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一卷 第二十四章 半路遇刺 文 / 月染荼蘼
涼風吹進了幽靜的場地之內,也吹醒了佇立瞭望台的男人。
「殿下,時間到了,該回去了。」不知何時,冰嵐推著輪椅出現在赫連景芝的身後,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赫連景芝輕聲應了一句,順從的坐回了輪椅之中,蒼白的臉色比起平時越發難看了幾分。
「殿下。」看著少年那有些發情的臉色,冰嵐很是擔憂。
「無礙。」赫連景芝平復了下略微急促的呼吸,眼中蘊藏著風暴。這個身體終究還是太弱了,自己究竟要等到什麼時候?
右手拂過輪椅平滑的把手,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攤開手掌。那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再次襲來,讓他不適的瞇了瞇眼。
那人手掌溫潤的觸感,因為靠得太近而若有似無縈繞於鼻尖的薄荷香氣,不似一般男子奢靡的香麝,更不似一般女子濃郁的脂粉甜膩,讓人很舒服,不經意間撲在自己臉頰的柔軟長髮,微癢之中又帶著幾分濕意,讓他眷戀不已。
猛然驚醒自己在想什麼,赫連景芝的眼中浮上些許詫異,自己這是怎麼了?那可是個男人,一個能與自己抗衡的男人啊!
一定是因為棋逢對手而令自己對他產生了幾分異樣的感覺,那一定只是對於對手未知的刺激感,一定是這樣!
右手陡然收緊,壓下心中那份萌芽的情愫,只這一次,赫連景芝錯過了自己真實的感覺,也導致了他與漓洛今後所要走的路程,更加漫長。
馬車有序的走在繁華的馬路之上,外面攤販歡快的叫喚不時的傳進車中,只可惜車中之人卻沒有半分傾聽的心情。
誠如赫連景芝所言,知道了他們的存在,蘇耀澄不可能就這樣善罷甘休。而不論她願與不願,那些擁立太子之人早就將她看成了三皇子的同黨,縱然她從未想過趟這趟渾水,但是這渾水卻早已潑在了她的身上。
既然如此,她也不需要再躲了,若是真有人敢來挑釁,她倒是不介意替那兩個人出分力,提前把某些人收拾掉。
漓洛的眼中掠過一抹寒光,連帶著身上都湧現出了一股寒意。
行駛的馬車陡然一頓,外面喧嘩的叫喊聲跟著停了一秒,漓洛雙目微瞇。
「保護公子。」伴隨著一聲大喊,刀劍撞擊的劇烈聲響便從外面傳了進來。
漓洛掀起車簾往外望去,卻見幾個商販打扮的男子已經與外面的那些侍衛纏鬥在了一起,一看便知早有預謀。
離得最近的一位刺客,髮髻微白,顯然已經上了一定的年紀,與之纏鬥的侍衛卻不過雙十年華,相貌清秀,身形俊挺,正是剛才大喊之人。
漓洛冷眼瞧著鬧哄哄的打鬥,不為所動,直至那名中年男子掏出一枚星形暗器朝少年擲了過去。少年終究閱歷尚淺,略愣了愣,殊不知高手過招一分一秒都可能成為致命的缺陷。
少年雙眸微縮,眼見那枚暗器直直的朝心臟部位飛去,卻絲毫動彈不得,就在他以為今日便要交代於此處之時,一根細長的籐蔓從邊上迎面撲了過來。砰地一聲,那枚暗器硬生生的在少年胸前幾寸處被打了下來。
兩人俱是一愣,順著那籐蔓看去,卻見車內之人倦怠的打了個哈欠,一大早去拜訪赫連景芝,害得她連回籠覺都沒睡成,這些人還在這個時候來觸自己的霉頭。
