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24章 不死不休 文 / 狐狸小姐
「沒想到生得是個美人胚子,可卻不知卻是水性楊花的女人!」
「這樣的女子姿色美麗,容顏出挑,即使她出軌,我也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
「我要是有她那容貌有她那武功,也定然願意變成她那樣的女人,別說這兩個男人了,是個我都能勾搭上!」
雖然表達方式不同,但無疑是對司夕兒名聲的詆毀,曉雪看不下去,湊著議論的人大罵:「說什麼呢你,我家主子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結果可想而知,這丫頭被一大堆的口水淹死,雷霆迅速拉過曉雪,四人消失在人群之中。
人群之中,那抹藍衣依舊的鮮艷奪目,只是已經無人顧及她的死活,她被秦溟手中的一塊玉珮打在了手背,手上做疼一不小心就將攏月給掉下了。此刻她掉落在人群之外,看著眾人前離去的兩人,眉頭緊擰,目光變得咄咄而炙熱,一股嫉妒恨痛的心情隨之襲來。
司夕兒,又是她!
看來此生她們之間注定不死不休!抹去嘴角的血,她爬起身來,毫無留戀地轉身,離開。
人群之外馬車急速地行駛,奔跑在野外的草原中,馬車中靜坐三人,皆是沉默不語,似乎還在為剛才的事情耿耿於懷。至於這最為耿耿的人,那自然是那名面無表情目光冰涼的男子,——上官雪曄。
這個時候,西昀往往能理解好友的心情!作為一個女子的丈夫,親眼看著她在險境時落入別人的懷中,而且在那樣萬眾矚目的視線下,他的心情應該不會怎麼好吧!
曉雪見過秦溟,自是知道他是西秦國的大臣,她是不喜曾經殘忍對待王妃的王爺的,但今日卻見王妃落入別人懷中,她為何總會覺得有遺憾呢?
車外,駕車的人當然就是雷霆了,雷霆未經情事,不懂風花雪月,但他料定主子此刻心情不好。不好的話,就有可能發作,發作的話,就可能殃及池魚了……池魚是誰呢……他不能確定,卻祈求那個人不是自己!
他記得主子是有一點點的小脾氣,比如他自己種的雪落花,是不允許任何人去照料的。比如他打定的主意,是不允許做任何改變的。又比如,當有人比他強大,當著他的面搶走屬於他的東西的時候,他定然會做出比之更加霸道而無法想像的事情。
秦溟……恩,秦溟!一個西秦的皇帝,他與主子的較量,最終會如何?
車中的氣氛有些壓抑,西昀突然羨慕起雷霆來,他覺得自己應該去做那苦命活,自己應該去駕車,這樣才不會在這個悶悶沉沉的氣氛中保持沉默,一直壓抑自己想要說話的衝動。
「有一件事我們忘記了告訴王爺!」好歹是女人,最是不能忍受的,曉雪開口,目光有些閃爍地看著車窗,實則是假裝地在看著上官雪曄。她道:「皇上有聖旨,旨意說已經原諒王爺王妃大罪,令你們二人回中都去。」
西昀看曉雪一眼,微微點頭,他眼中有一抹驚色閃過:好歹還是這丫頭聰明,上官雪曄那廝似乎不太喜歡罵女人或者揍女人……
轉念一想,他估計是忘記了之前上官雪曄是如何對待司夕兒的,立刻低下頭去。
陰鷙的雙眸閃爍著幽冷的光芒,那人半倚在車中榻上,兩隻手枕在了腦後,目光緊緊地閉著,似乎在細細地想著什麼。他的神情動作都讓人摸不著頭腦,只見他聽到曉雪的話緩緩地睜開了眼。
就在曉雪以為他要說些什麼來表達自己的想法時,那人的眸又合上了。違抗聖旨那是大罪,司夕兒是因為傷重昏迷而被秦浩然抱走了,上官雪曄怎麼能丟棄司夕兒不顧呢!曉雪有些生氣,看向上官雪曄,厲聲道:「王爺,有些話曉雪本該早說的,可是事情發展到了今日不得不說。你和王妃之間的事天下皆知,我雖不是情聖,但看得出王爺你眼中的深情。而王妃也不是冰冷的木偶,她已經為你有所感動,你怎麼會就此放棄?」
一句話,如同震天霹雷,閃電掣掣在眼前飛過!
他猛然睜開了眼,目光耀耀地盯著膽大心細的少女,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然,西昀也被這句話給驚到了,原來不止是他,旁人也能察覺出這樣細微的變化來。
車外雷霆手中一滯,差點將馬車趕下了山崖。
馬車偌大,車中安靜。
只見曉雪笑笑,又道:「王爺府中,你我主僕恩斷義絕,但我曉雪不是忘恩負義之人,你救了我,我仍舊欠你一條命。但你若傷害王妃,我會不惜賠上一命跟你拚命。」
說完,將車門推開,她探頭出去,對雷霆道:「調轉馬車,我們去接王妃。」
去接王妃!四個字,說得容易,卻要讓馬車中的人同意,又何其的難!
