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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66章 要他的人頭! 文 / 狐狸小姐

    此刻,勤政殿外,一襲身穿藍色錦衣的上官雲錦駐足凝望,幽深的瞳孔間閃爍著不捨的光芒。他的雙手背負在身後,幽幽的目光望著西邊的天空。

    此一別,要多久才能見面?

    他身後的普公公恭敬地站著,神色不卑不吭,縱然是伺候了上官雲錦這麼多年,他好像也猜不透他的心思。尤其是在這大夏內變的關鍵時刻!

    前幾日夕王妃被人從死牢中救走,群臣議論,大夏嘩然,但身前這個作為執掌天下人生死的人卻未有任何的反應。只有那管理死牢的刑部幾位大人,忙得心煩意亂。

    另外,司靖部下莫辰叛國一事是昨夜查出來的,莫辰並沒有叛國,叛國的另有他人。昨夜,皇上在勤政殿坐了整整一夜,也不知道他在想著什麼。

    按理說丞相是被冤枉的,皇上不是應該早早地下旨撤免丞相的罪嗎?可皇上偏偏沒有任何的行動,一大早的起來了,就是對著西方的天空發呆,難不成西方的天空有著什麼?

    作為皇上身邊最為親睞的內侍,普公公只是沉默的站著。不知過了多久,他聽到了皇上沉啞的聲音:「依妃最近如何?」

    他走近,拱手低首,答道:「玉華宮的奴才傳過消息來,說依妃的胎很穩。」

    「是嗎?」俊朗的眉峰微微一挑,臉上線條般堅毅的輪廓也跟著舒展。上官雲錦轉過了身,微微一拂袖,含笑道:「朕命皇后保依妃的胎,依妃定然無恙。」

    見上官雲錦難得的開懷,普公公也放鬆下來,請了旨意:「不如皇上去玉華宮看看,依妃她見到皇上肯定會開心的。」

    上官雲錦深深地吸了口氣,眼角因為徹夜沒睡露出重重的黑眼圈。他佇立思索了片刻,覺得實在是虧欠依妃太多,便命道:「走吧,擺架玉華宮。」

    踏入玉華宮的時候,遠遠地看見一抹黃色身影站在花叢之中。她背對著他,一頭青絲被風吹得微微飛揚,身姿纖細,彷彿比以前消瘦了不少。

    上官雲錦揮手退去了左右,在背對她的石凳上坐下,看著她微彎下腰肢,手上忙碌地採摘著什麼。

    「紫菱,替本宮將花籃子拿過來!」司靈依朝正殿門口喚道,繼續低頭採摘著花園中的虞美人。等了半晌,沒有看到宮中跑出人來,她突然仰起頭,自嘲地苦笑。紫菱早就離開了,她怎麼還會習慣地想起她。

    「這花就開在你的宮中,為何還需採摘一次?」

    司靈依暗自歎息,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她嚇得腿腳一軟,差點傾倒在地。所幸,上官雲錦眼疾手快,迅速地扶住了她。

    「皇上!」司靈依仍在震驚之中,半晌回過神來,她福了福身,看著上官雲錦問:「你怎麼來了?」

    「怎麼,依妃不想朕來嗎?」上官雲錦從司靈依手中奪下虞美人的花,遞給一旁的侍女,寵溺地執起司靈依的手,帶著她走向玉華宮的正殿。

    司靈依受寵若驚地想著上官雲錦的話,他恢復了以往對她的寵愛,眉宇間重新展開了笑意。這段日子,他也是思念著她的吧!她已經有好多天沒有見過他了,所以才自己採摘花朵,打發時間!

    「皇上近來可好,聽普公公提起皇上寢食不安,臣妾有些擔心,可又不能去看望皇上。」司靈依輕抿著嘴角,手心中冒出些許冷汗。

    「那依妃為何不來看朕?」上官雲錦反問,清俊的眉間透出淡淡的擔憂,眼中卻露出了從未有過的溫柔和寵溺。

    司靈依有些惶恐,一隻手撫摸上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似乎鼓足了勇氣,她才開了口:「臣妾怕皇上不再喜歡臣妾,皇上應該知道臣妾到勤政殿的原因。」

    「昨夜刑部查出,你父親部下莫辰將軍並未叛國,叛國的另有其人,是朕冤枉了你的父親,現在你可以放心了?」上官雲錦坐下,微微一挑眉。

    「這……」司靈依猛地抬起了頭,細細思量上官雲錦的話。許久,她才輕舒了口氣。猶豫著,再三思考後,她突然撲通跪下,開口請道:「臣妾父親年老體衰,如今淪落街頭連乞丐也不如,臣妾只求皇上可以給二老一處宅院,安養晚年。」

    「依妃不希望丞相再回朝?」

    司靈依搖頭,嘴角勾出苦澀的笑意:「臣妾只要二老平安。」

    「那夕王妃呢?」上官雲錦眼睛瞇成一條縫,問道。

    「妹妹?」司靈依深吸一口氣,如柳的眉毛微動,只見她狠狠地搖頭,歎息:「不管外人如何想,臣妾始終不相信她殺了白芸郡主。」

    「起來吧!」上官雲錦似乎不願再提這件事情,低頭扶起了司靈依。他看向司靈依微微凸起的肚子,嘴角的笑意蔓延,越發的開懷。

    司靈依順著上官雲錦的視線望去,同時露出了笑容。這孩子就是她的保命符,只要孩子在,皇后就暫時不能動她。至於夕兒一事,前幾日夕王妃被劫走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紫菱和鳳羽閣的人應該安頓好了她吧!