「攻他腋下三寸部位,留活口。」淡定的將籐蔓收了回來,漓洛悠然的拋下一句,掩上車簾。
少年怔了一怔,發現對面男子臉色大變,當即明白,那處定是那男子身上的命門。微微一笑,提著劍便朝那人急攻了過去。
車外的撞擊聲越來越小,漓洛瞇著眼正準備補眠,忽聽得一陣撕裂的破空聲。
「公子……」幾聲嘶吼般的大喊破空而響,外面打鬥的侍衛們眼睜睜的看著,原本華貴的馬車被數根粗大的弩箭穿膛而過,雙眼瞪得老大,一時愣在了原地。
「不……」熟悉的少年嗓音尖叫了起來,讓所有人的心頭俱是一寒。
然下一刻,靜止下來的馬車忽然劇烈的震動了起來,仿若有什麼即將破土而出。
轟的一聲,在眾人的瞪視下,牢固的尖塔形車蓋便猛地掀翻,一道白色的身影從車內飛了出來,日光撒在少年的的身上渡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少年冷峻的臉上勾畫著一抹森冷的弧度,殘酷嗜殺卻又讓人不自覺的想要臣服。
翩然落於馬車的車轅之上,眾人才總算看清,那本以為穿透少年胸膛的弩箭竟全部被少年緊緊的攥在了手中,不曾傷到少年一分一毫。
侍衛們愣了,那些偷襲的弓箭手也愣了,漓洛居高臨下的俯視著眾人,鳳眼微挑,強大的氣勢霎時衝著下方的所有人席捲而去。
微勾的唇角劃出一抹嘲諷,本來還想多留一些活口的,既然你們都喜歡往槍口上撞,我也不必客氣了。
嗖的一聲,快得冷人發指的速度,在所有人都沒看清的瞬間,漓洛手中緊捏著的弩箭快速的飛了出去。
「啊……」一聲聲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從各個方向傳了過來,竟是那些暗地埋伏的弓箭手們!
中年男子見弓箭手在片刻間全滅,心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子冷意,他們錯了,錯估了自己的能力也錯估了對面之人的強大,那根本不是他們能夠對付的人!
「撤!」擲地有聲的一個字讓所有人從怔愣中回過神來,心有餘悸的刺客們剛想逃離,便聽到一聲猶如鬼魅般的冷笑:「想走?沒那麼容易。」
同一時刻,所有急得亂竄的刺客都發現在自己準備逃離的方向上,都有一個侍衛擋住了去路。
打著哈欠看著那些侍衛將人一個個的抓回來,漓洛的興致缺缺的掃了一眼跪在最前方被五花大綁的中年男子,簡潔明瞭的問道:「名字?什麼人派你來的?」
男子咬了咬牙,一聲不吭,忽然唇口微張,像是……
「卸了他的下巴。」漓洛陰冷的吐出一句話,旁邊一直注意著漓洛的少年立刻出手。卡嚓一聲,趕在在男人咬舌自盡之前將他的下巴卸了下來。
漓洛眼中的睏倦暫時消了些許,抬步上前,勾起男人的下巴,在男人莫名驚駭的目光下,殘忍的吐出一句話來:「想死?沒那麼容易,我有的是辦法讓你生不如死。」
這一句,不只令那些受縛的刺客們心頭一涼,也令邊上那些守衛的護衛心頭一顫。
惡魔,這個人是惡魔!男人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望著那張分明俊美無濤,卻讓人莫名敬畏的臉,深深的明白自己犯了怎樣的錯誤,原本還不斷掙扎的身子倏地軟了下來。
