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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155章 是你們逼我的 文 / 狐狸小姐

    「廢話少說!」眸光幽深,冥霄拄劍冷冷地看著白勝,料他們這等江湖人士根本不會以光明正大的手段來殺敵人,因此他從一開始的時候就沒有手下留情。

    餘光掃過屋中的人,她臉色蒼白,額頭上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距離她療傷已經過去了三個時辰,大約還有半柱香的功夫她就可以出來了。

    屋中女子盤腿席地而坐,脊背挺直得像是一桿柏樹一般,紫色的衣衫無風自動,一頭墨黑的青絲如瀑散開,凌亂卻淒美的飛舞著。突然間,她緊緊地蹙起了眉頭,神情略顯著急,彷彿任意一刻鐘她都能夠如狼暴起而衝出門去。

    似乎瞭解到了女子的心思,被圍攻的冥霄忙道:「好好地養傷便可,這裡無須擔心。」門外是刀光劍影和火花四射,刀槍相交的聲音她怎麼可能聽不動?可若她此刻放棄療傷而衝出來,那他的努力不是白費了?

    「哼,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看你還能頑固到多久?」白勝舉起長槍,槍頭迎著獵獵寒風,鋒利的槍尖白光閃爍,變化的招式越發的凌烈和快速。

    風雨之間,黑色的旋風席捲了兩個人,在外圍還包圍了所向睥睨的雪驊騎。雪驊騎三十六人被冥霄殺去七人,其餘眾人騎馬結陣,將裡面的人牢牢困死。

    白勝一心想要除去司夕兒,下手更是凶狠,然而冥霄是鳳羽閣的左護法,他的劍快如閃電,一招一式幾乎都讓人捉摸不透。白勝往屋內看了一眼,嘴角勾起殘忍森冷的笑意,只見他突然撤了身,猛地掉頭朝屋內撲去。

    他撲得速度極快,也知道自己突然撤手會露出空門,可依舊不顧地往屋中殺去。屋內的女子紫衣翩飛,好似一抹素的蝴蝶,她眉頭緊擰,正坐於竹屋中間。白勝也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所以才毫不猶豫地撲了過去。

    這是一場兩敗俱傷的戰鬥,長槍若龍,前面瓔珞颯颯地飛動,彷彿揚起頭來要吞噬一切活生生的怪物。槍尖鋒利散發著盈盈白光,白光如霧,猛地刺向女子眉心。

    這一擊若中,那女子便從此香消玉殞。然而在那千鈞一髮之際,忽然瞥見一抹黑影以閃電的速度也撲了過來,將那鋒利的長槍尖頭握在了手中。此時一聲悶哼從胸膛中發出,卻又被很快地壓了回去,他目光炙熱而倔強地望著白勝,冷然大笑:「我不會讓你傷害她的。」

    我不會讓你傷害她的!

    司夕兒也不知道為什麼世界上會有這樣的一類人,他外表看似殘忍冷酷,可內心卻如此的熱忱和善良。她對冥霄一直有感激之情,卻也覺得他是個難以讓人理解的人。

    她睜開眼睛的時候清楚地看到了他挺直的脊背和不倒的身軀,他單腿跪在她的面前,右手握劍,左手手心握住白勝的長槍。他以自己血肉之軀來為她贏得時間,她活了,她的傷勢好了一大半。

    對於白勝這個人,她覺得他可憐,卻又可悲。據說在戰場上他可以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可他為何就是不想想,白芸之死如此蹊蹺,擺明是嫁禍的事情,不去重查而非要追殺她道天涯海角。

    她覺得自己一向恩怨分明,冥霄為救她而受傷,她理應為他報這個仇。緩緩地從冥霄的背後走了起來,她指尖從袖中一扯,攏月順著長袖滑落出來。攏月之光,堪比日月。上古神器發出閃耀的青色光芒,槍頭在主人手中一旋轉,突然間變得雪亮凌烈。

    「司夕兒,殺女之仇不共戴天。」老練執著的聲音竹屋中響起,白勝冷然狠毒地望著突然躍起的女子,只見她目光清冷,雙眼通紅,毫無神光,而眸光中似有血絲纏繞。難道是剛才療傷走火入魔?

    然而不等他想得明白,竹屋間突然一聲嬌喝的聲音響起,眼前青光陡然砍下,光芒暴漲。「退!」白勝往側閃開,同時命道身後雪驊騎。只是等雪驊騎反應過來時,已經有橫七豎八的身體倒下。

    竹屋大門瞬間被槍劈開,木屑翻飛,竹屋便要轟然倒塌。

    「冥霄,你怎麼樣?」小心翼翼地扶起冥霄,只見他左手鮮血淋漓,司夕兒撕開一片衣角,迅速地給冥霄受傷的地方纏住,爾後一手帶著他飛向竹屋外。做這一切,如行雲流水一般。

    司夕兒將冥霄放在一棵翠竹之下,她皺眉歎了口氣,冥霄傷重兩處,不是輕傷,沒想到他為了自己竟然沒有離開。

    「我的傷勢不要緊!」冥霄微微搖頭,示意司夕兒不用擔心,看她著急轉身就,突然拉住她的手關心道:「你要小心!」

    「嗯!」司夕兒微微點了下頭,轉身走向白勝面前。她長槍指地,全身煞氣濃烈而駭人,一雙眸不知為何竟然變成了嗜血的紅色。冷冷地看著白勝,道:「我不想殺別人,可是都是你們逼我的。」

    「你不想殺人,可你已經殺了芸兒。」白勝皺眉,冷冷地望著司夕兒。

    「哼……」冷哼一聲,司夕兒仰望向天驀地閉上了眼,頭頂陽光溫暖,可她心底卻寒冷如冰。一直以來她都只想過平靜的生活,可是卻從來身不由己。現在她被上官雲錦陷害,眾叛親離,只有冥霄陪在她身邊,不棄不捨,她覺不會讓這些人再傷害冥霄、傷害自己一分。

    鳳烈訣第七式,鳳絕天下!

