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33章 你離我遠點 文 / 狐狸小姐
當夜,披了披風去春暖閣。其實她是不想去的,想著讓曉雪捎個口信過去又怕曉雪說不清楚,更何況是這等機密之事,萬一打草驚蛇了怎麼辦?
自己雖情蠱在身,見到他只要距離三步之遠,背對他大約也就忍受過去了。
於是,司夕兒獨自點了燈籠,挑著到了春暖閣。春暖閣很是安靜,一來時他處理公務的地方,二來他喜安靜。她就站在春暖閣的門口,蹙著眉頭忽想起往日的事情。
那日,她為救曉雪似乎就是跪在院中,等著他開口救人。然她還沒等到他救人,就已經被他連踢了三腳,之後跪了多久不省人事已經不記得。
此刻回想起來,那時候她還是嫌疑犯,被朝廷下旨禁足的殺害白芸郡主的兇手。他這麼做其實無可厚非,畢竟他要保全整個上官府,就不得不撇清和她的關係,要撇清自然就要拉黑她與他的關係。
她在門口站了一會,細想起回府與他也有半月沒見,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些什麼。這樣大夜晚的貿貿然前來會不會顯得突兀,會不會讓他誤以為自己尋著機會想要見他。
可是自己來找他明明是為了正事的,這樣一想又有了勇氣,推開木門,舉步走入。停在書房門口,透過碧色窗紙可以看到他伏案疾書的身影,他很認真,神情顯得有些疲憊,不過依舊掩飾不住他眉宇間的俊朗風姿。
她呆呆地站在門口,忘記了敲門,就這樣癡癡呆呆地看了一會。而門中人忽然間停了下來,他也看向了窗外,頭上似乎被冰雹砸中,半晌反應過來。
門被輕輕地拉開了,隔著一門對望,眼中波瀾不驚,司夕兒顯然有些驚慌,一時間卻找不到話說。
上官雪曄問道:「你怎麼來了,夜深露重的,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如此生疏的話從他口中說出來,著實有些讓她受了打擊。她定定神,吸口氣,答道:「若不是重要的事情我也不會此刻來找你,可否先讓我進去?」
上官雪曄退讓一步,司夕兒走入,自己找了位置坐好。上官雪曄瞧近日來司夕兒有些古怪,還想找西昀替她看看的,但今日見她神色無恙,又覺得可能不是生病那麼一回事。他在她對面坐下,安靜地等著她開口。
司夕兒尋思著這事情該怎麼說呢,自己是鳳羽閣統領一事上官並不知曉,既他不知道,他若問自己是怎麼知道冷芊秋是太后的人的,她又該怎麼回答。她若回答不了,又不能向他證明自己的說法是正確的。
猶豫間,上官雪曄再度開口,問她:「愛妃到底是有何事,我見愛妃這個樣子有些憂心?」一口一個愛妃,先前還是一副冰冷姿態,瞬間就變得有些曖昧不清了。
司夕兒被叫得頭腦眩暈,半晌反應過來,忽然間又想起自己沒進來時許下的話,距他三步遠,背對著他說話。她急忙起身,假裝著比較自然地面向窗紙背對上官雪曄,答道:「你可有查過冷芊秋此人?」
「冷妃如何?」語氣不冰不冷,不淡不急,手指掀開茶杯蓋,吹了吹綠茶葉兒,仍舊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你這麼寵她,難道還不知道身邊人的底細?」司夕兒覺得自己把話說得這麼明朗了,上官雪曄應該明白過來了吧!卻不知這話聽起來另有一番味道。
上官雪曄細細品味,覺得是司夕兒在吃醋,可是回府半月,他自己根本沒有去過冷芊秋的院子啊,更別提寵幸她了。再細細一想,覺得是女人醋勁上來了,一發不可收拾。他抬起眼,看看她纖細的身影如翠柳新發,籠罩在月下的瘦弱倩影令人心疼,突然間就有那麼一絲自責襲上心頭。
回來忙著一些事情,他確實是忽略她了,他應該讓徐賀抓些補藥給她補補,又或許,讓西昀給她配幾幅營養的藥給吃吃。
想到這,忽又記起西昀曾說的那些話,上官梟對她做的那些事情,還有他們未出生就流走的孩子……這些,是否應該完全算在夏傾玉和上官梟的頭上。
他一時間的猶豫,令司夕兒覺得他並沒有在聽自己的話,她不由得再次強調:「上官雪曄,我覺得你應該去好好地『關照』一下冷芊秋。」
一句「上官雪曄」終於拉回了上官雪曄的深思,只見他起身,邁著輕盈的小步走到了司夕兒的身邊,輕輕答道:「冷妃那邊有你關照就好了,本王公務繁忙,還不想去關照太多無關緊要的人和事。」
司夕兒心想話都到這份上了你怎麼還不明白,著急出口:「你就沒有想過她或許與你的敵人有什麼關係,她或許就是來監視你的?」
「哦……」嘴角上揚,扯出一抹狡黠的弧度,他負立的雙手自然地放到了司夕兒的腰間,輕輕一拉一扯,把她轉過來正對自己,再狐狸般一笑,幾分曖昧地道:「在我身邊就不要再提旁人了,如此良辰美景,讓本王好好看看。」
「上官雪曄!」司夕兒伸出爪子,正要一個巴掌打過去,豈料上官雪曄在她手中早就學乖了,早早地握住了她的手,不讓她有半分動作。他手中一緊,將她再次抱緊,手中托著她細如細柳的腰肢,兩個人鼻息相聞,可清楚地看到對方眸中的自己。
司夕兒略顯緊張,「你,你,你離我遠點……」她要離他三步遠,她需要空氣。
然而上官雪曄哪裡肯放手,昔日秦溟與她雙手緊握之景撞上腦海,醋罈打翻,一股莫名的怒氣開始湧了上來。
司夕兒被抱得很緊,整個人幾乎動彈不得,上官雪曄此刻明明就是沒武功之人,為何她還是推不開她呢?事後她小臉紅紅地回想起來,心想大約是自己不怎麼想推開罷了!可她又真的這樣地無恥地希望他們的距離拉近嗎?這件事事後想來也沒意思,便想想作罷!