漓洛重新直起腰身,掃視了眾人一眼,最終定格在了身側的少年身上,低聲問道:「你的名字。」
少年愣了一瞬,才明白過來漓洛是在問自己,忙抱拳叩頭道:「奴才歐陽月夏。」
「歐陽月夏。」漓洛的眼中閃爍著幾分危險的光芒,「赫連景芝的手下?」
自己身邊這幾個侍衛都是前些日子自己回到國公府時,赫連景芝派過來的,她記得當時的名單之中便有一人名為歐陽月夏。
歐陽月夏渾身一顫,垂著頭堅定地答道:「奴才是公子的侍衛。」
漓洛睨了他一眼,轉而掃向另一邊的眾人,眾人會意,也忙跪倒在地俯首道:「奴才是公子的手下,誓死追隨公子。」
漓洛慵懶的閉了閉眼,在眾人心驚膽戰的等待下緩緩的說了句:「我的手下從來不收趨炎附勢之人,記住你們今日說的話。」
說完直接翻身上了邊上的一匹馬,朝著馬下的眾人道:「帶著他們回府。」
「是。」
「殿下。」冰嵐臉色凝重的走入內庭,朝著正在作畫的少年盈盈一拜。
「發生什麼事了?」赫連景芝擱了手中的畫筆,側頭問道。若非急事,身邊的人絕不會在自己作畫之時進來打擾。
「漓洛公子在離開府中不久,遇刺。」冰嵐斟酌著的說道,小心的看著主子的臉色。
「哦?在什麼地方?」
「後街的胡同口。」
「後街的胡同口。」呢喃的話語不自覺的染上了幾分寒意,後街不遠處便是南宮舒苒的府邸,刺客的用心可想而知。
「情況如何?」
「漓洛公子毫髮無傷,刺客半數被擒,半數當場斃命。」
赫連景芝不再說話,重新拿起桌上未干的畫筆繼續描繪那還未完成的勁松蒼柏,一點一點的墨色在雪白的宣紙之上蔓延,最終凝聚成一圈圈的水漾。
停筆的一刻,守在一旁的冰嵐不由得讚道:「公子的畫藝越發精進了。」
赫連景芝但笑不語,將畫卷小心的捲了起來,遞給冰嵐道:「代我送份大禮給太子殿下。」
冰嵐面色一凜,接過畫軸,躬身低應了聲:「是。」
赫連景芝看著冰嵐遠去的背影,目光晦暗,既然有人等不及先出手,他也該好好的回敬了。
###+第二十五章+慶宴逗弄
這個世界上流傳最快的便是小道消息,不到半日,漓洛回府遇刺一事便傳到了眾多有識之人的耳中。
一時間,太子府中的茶盞碎了一地,丞相府中的小姐笑得意味深長,而國公府卻是一陣兵荒馬亂。
「漓兒。」一聽到消息,江漓月便匆忙趕了過來,在看清漓洛沒有受傷才略略鬆了口氣。
「娘。」漓洛看到江漓月也是嚇了一一跳。
「可有受傷?怎麼會有刺客?是不是老爺他……」江漓月蒼白著臉上下打量著漓洛,一臉緊張。
漓洛心頭一暖,握住她還在微微顫抖的手安撫道:「娘,我沒事,沒有受傷,刺客已經被抓了起來,不過是意外,我會好好處理的,你不用擔心。」
「是不是老爺他不肯放過我們,是不是……」
「娘,不是的。」漓洛打斷江漓月慌張的話語,苦笑道,「這一次是女兒連累了你們,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江漓月愣住,呆呆的望著漓洛,一時忘記了言語。
「為了能盡快離開丞相府回到這裡,我和三皇子有一個協定,暫時依附在他們那邊。您也知道現在鳳照儲君之位空懸,無論我依附在哪一方,都會招致另一方的避忌,這次是我太大意了。」漓洛略顯懊惱,若只是她一人,那些人何足畏懼,但是現在她的身邊卻還帶著這幾個人。