    她在上官雲錦對面坐下,從案幾上拿起剪刀,開始剪去虞美人的枝葉。

    司靈依做事的時候極其認真,她的手纖纖細長,白皙如玉。案几上的虞美人被一枝枝地拿起,一枝枝地落下,最後被修剪成一瓶鮮艷美麗的花束。做完這些,她看向上官雲錦,問道:「皇上,好看嗎?」

    上官雲錦的眼神依舊處在迷離之中,聽到司靈依的問話才回過神來,答道:「好看,依妃生得一雙妙手,朕的後宮都比不上。」

    司靈依低垂下頭,雙瞳剪水,這一刻竟然有一絲落寞閃過。剛才上官雲錦看她的眼神明明不對,那不是看她的,而是在看另一個人。她在後宮生存了這麼多年,男女之間的愛恨情仇早看得清清楚楚。

    「皇上!」此刻,一直守在門外的普公公卻闖了進來,他看了上官雲錦一眼。

    司靈依一眼看出上官雲錦有要事處理,果然,上官雲錦起身離開,留下一句話給她:「好好照顧自己,朕過幾天再來看你。至於丞相府的事情,你不必擔心,朕很快就要給你答案了。」

    她起身行禮,目送上官雲錦離開,眼底露出了越發不解的神色。

    上官雲錦一出玉華宮,旁邊一個黑衣的人就立刻出現在了他眼前。黑衣人單腿跪地,將手中絹布包裹的木匣子呈上,道:「主人,這是你要的玄燁的人頭。」

    旁邊普公公一聽立刻轉過了頭去,而上官雲錦卻從黑衣人手中接過匣子。他打開一看,黑眸微微閃爍,亮出光芒。抬起頭,手虛抬示意黑衣人起來,他沉聲道:「沒錯,墨衛都是忠心於朕的!你即刻反身通知墨離統領,命他務必將夕王妃送到西荒。若她有絲毫閃爍,讓墨離拿人頭來見朕。」

    「是!」黑衣人起身,卻沒有立刻離開,他恭敬地低著頭,想了片刻,又道:「陌離統領還有一事讓屬下告之主子。」

    「哦,什麼事?」上官雲錦突然驚訝,莫非是還有更重要的消息傳來?他虛瞇著雙眼,靜靜地等著墨衛的稟告。

    墨衛抬頭,一字字道:「陌離統領殺玄燁時,夕王妃不管不顧地衝了過來,似乎會武,而且她還能與白煒副統領過個三兩招。」

    「哧!」上官雲錦倏地瞪大了眼,將墨衛的話想個來回,最終在他幽深如潭的雙眸中露出一點點的驚艷和喜色,並隨即清波蕩擊,消散在深不可測的湖水平面。

    他揮揮手,墨衛自是領會,拱手行了個禮,迅速地消失在玉華宮外。

    站在一旁的普公公輕輕地吐出一口氣,夕王妃被劫獄這麼多天,終於有了消息了。但這個消息不是比沒有還要令人驚詫嗎?這麼多天,原來夕王妃一直在皇上的掌控之下,難怪皇上一點也沒擔心呢!

    還有,那人剛才說,說夕王妃會武……

    這一刻,年老的普公公對自己的主子由衷的佩服起來。

    這天下,盡在上官雲錦的掌握之中啊!

    ……

    藍天,火紅的夕陽走出了地平線,半圓的上弦月冒出了影子。有青灰的煙霧從遠處裊裊升起,飄散到半空,被風一吹,消散得無影無蹤。漸漸地,清澈的天空變成一面光滑的鏡子,上空懸浮出稀疏的星光。月牙皎潔,銀光傾瀉,將整個天地照得氤氳朦朧。

    遠處,群山黛墨,開始變成起伏的線條,依稀看得出那是連綿的群山。群山之巔,青松蒼翠,一棵棵挺立筆直,在細微的風中紋絲不動。

    此刻,一輛馬車飛奔而來,朝著西方而去。滾滾的車輪壓過平坦的官道,揚起一路的煙塵。夜黑風起,荒蕪一人的大道顯得落寞淒涼,過分安靜的氣氛讓人覺得蒼涼。

    然而,那輛飛馳的馬車前後各擁著幾名黑衣裝扮的男子,他們穿著同樣的黑衣黑靴,背上各自背著青色的大刀。

    突然間,從那馬車的車簾中伸出了一雙細長白皙的手,接著一張清麗絕倫的臉露了出來。她柳眉如細月,微微地蹙著。一雙冰澈的眸子露出驚異的光芒,看到四周景物時,嘴角勾出了一抹內疚和傷痛的笑意。

    這笑,彷彿也感染了週遭的一切,隨之一笑,黑色的天幕正好落下,穩穩地罩住了這一行人。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被打暈帶走的司夕兒!

    「王妃,別看了,這裡已經不是中都,我們一直在往西走。我問過了,外面的人都是死人,不答話的。」曉雪坐在司夕兒的對面,一直等著司夕兒醒來。看到司夕兒驚疑地打量著四周,她緩緩地道。

    司夕兒手狠狠地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陽穴,深深地歎息:「他們殺了玄燁,又把我們帶到這裡,到底想幹什麼?」

    曉雪同樣的驚訝,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他們都是王爺的人,肯定不會放過我們的。」

    曉雪的口氣如此堅定,好像她把上官雪曄這個人都給識透了一般!司夕兒無奈地吐了口氣,蹙眉深思,此事絕不是想像中那麼簡單。背後的主謀以玄燁為誘餌將她帶走,可事後又不放過玄燁,可想而知這個人的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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