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89章 刺了美人痣 文 / 狐狸小姐
司夕兒知道,許幻靈不屑同他們說這些是因為她對南楚前任皇帝的仇已經報了。她報仇之後肯定在找她的間接仇人,也就是鳳羽閣的殺手了,而夜晟恰好運氣不好,當年接收了這個任務,所以才被許幻靈報復。
「是我,」夜晟突然開了口,似乎是隨著許幻靈的話而回憶起了某些事情,他聲音顫抖,帶著些許的無奈,「是我滅了許氏一族,我還記得,當年有個小女孩,她躲在枯井中,眼睛好像天空中閃爍的星星。她一點也不害怕,只是臉上染滿了血,她望著我,我一眼看到了她,我卻放過了她,那個人就是你?」
夜晟驚疑地看著許幻靈,這件事終究水落石出,而他,卻在無意之中、因為自己的一顆好心,而害了他後來的妻子。
「是啊,你那張臉我永遠記得,所以在我報了南楚的大仇之後,特意來找你,真不巧,那時候你恰好成親。我偷偷地跟你進了房間,那新娘子,嘖嘖,真的貌美如仙,只是可惜了……」許幻靈歎息道,似乎對發生在夜晟身上的事情表示同情,然而罪魁禍首卻也是她。
司夕兒聽著聽著不覺憤怒,這件事怎麼能怪到夜晟身上,而且折磨他整整十年。許幻靈到底有多狠的心,這種女人她就應該去下地獄。
「好了,故事結束,你可以自絕了。」許幻靈不願再提往事,她慢慢地起身,又看向了司夕兒,道:「告訴你,縱然你有天大的本事,也無法挽救柳澄兒,除非你是至陰至寒的體質。」
「呵!」司夕兒冷笑,默默地道:你猜對了,老娘正好就是這體質!
聽說這樣的女子千萬人中也很難遇到一個,沒想到她司夕兒恰好就是這千萬分之一啊!她看向夜晟,只見他臉色比之前還白了幾分,近乎透明,心想他此刻應該也很難抉擇吧!
死,化為煙塵,此生再也不能見澄兒一面!
活,或者有希望,可是卻是虛無縹緲的希望,與其看著澄兒如植物人一般地躺著,不如捨死救她。
看著夜晟的神情越來越決絕,司夕兒突然有不好的預感,她忙拽住夜晟的手,道:「夜大哥別,我有辦法救嫂嫂,你相信我。」
她的話如同一股大風吹走眼前的迷霧,又如絕境迷路就要餓死的人突然得到天上掉下的一個餡餅,夜晟的眸子越來越亮,近乎天山的清泉。他猛地握住了司夕兒的手,一句話問「真的,你真的……」還未說完,四面突然響起了劇烈的震動聲音。
這震動聲不是別的,而是整齊響亮的馬蹄聲,隨之而來的是漫天滾滾的黃沙和一群紅衣盔甲的將士。幾人只回頭一看便知道那是匈族人的兵馬,天下只有匈族人才將盔甲製成紅色。
司夕兒暗道一聲不好,綠喬已經開始行動吩咐四面綠衛藍衛保護夜晟,此刻夜晟卻還沉浸在司夕兒的那句話「我有辦法救嫂嫂」中!
正當此刻,不遠處的一個藍衛突然取下了帽子,一步當三步飛到司夕兒的身前,將她攔在身後。司夕兒一看,眼底露出欣喜的光芒,她問:「鐵箏,你怎麼還在這兒?」
完成查探敵營的任務後司夕兒便吩咐鐵箏雷町兩人離開,她讓鐵箏去接風大哥的孩子,雷町回到漠沙郡告訴郡守這邊的情況,怎麼鐵箏又回來了?
鐵箏臉上鄭重鐵青,答道:「郡守不放心,所以讓我來接應王妃,原來我隱身在藍衛中,可是看到匈族人的兵馬來也不得不跳出來了。」
「嗯,」司夕兒點點頭,她這時突然想起一個人,轉過身去,一雙目灼灼地盯著許幻靈。她還記得,這個女人貌似和匈族王的關係不錯,要不要拿她當做人質呢?