當年她可以為了硫毓蟄伏十數年,但如今她已經沒了蟄伏的機會。
像是明白了漓洛的心思,江漓月臉上詫異的表情漸漸緩和了下來。
漓洛低頭還在思索,一隻微涼的手已經撫上了她的臉頰,一抬頭便撞進了那人寬容的目光之中。
「娘這一生不爭強,不好勝,卻從來沒認過輸。你是娘的女兒,不論你做什麼事情娘都會支持你。無所謂什麼連累不連累,我既然是你娘,便當與你同進退,更何況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娘。」
漓洛怔了怔,她怎麼會忘了,這個外表柔弱的女人,能在那個吃人的丞相府中隱忍數十年,內心所蘊含的堅韌。
「可是姨娘和顏兒……」
「我們現在可是一家人,漓兒這樣說是要與我們生分不成?」一道輕柔的聲音打斷了漓洛話語。
漓洛轉頭望去,不知何時,宋氏帶著蘇丹顏來到了門口,正微笑的望著她。
「大哥哥。」蘇丹顏一看到漓洛便放開了宋氏的手,蹬蹬的奔到了漓洛的面前,抱住她的大腿不放。
漓洛凝重的表情柔和了些,低下身子將蘇丹顏抱進了懷裡。感覺懷裡的娃娃舒服的蹭了蹭她的脖頸,漓洛的唇角微彎。
「姨娘。」漓洛抬頭喚了一聲走過來的宋氏。
宋氏回以一笑,摸了摸蘇丹顏的頭道:「這孩子從小就沒什麼朋友。因著是庶女,老爺也不甚理睬她,雖有我陪著她,到底不若同齡人與她玩得好,自從她跟著你以後,她是真的很開心。顏兒也告訴了我,你教導她之事,我合該向你道謝才是。」
「姨娘……顏兒天資聰穎,就算沒有我,她今後也必成大器。」
宋氏搖了搖頭:「若沒有你,這孩子縱有再好的天賦,也定會因我而埋沒。剛才你的話我都聽到了。我與姐姐都不怕被你連累,從我們離開丞相府之時便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只是姨娘有一個請求,希望漓兒能夠答應我。」
「姨娘請講。」
「若真的有那麼一天,姨娘生死不足惜,但是顏兒還這麼小,姨娘只願你能夠保全她。」
漓洛渾身一震,抱著蘇丹顏的手微微收緊,讓蘇丹顏疑惑的抬起了頭,伸手摸了摸她的臉,漓洛緊盯著宋氏堅定地答道:「漓兒便是拚死也不會讓任何人動顏兒半根寒毛。」
宋氏點了點頭,幾人又說了幾句,漓洛忽然想起了什麼一般,朝江漓月問道:「娘,如今這府中可還有外公以前的心腹?」
「這個院子荒廢許久,爹爹以前的心腹不是被流放便是被處死了,還有一些年紀比較小的則被分配到了各個地方做事,現今留在府中的老人,也就只有老管家福伯了。」
「娘,這個福伯可信嗎?」
「福伯是爹爹的親信,從小看著我長大,後來國公府出了事,也沒有像其他人一般見高踩低,時常還會進丞相府看看我,該是可信的。」江漓月說完轉頭看了漓洛一眼,問道,「漓兒問這個做什麼?」
「娘,形勢比人強,如今我雖取回了外公的身份與國公府,但是身邊卻沒有半個親信,終究不利於行。所以還是需要找一些可信的人,今後有個萬一,我也能夠提早防範。」
江漓月聽完也不由贊同的點了點頭:「漓兒所言甚是,我會與福伯好好說說。你外公在朝中的勢力雖已經大不如前,但是當年的一些舊系還是有的,找幾個可信的人幫襯著你,娘也放心。」
「嗯。」漓洛點了點頭,腦中卻浮現出了琉璃坊的那些人。若是自己的身邊也能夠有這麼一些人,她是否便能沒了後顧之憂?