    她嘴角泛起冰冷的笑意,目光中似有血色漩渦,越來越深,越來越盛。突然間,她將攏月扔向身後,攏月鏗然幾聲,插入地面。她雙手緩緩地舉起,隨之而動,地面樹葉紛紛地飛了起來,如同一隻隻黃色飛旋的蝴蝶。

    她身子三米以內,都被黃色蝴蝶圍繞,突然間,她指尖一點猛地往前,蝴蝶詫然離去,如離弦的箭,如集火的流星。

    她嘴角笑意越冷,這一刻終於明白夜晟為何不愛用槍。

    白勝緊皺著眉頭,手中一緊,幾個槍花瞬間灑去,將急速而來的落葉阻擋住。然而急速飛來的落葉好似長了翅膀一般,有著巨大的衝擊力和不可阻擋的葉刀。他雖擋住,卻也無法承受這樣強大的真氣漩渦,當即被震開了十米之遠。

    衣袂翻飛,眉宇間的陰冷之氣漸漸地散去,她三千青絲時起時落,如美麗的錦緞。突然間手腕一熱,她頓時瞪大了眼,轉身一掌橫掃過去,卻見是冥霄緊握了她的手,擔憂地望著她的雙眼。

    「冥霄!」她也看向他,覺得他的神情有些奇怪。突然間,她看到有鮮紅的液體從冥霄的嘴角流出,他砰地一聲朝地上倒下。

    司夕兒不曾發覺,這個時候自己的眼睛慢慢地恢復了黑色,而她此刻扶著冥霄慢慢地離開竹林。

    ……

    春去秋來花開花謝,人間自有情。飽暖無所事,榮華富貴不過是過眼雲煙,而有些人留戀的,只是一份淡薄的感情。但,有些人也總是那般地喜歡折磨自己。

    愛恨情仇,愁不過一個情字,自古以來,為牡丹花下死者多,而為紅顏一命的人少之又少。對情之一字,它有些時候既像是毒藥,又像是罌粟,令人懷戀不捨,有想要逃得遠遠的。

    西昀不知道這樣子在秋湘閣待了幾日了,每日他回去之後都覺得第二日自己不會再來,可是每每當天光衝破第一道地平線的時候,他又會不由自主地朝著秋湘閣的方向走去,即使他只道這個時候秋湘閣還沒有開門。

    燈火闌珊,秋湘閣中鶯鶯燕燕、香氣有些熏人。高台冰冷,從大門處一條寬闊的梨絨毯子一直鋪到了花魁的腳下。花魁冷貴人是個冷艷高貴的女人,她那一雙美麗冷澈的雙眼禁不住讓所有為她而來的人心動。

    今日她穿了一身藍色的紗裙,一頭青絲凌亂地披散在了腦後,隨著蓮蓮的步姿衣袂起舞,彷彿月宮中的仙子一般。西昀合著悶酒,目光灼灼地望著台中的她,他覺得她再這樣下去他的心很快地就要碎裂了。

    她乃南楚堂堂的公主,跑到中都為這些粗魯的男人跳舞,怎麼如此作踐自己?很多時候他都想衝上去把她拽下來,可他又覺得自己沒有那份勇氣和膽識。

    從被司夕兒抓來這裡之後,他天天都來,每一日看著她的舞蹈和迷人的眼神,他只能無法自拔地一杯一杯地灌下烈酒,然後昏昏沉沉地回去。

    楚初夏,你究竟要幹嘛!

    他深吸了一口氣,有些迷醉地望著台中的女子,旁邊一個女子伸手過來,突然抓住了他的肩膀撞入他的胸膛,道:「公子,你來這裡都這麼多天了,難道眼中就只有台中的冷貴人嗎?阿紫覺得似公子這般俊顏美麗的男子,身邊應該有許多紅顏才是?」

    西昀喝得有些暈暈乎乎,正要一把推開懷中的女子,她又如蛇一般地纏了上來,雙手勾住他的脖子,整個人貼身對坐在他的膝蓋上。這個姿勢太過曖昧,他眼角餘光微微掃了台中一眼,覺得這樣也好,反正她也不甚在意。

    有了他的放任,女子更加放肆地坐在他的身上,雙手不停地游離摸索起來。

    楚初夏雖然在台中,但她每日都時刻關注了大廳最西邊的那個角落,此刻見有個女人纏繞在西昀身上,腹中彷彿有團火燃燒了起來,越燒越熱。然而即使這樣,她還是盡力地維持著自己冷艷高貴的形象。

    阿紫幾日前就看上了西昀,這幾日一直默默地打量著他,她發現西昀長得很俊,雖然看起來是個秀公子,但一舉一動之間都有大家的風範。再有,他眉眼如畫,一雙桃花眼勾人心魂,面容如雪,加上這撫摸間寬厚的胸膛,是個不錯的男子。

    至於這身世嘛,旁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個貴族公子。此刻心下打定了主意,她便毫不猶豫地行動了起來。雙腳盤在他的身上,一隻手勾著他的脖子,另一隻手端起了酒杯遞到了他的唇邊,隨著他的仰頭將酒一口口地灌入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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