他記得,她中了情毒毫無反應,雖那是試探,可又何嘗不是證明!她至始至終,從頭到尾,就沒對他動過一分情意。她在看秦溟時,那眼中的溫柔,幾乎可以滴出水來!
既有旁人的保護,何須他去接她,再則,誰又能肯定她不是假裝昏迷而贏得和秦溟獨自相處的機會?
他黑衣如墨,目光陰鷙冰冷得彷彿冬日的雪,卻又澄澈清晰得如高山的清泉。馬車已經停下,但未調轉方向,雷霆在等待他的指示。他藏在袖中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鬆,看不見的青筋狠狠地凸起。
許久,他繼續合目休息,淡淡道:「繼續前進,三日內必須得趕到大夏邊關。」
「上官雪曄……」
「北征王……」
同一時刻,兩個不同的聲音傳了出來,前者是曉雪憤怒幾近咆哮的厲喝聲,後者是一個溫潤美麗的嗓音,只是淡淡地喚了一聲,卻似久違。來者站在馬車之前,一身血紅的衣衫獵獵起舞,他目光淡然好似草絮花開,僅此而已。他的臉妖艷絕美,雌雄難辨,只從他發披散在肩而玩世不恭的一彎笑意可以看得出,他仍舊是一位風度翩翩且正宗的男人。
血紅之衣,艷麗富貴,當然,這也只有他才能穿得出那種屬於男女之間的調調!他雙手垂下,目光高挑且帶著幾分驕傲地看著車中。當然,能入他眼的,只有車中的那一襲黑衣。
黑衣沉穩,聽到聲音再次睜開了似乎極不願睜開的雙目,只見他眼中有一抹微微的波濤流過,之後便古井幽深,風平浪靜。他難得地坐起了身子,好應對這久違的被他認為既是朋友又是敵人的紅衣男子。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鳳羽閣閣主夜晟,至於他來此的目的,得從好幾日前開始說起了。
話說那日夜晟閣主偶遇了鳳羽閣左護法,聽聞左護法剛從漠沙郡回來以及漠沙郡諸事之後,他終日寢食難安。在澄兒面前待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他便立刻快馬加鞭趕往漠沙郡。
兩日後,他終於在河北平原上見到了久違的人兒,那時她一身單衣從營帳中出來,依舊的傾國傾城,只是又瘦削了不少。早就得知她在戰中獨闖漠沙郡被人追殺,看到她完好無恙,他心下安然,可又無意知道他送給她的攏月被北霆風給奪了去。
與她告別時心中有了主意,他興致勃勃地潛入了雪驊騎也就是白勝的駐軍地,秘密地和北霆風討論了一下前因後果,才知攏月又被許幻靈強行帶走。於是乎,他就只能返回尋找許幻靈。找到事發地點時,他晚了一步。
在大街上問過街坊鄰居後得知馬車朝這個方向離開,他追了上來,卻沒發現夕丫頭的蹤影。他有些氣餒,覺得自己似乎有些糊塗了。
「夕丫頭怎麼不在這?」他氣餒地歎氣,目光微擰著望著那個她曾經的丈夫。他叫什麼自己似乎不太記得了,不過似乎別人都喚他北征王。
風雨閣閣主,非敵非友!雷霆跳下馬車讓到一邊,腦海中迅速地得到這個訊息!
王妃的夜大哥!曉雪驚喚,跟著跳下馬車,她著急想讓夜晟去救司夕兒,卻見他目光沒在自己身上也就沒著急開口。
他的情敵!有好戲看麼?西昀大大咧咧跳車,跳車時用幾分打量的目光特意多看了夜晟幾眼。
「她該在這嗎?」看不出獨坐車中的人有什麼表情流露,他目光淡然若雪,神態正經卻又令人覺得害怕。
「咦,」夜晟歪著頭想了想,覺得也是,可自己為什麼就認定夕丫頭會在這車中呢?剛才他是不是該多打聽一下,想著便轉過頭要走,想去另尋方向。
「夜閣主!」見夜晟要走,曉雪忙道:「我家主子被許幻靈打傷了,她昏迷之後被秦浩然給抱走了。皇上有令讓王妃回中都去,只怕晚了王妃就是違抗皇命,夜閣主你可不可以替我尋回王妃啊?」
「你好像是夕丫頭的丫頭?」夜晟似乎想起了什麼,道。
「是,請夜閣主救王妃一命!」曉雪忙道。
「嗯!」微微點了下頭,轉過身又看向車中端坐的男子,嘴角突然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聽聞北征王韜武略,武功雖是比不上我,可也應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怎麼連自己的女人被人帶走了也沒有一點反應啊!」
換言之,連自己女人都保護不了的男人,沒用!
沉默的三人(曉雪、雷霆、西昀)都覺得這句話夠毒了,想看看上官雪曄究有什麼反應,卻不料上官雪曄只輕描淡寫地答:「別人的女人你又操什麼心?」
「你……」夜晟氣紅了臉,他深吸一口氣,以一幅「不與你計較」的表情瞪著上官雪曄,哼了一聲,憤憤轉身,大步流星地離開。
上官雪曄扯開嘴角一笑,低垂下頭,繼續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