此刻,她看著他幽深的眸,在那古井不動的眸間可見那麼一絲絲的深情。但她素來認為在男女做曖昧動作時,總會看到那麼一絲絲的深情,於是乎,她覺得自己根本無法辨認男人到底對女人是愛還是不愛!
但女人,總會癡癡地誤以為在這種時候看到男子眼中的深情,那他便是愛自己的。豈知,男人在這種時候更愛的是自己本能行為。
可她,聰明地認為,自己不是這樣的女人,於是乎,她在他懷中拚命掙扎,想要逃離。
「你在怕什麼,」上官雪曄努力讓自己表現得是一副不會吃了人的表情,可即使是這樣,他手中的力道並未表現出他真正想要表現出來的心意。
怕什麼,或許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又或者,她只是在逃避而已,她怕疼,怕他的靠近,怕他的欺騙。
他對於她,是不信任的!否則一年前中都發生的事情不會不告訴她,否則,他不會在軍營中畫出一個與她相似的女子。
他到底是不信任她的!
愛情,如果失去了信任,那就沒了意義。她如此想,驀然地低下了了頭。偏偏這個時候,情思一動,情蠱再次發作。心間一陣針扎,整個人劇烈地抽搐起來,她感覺到呼吸越來越弱,心間莫名疼痛。
這種痛,似是生病時醫生打的針,不過不是一支,而是無數支對準了她的心,萬支齊下,令她痛不過來,呼吸不過來,整個人彷彿要虛脫了一般。
極力忍受著情蠱帶來的疼痛,她努力地不讓自己倒下,手摀住了心口猛然用力將上官雪曄推開。她此時用了三分的內力,不過痛得厲害了也沒主意分寸,一下就將上官雪曄給推到在地了。
把上官雪曄推倒之後又忙著逃離,根本沒有發現上官雪曄一臉的陰沉和窗子邊的一個暗影。暗影臉色陰沉,雙目冰冷,嫉妒而痛恨地望著司夕兒逃離出上官雪曄的房間。
上官雪曄無力地坐在地上,一雙深情的目光剎那間變了變,露出了驚疑的光芒。
等回到暖玉閣時,司夕兒滿頭大汗,她在外面瞄了一眼,發現曉雪不在心下才安。緊閉了房門,自個倒在床上準備死去活來地忍受這份痛。
西昀是不靠譜的,司夕兒很早就知道別想西昀替別人保守秘密,因此她沒喝解藥沒失去記憶的事情連西昀這個醫生也沒有告訴。
現在至於她該如何的不痛,那就只有盡量不見上官雪曄了。然而,她卻不知上官雪曄就是這麼個人,在你不找他的時候,他總是會聯想起你來。若是他偶爾忘記了你,而你也一直沒聯繫他還好,若是你有那麼地一次去找了他,那他定然會來找你。
這種情況差不多回到了剛穿越那會,司夕兒還記得那時自己是怎麼被上官雪曄給折磨了。什麼挨打挨摔的事情沒有少發生過,如今想來雖如雲煙,但也算是個教訓。
回府半月有餘,司夕兒是本著好心是提醒上官雪曄的,也不知道上官雪曄有沒有聽懂她的話開始提防起冷芊秋來。不過管他如何,自己也算是警告過了。
這樣一想,心下不那麼痛了,不過此刻敲門聲音忽然響了起來。以為是曉雪,她應聲道:「曉雪我準備睡覺了,你也早點睡吧,明天見。」
說完,門外的人卻沒有打算離開,只聽熟悉的男子聲音傳來,擔憂地問她:「你剛才怎麼了,是不是有點不舒服。」
聽到聲音司夕兒一怔,整個人越發不好受起來,她把自己裹起來,盡力讓聲音顯得平靜,道:「上官雪曄你這混蛋,連睡覺也來打擾嗎,給我滾。」
是的,他不滾,她這一夜都不用睡了。
她覺得,自己應該找個地方去小住一段時間。
不過,去哪兒住會比較好呢!
借口好找,介於她現在和上官雪曄是離異卻又有點曖昧不清的關係,若是被旁人議論恐有些不好,所以就搬離開王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