許幻靈頓時感覺如芒在背,她倏地抬起頭,狠狠地瞪著司夕兒。她因重傷已經無法站起來,看著司夕兒嘴角勾起的邪笑,心底驀然顫了顫。
如她所想,司夕兒果真走了過來,右手一提,隨手地點點點,她頓時感覺到自己身體不能動了。她氣息微弱,臉色蒼白,此刻在司夕兒眼中肯定如同一隻無能反抗的小羊一般,心底驀然湧起一陣巨大的恥辱感。想她許幻靈揚名數十年,還未從被人如此對待過。
司夕兒隨手點完,又擔心許幻靈跟上次一樣衝破了穴道逃脫開,當即又去扯下夜晟的腰帶,在許幻靈的手中纏上個三兩圈打了個死結。綠喬和鐵箏看得目瞪口呆,這丫的解鳳羽閣閣主的腰帶也。司夕兒來不及跟兩個震驚中的人解釋,她將許幻靈一拖,再一扔,扔到了鐵箏手中,囑咐道:「看著她,她是我們脫身的關鍵。」
行雲流水地做完這些,司夕兒正了正身子,迎面看向飛奔而來的一大片紅衣盔甲的士兵。她指尖清揚,攏月破沙而出,穩穩落入她手中。她看也不看許幻靈一眼,手腕翻轉,攏月已經指向了許幻靈的眉心。
這丫的不喜歡指著別人的咽喉,也不喜歡指著別人的心口,就喜歡別人的額頭。她剛剛在想,許幻靈是女人也,而且是大美女,肯定很在乎她那張臉,所以隨意的提了提攏月,點在了她的額頭。
這丫的同樣不喜歡多話,攏月的槍身勾鐮微微一出,在許幻靈的額頭上刺出一點血來。那邊,匆匆奔來豪氣萬千要解救許姑娘的匈族將士們只能生生的穩住了坐騎,當先一人揮手阻止士兵前進,自己一人驅馬上前。
「讓開道路,讓我鳳羽閣的人馬先行離開,」司夕兒嘴角勾起殘陽般的冷笑,她望著身材魁梧臉上震驚的匈族將軍,直道目的。
那匈族將軍被司夕兒嚇得不輕,面色大變,他朝許幻靈看去,只見這個素來聰明多計謀的蠱醫也是一臉的無奈,不得不下令讓身後的將士們讓開道路。
「綠喬,帶著你我綠衛藍衛一同離開,馬上!」司夕兒頭也不回,只盯著紅衣的匈族將軍。她是要賭賭,這個許幻靈在匈族王的心中到底有多重要,竟然讓匈族將軍讓開他就讓開了。
看來這許幻靈也還有些用處嘛,這丫的在手說不定還可以化解西荒的矛盾。她第一次對許幻靈露出了幾分讚賞之色,她挑挑眉,得意的看著匈族將軍。
那匈族將軍被司夕兒看得頭皮發麻,渾身地不自在,他打過上上下下幾百場的戰爭,竟還未遇到過這樣一個反應機智、冰雪聰明的男子。剛才,他在他十米之外,他看到他和他身邊的那個漢子說著什麼,然後指尖一挑,攏月入手,就將許幻靈當做了人質。
然而,他又是如何知道許幻靈的身份的?若是匈族大臣,或許還能知道點許幻靈與大王的關係,可是這大夏來的無名男子又是如何得知的?
他當然不知,司夕兒是靈機一動,記起那日面具男的話,「你是匈族王的貴客,你的建議珂蒙一定會聽的」。她其實也不確定,剛才不過是一試而已,還好,看這紅衣的將軍似乎不怎麼聰明,一騙就被她給騙到了。
那邊,綠喬已經奉命讓十幾個綠衛藍衛離開,可她自己依然不動,站在夜晟身邊呈一個保護姿勢。
就在司夕兒以為紅衣將軍傻的時候,那紅衣將軍卻突然下令包圍起了司夕兒等人。空曠的沙漠中,紅衣鮮艷奪目,如血刺眼,紅衣將軍再次上前了兩步,看著司夕兒冷冷道:「我放他們離開,可是你們,必須都得留下。」
不久前,他在邊關的小鎮中查出了一些大夏的細作,已經將他們亂箭射死。再深入一查,這小鎮中竟然還潛伏了不少江湖人士,他圍了一間客棧,嚴刑拷打了其中一個小二,才得知這行人的目的,當即派兵趕了過來,不想還是晚了一步。
許幻靈的身份他早已知道,聽大王宮中的小太監說許幻靈每次進入大王的宮中,裡面總是有一些讓人臉紅的聲音傳出來。大王不喜歡女人的事情朝野皆知,可偏偏每次許幻靈都可以不經過通報入宮,可見王對她的重視。於是乎,他才不敢讓她有絲毫的損傷。可眼看她身上青的紅的紫的綠的,不是傷是什麼?
饒是在戰場上摸滾打爬數十年,紅衣將軍也不得有一把冷汗啊!
司夕兒輕輕一笑,看著紅衣鮮馬的威武將軍,鳳目一挑,沉聲道:「命你的人再退開十步,給我們每個人準備一匹馬,或許我還能放過許幻靈,否則的話……」她勾鐮微微用力,許幻靈的眉心又留了血出來。她的力道用得剛好,只讓許幻靈留點血出來,卻不要了許幻靈的命。
紅衣將軍看著眼前男子英氣逼人,一雙雪亮的眸子如天山之上剛剛融化的積水,清澈、冰冷,卻又帶著讓人無法拒絕的睥睨之姿。他這這一刻彷彿被人給狠狠地捅了一刀,想要拔出刀來,卻又顧忌著疼痛不敢動手。
這種感覺,真的太矛盾了。許幻靈只是王的一個秘密情人,她死了,王或許還能有其他的女人,若是放走了大夏的細作,那不僅丟了自己的臉面,還有可能讓大夏人對匈族警惕起來。
許幻靈眉間被整了一個小小的窟窿出來,好像美人痣一般,她牙咬得清脆脆的響,努力平復中胸腔中的怒氣,將內力一點一點的凝聚起來。
「你看,那紅衣將軍好像不太想要救你啊!」司夕兒無奈地歎了歎氣,她目光輕輕地掠過許幻靈左腿上的傷,那是她剛剛刺的一槍,這時候她看的是許幻靈的右腿,似乎是在考慮需不需要再刺一槍,畢竟這個紅衣將軍有些不信任她真的可以下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