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64章 殺妻仇人 文 / 狐狸小姐
夜晟這番沒有注意，細細一想，竟然有過了數十招。他為自己大意粗心而懊惱了一陣，腳下又被司夕兒猛地抱住，身子突然倒轉，將司夕兒甩向虛空。
司夕兒重重地摔向地面，面朝地下背朝天，身體各處的骨骼發出碎裂般地疼痛。更氣人的是，她口中又吐出了一大口血。她狠狠地咬著牙，慢悠悠地轉過身來，朝紫菱問：「多少招了？」
紫菱看得膽戰心驚，為她這種血拼的行動而感動，擦去眼眶的濕氣，對司夕兒道：「六十九招！」
丫的，還剩下這麼多！她冰澈的眸子飛速地轉動著，一邊看向夜晟。暗道強者就是強者，即使凌亂了身姿也能瞬間恢復淡然之色。她艱難地站直身體，瘸著一隻腿朝夜晟走去，此刻全身的肅殺之氣勃然而發，腦海中一個個鳳烈訣的字訣飛過，漸漸地形成一幅幅畫面。
等她走近，鳳烈訣第六層的東西已經完全地在腦海中走了一遍。她眉開眼笑，五指突然彎曲成爪，對夜晟的胸口猛然抓去。
夜晟淡然一笑，自原地騰空而起，然，只是一瞬間他便察覺自己身前一道烈風橫貫而來，順著司夕兒的目光望去，左肩隱隱作疼。那是，虛無的、橫空的掌印，竟然生出了白光，刺穿了他的肩膀。「這……」他看著司夕兒的臉色，臉色驟然一變。
「前面七十招，我並未出手，所以你就真的以為我是三腳貓的功夫？」司夕兒大大咧咧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她突然撤走了掌風，整個人慢慢地向後飛開。
此刻，觀戰的四人都怔住了，為司夕兒的那一掌而驚訝不已。她那一掌明明是拍向夜晟的胸口的，可在關鍵的時候突然撤走，同一時間，她凌空飛起，掌勢變化，速度快得如閃電一般拍向了夜晟的肩膀。
如果說前面那些都是浮雲，那麼此刻，已經證明了她的能力。
天地彷彿都變得安靜下來，四周的耳鳴鳥叫都消失了，連呼吸的聲音也變得極其細微。三個人驚訝的看著司夕兒，看著她黑色的身影倒飛穩穩地落回地面，看著她鼻青臉腫的側臉，看著她瘸了一隻腿還站著的身影。
「鳳烈訣！」這時，從聞名江湖的鳳羽閣閣主口中溢出了三個字。這三字曾令江湖聞之色變，直到今天也能讓人震驚而嚮往。
司夕兒自然知道自己瞞不了夜晟，她皺皺眉，大方一笑，點頭：「是……鳳烈訣。」
本尊從雲鶴子那裡得到最有用的東西就是這本書了，她剛才運起功來身體空靈，彷彿騰雲駕霧一般。第一次，有了掌控身體的感覺。原來小說中寫的血殺江湖和絕世武功並不是個傳說，現在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這幾個字一經說出，連紫菱、綠喬和玄燁都為之一顫，眼中露出了雪亮驚艷的光芒。
「我沒想到雲鶴子會收徒弟！」夜晟從空中慢慢地飛落下來，素來妖艷的臉上也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帶著嚴肅、失望的口氣道。
「師傅大恩，曾經救過我一命，他老人家看出我骨骼奇特，是塊練武的好材料，所以收我為弟子。不過我學藝不精，還未及他十分之一，恐要讓他失望了。」司夕兒歎息般道，光潔的額頭上竟露出了擔憂的神色。
「那倒是，這個死老頭當年位列四大高手第一名，你要練到他那個地步，還得努力！不過嘛，鳳烈訣也不算是最厲害了，本閣主最欣賞的還是流沙的劍法，出劍如閃電，劍勢揮灑如虹，殺人於無形間。可惜的是這個落魄劍客好像也沒有收徒弟，他的莫問劍法估計是要失傳了。」眼底閃過一絲失落，素來自負自信的夜晟這時也不由得歎息。
怔了片刻，他似又不自信的對紫菱、綠喬問：「決沙好像真的沒有收徒弟？」
「這……」兩人頓了頓。紫菱突然回想起送信去上官府的畫面，上官雪曄與她過招時用的指法有些像是劍法，可這不太可能啊！她正要回答，卻見夜晟揮了揮手，道：「罷了，罷了，本閣主對別人的事情才不關心，先說說現在要解決的吧！」
「那你可以放過紫菱了吧！」司夕兒問。
夜晟露出了為難的表情，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扭捏著不做回答。
「閣主，」紫菱卻撲通跪下，一字字道：「請閣主饒命，屬下再也不會做出背叛你背叛鳳羽閣的事情。」
司夕兒用餘光掃了夜晟一眼，只見在他袖中的墜扇突然滑了出來，在手腕處微一轉動，舞得像是變戲法似的，看得出他此刻心情是好的。自己剛才對他手下留情了一招，估計是面子上掛不住才沒赦免紫菱。可現在紫菱自動請罪，他面子裡子都有了，應該會寬恕紫菱了吧！
果不其然，如司夕兒所料，夜晟道：「如此本閣主就暫且免了你一命，不過，現在閣中缺人，你和綠喬還不回去嗎？」
