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三十章 不受寵的公主 文 / 慕惜
黎玖夏心中念頭急轉,蒼池夕卻是又憋屈又窘迫。
四周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
黎玖夏猜的不錯,她確實是個不受寵的冷宮公主。
在這個以武為尊的大陸,她天賦一般,不會武,又不受蒼然喜愛,雖然有個公主名頭,這身份,卻比一般宮女還要低一些。
她長相貌美,又有尊貴的身份擺在那,在那些官二代心裡是最佳調戲對象。
像這種事情,發生過不止一次兩次。
可像今天這樣,那麼當眾被辱,還是第一次。
這樣的羞辱氣的她全身發抖。
只想找個地洞鑽進去,然後逃離這個地方。
葉凡**裸的目光在蒼池夕身上掃來掃去,嘴角的笑淫穢而放肆。
忽的,他注意到了蒼池夕身後的黎玖夏。
黎玖夏本身就有絕色的容貌,今日又特地打扮了一番,更是亮眼的不得了。
葉凡目露驚艷,有些興奮,「咦?這位姑娘是誰?哪家的小姐?」
蒼池夕回過神來,像母雞護小雞似得把黎玖夏嚴嚴實實地擋在身後。「葉凡,你不要太過分了!她是……」
一句話尚未說完,那葉凡已輕浮地打斷,「這位姑娘長得真漂亮。這樣吧,公主與這位姑娘一起陪我們兄弟走走吧。保證讓姑娘和公主吃香喝辣。」話音剛出,他身旁那幾個公子哥們也紛紛笑著附和了。
黎玖夏黑線。
這麼俗氣的調戲居然出現在她和這位公主身上……
好像她們不是妃嬪和公主,而是賣身葬父的小民女似得。
歎了口氣,她不疾不徐道,「這位公子怕是要失望了,我和公主暫時還不需要靠米蟲吃香喝辣。」
話音一出,四周眾人都愣了一下。
笑吟吟的公子們臉上一僵。
蒼池夕心中一跳,這幾個人的父親都在朝中為官,家中背景也算厚實,一般人可都不敢得罪他們。
而那個葉凡,雖然好色,但仗著父親的身份和他已到三階的武力,一直都是無法無天的。
這夏昭儀和他們正面相撞,怕是會吃虧。
正想把黎玖夏拉走,一抬頭,卻對上她略帶安慰的目光。
她心中一撞,有種名叫「感動」的情緒在滋生。
那葉凡被黎玖夏這麼一諷刺,臉上的笑也掛不住了,面露不善,看著她,「你說誰是米蟲?」
她嘴角一勾,露出一抹諷刺的笑,「你。」
葉凡臉色一沉。
她卻根本不給這人說話的時間,淡淡開口,「靠著父母囂張跋扈吃香喝辣的人,不是米蟲是什麼?」
她的話一針見血。
那葉凡雖然囂張,卻並不算特別無知。被當場點穿,臉上有些尷尬,更多的則是怒,「你……你可知道我是誰!還有,你又是誰,竟敢罵本公子!」
黎玖夏瞥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我不想知道你是誰,但是,你剛才說的話,我可都聽到了。怎麼的?你想帶公主吃香喝辣?呵呵,我倒想問問這位公子,你可是吃皇家飯的,你用公主施捨給你的糧食讓公主吃香喝辣?這似乎不太妥吧……」
她眸光半是嘲笑半是不屑,話音漸漸變得鋒銳,「這公主再怎麼落魄還是公主,身份尊貴,又是皇上的皇妹,是你的主子。你再怎麼高貴也只是個民,民想越主?葉公子,我勸你先想想自己有幾個腦袋幾條命。」
她雙臂環胸,打量了他幾眼。
緩緩上前,湊近低聲道,「還有,葉公子,我要好心提醒你一句,這男人吧,可不能太好色,鐵杵都能磨成針呢,何況只是你身上的一塊肉……」她目露譏誚,示意般地瞥了他襠下一眼。
葉凡臉色大變,當即火冒三丈。
「你個小賤人!」扇子一合,就要朝她刺去。
黎玖夏早有準備,腳下一轉,人已輕飄飄側了過去。
攻擊落空,此時,蒼池夕已反應過來,一把把黎玖夏拉到身後擋住。眉頭一豎,厲聲道,「葉凡,你也太放肆了,這是皇宮,可不是你家的後花園。」
她雖不受寵,但好歹是公主。可以調戲,卻不能在眾目睽睽下對她出手。
黎玖夏被她護在身後,那葉凡即便再怒,也不敢對著蒼池夕動手。
只是一張臉已經扭曲,聲音沉如水,「公主,葉凡勸你還是把這人交出來。」
蒼池夕回頭,和她對視一眼,做沉吟狀,「葉凡,交不交她,我可做不了主。這事,你不如去問問皇兄。」
似察覺到不對,那葉凡一怔,「這是什麼意思?」
蒼池夕瞥了他一眼,「夏昭儀是皇兄的妃嬪,你想要她,自然要去問皇兄的意思。」
一句話猶如大石頭,砸入平靜的湖水。
