大俠。」他還在狡辯。
「寶貝就在這裡吧。」小東不由分拿起了金榮的行囊。
「俠士,不問自取視為偷;你拿的這個是屬於我的行李。我的身家性命財產全部都在裡面。」說著他伸手想奪回來。
「哼,你還是沒什麼叫做偷嗎?」知書子冷哼一聲,抬手一揚打落到金榮伸過來的手。「走!」小東一手背起金榮的行囊,一手拽著金榮要將他拖出酒館。金榮回頭望著那名女子,眼神曖昧。眾人的視線又落在她身上。「看什麼看,我有名字的。我叫阿吳,是金榮的老婆。」小東吹了一聲口哨,接著說:「那這樣一切都可以解析了。」知書子眼神示意小東注意方才走進酒館那兩個黑衣人,他們向這邊走來,大家都又擺好了架勢。
其中一名黑衣人「你們趕快把這兩人帶走吧,再在這裡破壞下去老闆娘就真的會破產。」說著將金榮遺落在桌子一角的吹箭拋給賓哥。
「謝謝。」小東微笑著向他們示好,知書子趁機快手快腳用預先準備好的麻繩捆住金榮的雙手,一行六人出了酒館。酒館重歸嘈雜,一切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小東將金榮拽到酒館的後巷。他打開金榮的行囊,裡面的確有他們要找的黑戒藏寶圖;他輕輕地將它拿出來遞給魂淡子,道:「你看看這個地圖是不是真的?」魂淡子一手接過地圖,口中唸唸有詞「救難人速去急急如律令!」道教的咒語常用「急急如律令」結尾。地圖隨著魂淡子的聲音閃了一下光,又滅了。她也不惱,面無表情地說出結論:「沒有響應。這幅藏寶圖是假的。」
「我不可能將這麼貴重的地圖帶在身上到處亂走的吧?」金榮攤開雙手。
「講!真的藏寶圖現在在哪裡!」小東盡量扮作「惡狠狠」地說,另外,他覺得這完全是一句廢話,說了也白說;不過,即使白說當下的時機還得要說。作為合理的地產中介性情心如止水是合格的條件之一,所以實際上他並不是一個凶狠之人。
「先讓我回家休息休息嘛,我都很久沒有見到我老婆了,我有很多話想對她說,有很多事想跟她做。而且藏寶圖我藏在很遠的地方,一時半刻到不了。我做完我的事自然就會帶你們去拿地圖,我現在都在你們手上了,我逃了逃不了。」金榮提出自己的條件,或者含情脈脈的望著他的老婆阿吳。
「怎麼可能讓你回去啊!你耍我們的吧?」賓哥好像是看不下去了。
「算了,大家都是女人,我明白他老婆的心情。我們也不急那一會兒。」魂淡子發言。
「好吧。女人你最大。」賓哥望了她一眼,聳了聳肩。金榮給了阿吳一個熱情的擁抱。
後巷的轉角,一條黑色的人影迅速消失轉身融化於茫茫人海之中。
金榮的家在海參崴的舊區染坊旁。在這件簡陋的小屋內,四人組在大廳的,金榮跟阿吳在房間內卿卿我我是假的,阿吳正在撬地板。「卡嚓」一聲,密道的木板打開了,金榮即刻鑽了半個身子進去。「你等我回來。」
「嗯,阿辛就在染坊的另一邊等你。」
密道的出口就在染坊的晾曬場,他一見到五顏六色的光就拚命往染坊的後面奔去。見到那熟悉的牛車,還有那熟悉的車伕——阿辛,金榮一躍跳了上去。
「去哪裡呢?」
「去阿吳家姨婆郊外的舊宅。」金榮在乾草堆上喘氣。
「好,我們馬上就去!」
「呵呵呵。」怎麼變成了女人的聲音,金榮扭頭一看,嚇到了。魂淡子不偏不倚就坐在阿辛身旁。她拍了拍阿丙肩膀,他識時務地趕快頭也不回跑開了。小東、知書子、賓哥三人騎著馬再一次將金榮圍著圈子裡。
「你跟你老婆這麼快就把話都說完了。」小東挖苦道。有風就要使勁舵,這是他恩師口中的真理。
金榮無奈,他攤開雙手,能做的只是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