當朝皇帝最寵愛的三皇子誕辰,縱然如今時局開始動盪,但面子上也沒有什麼人敢公然和三皇子過不去,故而這一日三皇子的府邸可謂是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漓洛刻意找了個偏僻的角落想要躲過那些太過刻意的目光,但這似乎有點難度。如今繼承了輔國公一位的她就好似空降而來的上層新貴,加之兩國比試之時的耀眼表現,讓他現在不論走到哪裡都是一個奪目的發光體,想要在這種宴會之上默默無聞根本就是做夢。
「下官聽說漓洛公子先前一直住在丞相府,如今已經搬會丞相府安置?」某個油光滿面的高官湊近漓洛的身邊微笑著問道。
漓洛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連句話都懶得賞給他。那高官倒也不介意,繼續問道:「聽聞公子今年已及弱冠?」
漓洛眉頭微擰,但還是好好地點了一次頭。
那高官更激動了,臉上的笑容燦爛得像朵菊花:「公子如今已經官拜輔國公,可有成家的意願?」
漓洛的臉色徹底拉了下來,原本品得興起的松陵太平春酒也給丟到了一邊,一臉的風雨欲來。
邊上的歐陽月夏見此忙上前打圓場道:「這位大人,今日公子身體有些不適,不宜多談。大人若是不介意的話,今日暫且回去,改日再與公子秉燭長談。」
那高官也是浸淫官場多年之人,若是連這種眼色都看不出,早就被人拉下馬了。見漓洛面上確實不怎麼好看,也只得見好就收,就著歐陽月夏的梯子,躬身告辭了。
漓洛見那人終於走了,面上的神色才終於緩和了些許,朝歐陽月夏遞去了一枚讚賞的眼神。
那日之後,漓洛便讓福伯前去徹查自己身邊這些侍衛的底細,發現他們都是以前輔國公舊部的後代。尤其是這位歐陽月夏,他的爺爺乃是輔國公身邊的一名親信,輔國公倒台之後,他的爺爺受牽連入獄,他的父親帶著一家人流放偏遠地區。不想他自小身手極佳,成年之後便追隨邊疆的將軍征戰沙場,深受將軍的器重,後隨著將軍回到了王城,之後又輾轉的到了赫連景芝那處,如今更是戲劇的又回到了輔國公後代的身邊。
漓洛查清此事之後便不再對此人懷有疑慮,讓他成了自己身邊切切實實的貼身侍衛,擋刀擋劍順帶擋艷遇!
漓洛一口氣還沒卸下來,身後又傳來了一道低低的戲笑聲。那聲音太過熟悉,讓漓洛臉上的好不容易略有緩和的神色又僵硬了起來。
「看來公子艷福不淺,才來不久,便有這麼多人關心公子的終身大事。」冰嵐推著輪椅慢慢走近,而輪椅上的人一如既往的笑得欠扁。
「殿下過獎了,這樣的艷福漓洛消受不起。殿下若是喜歡的話,漓洛借花獻佛,贈與殿下如何?」
「公子青年才俊,深受眾位大人傾慕。而我不過是個不良於行的殘廢,哪能當得起公子的福氣?」赫連景芝抵著下巴,笑得一臉的妖孽,愉快的欣賞了漓洛那有些發黑的臉。
不良於行?!若非時間地點不對,漓洛真想賞眼前之人一根中指。若是幾天前他說出這樣的話來,她或許還能動下惻隱之心,但是那日見識過此人健步如飛的場景之後,漓洛是徹底被眼前之人精湛的演技所折服了!
「殿下身份尊貴,非漓洛能比,相信即便除去了殿下那雙腿,殿下的仰慕者也定不在漓洛之下。剛才貪杯,現下頭有點暈,歐陽隨我出去走走,失陪。」漓洛咬牙切齒的睨了赫連景芝一眼,壓根不想再與他多做糾纏,轉身便走。
赫連景芝不在意的笑了笑,幽幽的說了句:「顧著談笑,忘卻了來此的初衷。好心的提醒公子一句,旁的人也就罷了,只是聽聞今日的慶宴,安平公主也會到場。」
漓洛的腳步一頓,回頭看了一眼幸災樂禍的某人,眼中掠過一抹惱火,這人絕對是故意的,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