「是！」兩人跪下，齊齊行禮，然後起身望了一眼司夕兒，紫菱道謝告辭：「多謝夕王妃救命之恩，夕王妃多保重！」
「嗯！」司夕兒頂著鼻青臉腫微微頷首，目送兩人離開。
偌大的山谷中重新恢復了安靜，從上俯視一片清幽空明，叢林深處，一片盎然。斜風傾葉，千年幽深，只一回合，結不解之緣。
興許是殺氣、戾氣都黯淡了下來，遠處的野鴨開始戲水、嘎嘎地叫著，近處鳥鳴啾啾，安靜、祥和！
瞬間，山谷中的小院就只剩下了四個人，兩人並肩而站，另兩人相對站著，神情冷寂，其中一人嘴角上揚出狡黠的弧度，另一人神色雖然不寧，雙眼卻如古井不波，經不起一點的風波濤浪。
「你叫司夕兒，才雙十年華，以後我叫喚你夕丫頭如何？」紅衣紅髮的夜晟雙手環抱著，他靠在一棵梧桐樹旁，虛迷著一雙好看的眼看向司夕兒。
司夕兒不解，為何剎那這個男子就對她變換了一個態度．可鳳羽閣的閣主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攀附得到的，她眨眨眼，點頭：「好，那我就叫你夜大哥吧！我剛才見夜大哥風塵僕僕而來，可是趕了很久的路程了？」
她喚這一聲「夜大哥」時，見到夜晟眼中有一抹悲傷一閃而過。
夜晟眉目間突然而來一陣莫名的傷感，頓了頓，答道：「是啊，我本是追著殺妻仇人而去，可是在中途收到鳳羽閣傳來紫菱的消息，不得不趕了過來。」
「殺妻仇人？」
「其實她是我的未婚妻，雖然我們還未成親，可是我已經認定她是我畢生的妻子。」
「那害她的人？」
「許幻靈！這個死女人，我今生定然要她不生不死。」
司夕兒突然感覺面前一道烈風飛過，遠處的夜晟已經朝著山林間飛離而去。看著他腳點綠色的樹葉，如翩然的鳳凰一般輕盈，心中羨慕了起來。
夜晟飛過的地方，蜿蜒而出一條火紅色的線條，好似鳳凰拖著美麗的尾巴！
曉雪和玄燁不由得都歎息了一聲，能在無意中得見鳳羽閣閣主一面，此生足矣了！玄燁最先從那人的身影中回過神來，又朝另外一個方向望去，那是紫菱和綠喬離去的方向。好友得救，他心下稍安。
司夕兒在想，或許類似夜晟那般的人，都不是他們可以觸及的吧！她迷離羨慕的目光看著夜晟留下紅色波動的線條，默默地道：夜大哥，我們還會再見的！
「唉，他們都走了，誰來保護王妃啊！」曉雪覺得無聊，發出一聲感歎。卻惹來玄燁一個白眼，只聽他的聲音微怒，「你們深藏不露，還需要別人來保護嗎？」
司夕兒朝這兩人望去，柳眉微微一蹙，知道玄燁生了氣，忙道：「玄兄，我不是有意隱瞞你的，只是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武功深淺。若惹怒了你，實在對不起啊！「
好歹是見過世面的人，那裡會在乎這些，玄燁拱手抱拳一禮，哈哈笑道：「王妃多慮了，我是覺得曉雪這丫頭好玩，逗逗她呢！」
「哼，」曉雪頗覺不太高興，轉身衝入了房間，也忘記了此刻還鼻青臉腫的司夕兒。
司夕兒隨即一笑，笑得大方，無語地搖搖頭：「曉雪這丫頭就是這樣，玄兄別介意哈！」
玄燁哪裡會覺得介意，只淡淡一笑，帶著粗繭的手摸了摸自己鬍渣的嘴角，只意味深長地歎息。
司夕兒裹緊自己的衣衫，對玄燁道謝之後往自己房中走去，哪知剛邁出腳步頭微微一沉，雙腳如灌了鉛一般，直直的倒下地面。
「王妃！」
「夕王妃！」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玄燁朝司夕兒奔去，門口拿著藥膏的曉雪也跑了出來。
……
這個夢，做得極其長久，好似傾盡了一生的時間。
不知該如何形容這個世界，如夢如幻，一切，觸手可及，又消失得很快。
她不停地在一個林子中行走，一次又一次，儘管她做了足夠的記號，可還是會迷路。
林子，充滿了霧氣，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月華的光芒會淡淡地照射在頭頂，透過稀疏的樹林縫隙可以看到一兩顆星辰。
「這次，這次我一定不會迷路了吧！」她脫下自己的外衫，撕成一條一條的小條，然後將它們繫在一棵棵樹上，對自己打氣道。
繫了大約八十條之後，她終於走到了樹林的邊緣，看到遠處黑幕照下的寬闊土地時，心下終於一喜。
她走出來了，再也不用回到那個樹林了。她跳躍著愉快的腳步，如得了水的魚兒般開懷。腳下踩在沾了露水的草尖上，一點點侵濕鞋褲的布料。
當她的腳感覺到夜色的涼時，眼睛陡然睜大，驚恐地望著遠處的兩個打鬥的人，驚呼著：「不，不要，上官雪曄……」
「不要死，上官雪曄！」司夕兒猛然從踏上跳了起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