四周看戲的眾人都交頭接耳起來。
那幾個公子哥臉色立刻轉白。
黎玖夏涼涼道,「公主,既然這葉公子那麼想要我,那你就去找皇上說說情,順便告訴皇上方才葉公子對我的癡心舉止,我想,皇上應該很樂意獎賞獎賞各位公子的。」
笑話,連皇上的妃嬪都敢調戲,那蒼然大皇帝能不給他們「獎勵」麼。
眾公子立刻手腳發軟。
葉凡一張臉又青又紫,呈土菜色。「夏……夏昭儀……我……」
黎玖夏冷笑,懶得和他廢話,「還不快滾?」
於是,幾人爬似的滾了。
黎玖夏冷眼掃了四周看戲的眾人一圈,又回頭盯了那劉嬤嬤一眼。
她雖穿了個柔弱的身子,但那與生俱來的氣質和多年磨練出來的氣勢卻不會因為換了身子而改變。
這一眼看的眾人莫名的一哆嗦。
下意識地避開她的目光。
她心底冷笑,轉頭對蒼池夕道,「宴會要開始了,咱們進去吧。」
二人一齊向長樂宮走去。
人群之中,一雙狹長的目閃爍著淡淡的光芒。
雲柳源看著那漸漸消失在視線的身影,眉頭一皺。
「大哥,你看到了沒,剛才蒼池夕把那個葉公子趕走了。」輕柔的聲音尚還帶著點稚氣。
一個身材嬌小容貌艷麗的女子站在雲柳源身側,微嘟著唇有些不滿,語氣帶著淡淡的嫉妒,「還有那個夏昭儀,我怎麼沒聽過這個名字?她也是皇帝哥哥的妃子麼,她挺漂亮的。」
雲柳源看了她一眼,冷冷一笑,不知是嘲諷,還是自我安慰,「漂亮有什麼用?廢物終究是廢物。」
「廢物?難道那夏昭儀和蒼池夕一樣,不會武?」
雲柳源眉頭蹙的更緊,拳頭在袖中收緊。
不會武麼?
一開始是這樣的,但是後來……
無量山上,那個廢物騎著馬搗亂了一群人,最後甚至把已到二階的媛妃打下馬,搶了媛妃的箭,成了一個贏家。
那個廢物以前不是這樣的。
她雖然有傾國的容貌,但卻沒有半點用處。
他身邊不缺美人,缺少的是能幫助他的能人。
他果斷的放棄了這個他眼中的廢物,本以為是明智的。
可現在——
難道她以前都是裝的?
還是說,現在是裝的?
心中有一絲後悔的感覺,隨即又被他狠狠壓下。
說不定那個廢物只是脾氣變大了。
會拐著彎罵人有什麼用。她不也還是個什麼都不會的廢物麼,無量山上,她明顯只是走運。功勞應該歸功到小黃馬身上。那小黃馬才是真正的贏家,她撿了個便宜罷了。
長樂宮內,絲竹聲悠揚地飄蕩。
寬敞的宮殿兩邊依次坐滿了人。
中間是嬌媚的舞孃隨著音樂翩然起舞,坐的近的可以聞到舞孃身上那一縷縷魅惑人心的芬香。
正上方的首位上是輝煌精緻的龍座。
座位是按照官階和妃位排的。越往後,身份則越小。
黎玖夏與蒼池夕肩並肩坐在最後面的角落,目光梭巡四周幾圈。
很容易便在最前方的位子上看到了那個所謂北陸國使者。
右側第一個位置上坐著的是一個儒男子,身著普通長袍,頭髮束起,一副書生模樣。他五官平常,只稱得上是清秀,然身周卻散發著一股不為外所動的自信。將他整個人襯得很是亮眼。更吸引人的是,他有一雙上挑的晶亮的眼睛。
他的身側還坐著幾個同樣模樣普通的人,幾人互相喝著酒,低低說著什麼。
身後還站著三四個黑衣護衛。
黎玖夏眼尖的注意到,其中一人腳下正放著一隻大約半平方米左右的木箱子。
心念微動,她的目光在那木箱子上掃了幾眼。
忽覺一道微熱的視線射了過來。
她一愣。
抬頭一瞧。
正對上那書生使者泛著精光的眸子。
嗯?這個目光,有些熟悉……
她並不退縮,反而大膽地看了那書生幾眼。
那書生似也發覺到什麼好玩的事情。看著她,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她眨眨眼,也回以一笑。
再次收回目光,又掃了四週一圈,這一次,則看到了好些個熟人。
比如那個媛妃,比如那幾個曾與媛妃一起算計過她的妃嬪,比如那日叫媛妃姨姨,和媛妃的那個一起嘲笑她的小孩們,還有那個蒼然大皇帝的表弟世子雲柳源。幾乎都是坐在前面幾個位置的。
心底暗暗感歎。
熟人啊熟人。
都是些對頭。
想她堂堂21世紀大盜黎玖夏,雖然做的是見不得光的事,但平時人緣還是很好的。穿越一回,居然見誰誰是仇人。
媛妃的仇,她上次已經算小小報了一次。
至於那個雲柳源,他不來找她麻煩,她也就算了。
若是以前,她是必須得一一報回去的,但現在,當務之急的是把身子練好,想辦法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