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二卷 第一百零一章 幽冥門 文 / 紅顏若雪
雖是夏夜,但也已經過了秋分,這幾天陰雨連綿,入夜之後天氣也有些微微轉涼了。
段曉曉坐在床邊,藉著室內幽幽的燭光又在看著窗前的梅樹發呆。
來看過了她,陪她吃過晚膳之後朱梓又去忙了,畢竟是王爺,雖是在外,有些工作還是要處理的。
「娘娘,時候不早了,該睡了。」玉兒將一件披風披在她身上說道。
這次娘娘回來之後,比起兩年前的性格變了不少,雖然她並不清楚娘娘和王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們兩人若是能一直這樣下去也是好的。
「玉兒,王爺他回來沒有?」
「還沒。」玉兒答道。
「去幫我把琴拿過來吧。」段曉曉輕聲吩咐道。
她雖然不記得的自己以前是什麼樣的,但醒來之後的這幾天她卻是對他依賴的緊,只有在他懷裡,她才能安穩的入睡。
而朱梓倒也樂意每天早早的回來陪她歇息。
可今天出去之後,到現在已經兩個時辰了還是未見他回來,她便開始有些擔心他了。
一曲《臨安初雨》仿若世外仙音,琴聲響起後,就連院裡的蟲鳴聲都安靜下來,好像也被這空靈的琴聲陶醉了。
曲子高蕩起伏,婉轉連綿,琴聲悠揚纏綿,能從指尖下彈出這樣音律的人,也必然是不染凡塵之人。
「那年竹樓,惘然如夢。南宋末年,江湖紛爭,國族之亂,鐵蹄強弩破山河,玲瓏七弦一聲歎。誰記得當年白衣翩然,玄衣如夜,皓月長歌,把酒臨風。」段曉曉隨著曲子輕聲念白,讓這首曲子更添加了幾分渲染,就連在書房的朱梓也不禁聽的有些出神。
「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的幾回聞?姑娘的曲子空靈通透,仿若仙音,就連我都聽得有些醉了。」
一個一身黑袍的男子優的斜靠在窗前的梅樹上,神情慵懶的說道,不知道他從什麼時候起就在這裡了。
「都歸一夢,終是一夢。他倆都以為自己是下棋的人,到頭不過是兩顆黑白對立的棋子。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是非皆浸濕在臨安一場春雨中。」
相必做出這首曲子的人寫出如此的句子也定是當時身臨其境之人吧!
卻不知,這首曲子是她在21世紀的時候最喜歡的一首歌曲,縱然是忘了所有,但惟獨這曾經深深印刻在腦海中的東西確實怎麼也抹不去的。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黑衣男子依舊慵懶的斜靠在那裡,讓正端著剛剛熬好的湯藥進入院中的玉兒一驚。
「你是什麼人?膽敢私闖這裡!」
玉兒的驚呼之後,便匆匆跑進了房裡,見到安然無恙坐在窗前的段曉曉時,心裡終於稍稍鬆了一口氣。
可在抬頭看時,窗前的梅樹上早已不見了那人的蹤影。
若不是那首《雨霖鈴》,她恐怕也不會發現窗前竟然會有人!
「娘娘,時候不早了,奴婢伺候您先歇息吧!」-
「嗯。」段曉曉輕輕點了點頭,都這個時辰了,再等下去怕也是枉然吧!
何況自己若是還不休息,玉兒也定然是不能休息的。
「夜已深,夫人為何還未休息?」朱梓一襲紅衣剛剛踏進門口,聲音也跟著傳進了段曉曉的耳中。
「夫君為何還不休息?」段曉曉轉身柳眉輕佻,淡眼看著快步朝自己走來的朱梓,那樣子甚是多了幾分調皮。
「夫人的一曲仙音讓本王不得不放下那些瑣事,明日要去賞花,有些事自然是要處理下的,這樣就沒有人再打擾我們了。」
室內的燭影搖動,而站在遠處月色下的男子神色卻有些陰森。
朱梓,你到底用了什麼辦法讓她變成了如今這個樣子?
今日的段曉曉,除了樣貌,性格、言語都變的不同往日,這樣的她讓他如此陌生。
一夜無話,天亮後的咸陽熙熙攘攘依舊和往常一樣,似乎昨夜的死寂從來未曾出現過。
「趙公子,國師大人,我家聖主讓我告訴你們,你們要找的人此刻就在城外的玉梅山莊。」紅鸞冷眼看著眼前的兩人,語氣沒有絲毫的恭敬。
「玉梅山莊?」趙臨安神色有些疑惑,他為何沒有聽說過咸陽還有這麼一個地方?
「門主何時開始關心起本尊的事了?」南宮霖看著眼前欲走的紅鸞,淡淡的問道。
「哼,若不是昔日聖主曾欠你一個人情,你以為我幽冥門又何須管你們這等閒事!」紅鸞自是不曉得這段曉曉和南宮霖之間的關係,這次受了聖主的命令,無非也是為了讓趙臨安盡快去將段姑娘救出來。
紅鸞離去後,南宮霖看了看趙臨安,說道:「玉梅山莊在終南山下,以你和我的速度兩個時辰之內必到。只是有些麻煩的是這玉梅山莊的主人……」
「玉梅山莊的主人?」趙臨安有些疑惑,這玉梅山莊想來也必然不是江湖上的門派,也並沒有更多的人知道這個地方,否則以他這些年來所聽聞的各種消息不可能沒有聽人說起過。
「這玉梅山莊的主人身份特殊,因為他是八王爺!」
「潭王朱梓?」
對於朱梓,趙臨安再清楚不過了,潭王相貌俊秀,風流成性,對於房事可謂極其熱衷,他的女人遍及天下,曉曉怎麼會跟他扯上關係?
「其實八王爺最拿手的並不是房事,而是……蠱毒。」南宮霖雖然說的輕鬆,但是眉頭還是輕輕皺了皺。
「我們現在只能祈求他並沒有惡意,但是他帶走曉曉的緣由恐怕絕對不會簡單,我們現在必須立刻趕過去。」
只是有些話南宮霖並沒有告訴他的是:八王爺的毒,就算是他也未必能解得了!
在南宮霖和趙臨安兩人火速趕往玉梅山莊的時候,段曉曉和朱梓二人此時正在後山上郊遊踏青。
此刻她的臉上沒有了往日的憂愁,心中更是了無牽掛,安詳的面容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這一刻,彷彿整個世界都跟著她安靜下來-
「她不該是你的,王爺又何苦自欺欺人呢?」劉仕站在不遠處的枯樹下,一身華麗的黑色錦袍隨風飄動,墨色的長髮並沒有挽起就那樣任由它們垂在腰間。
而他的身邊赫然站著一黑一紅兩個身影,他們正是墨雨和紅鸞二人。
「沒想到門主竟然會出現在這小小的終南山,本王有失遠迎了。」
朱梓說的輕鬆,可在看到眼前這個男人的時候心中還是有些驚訝的。
其實他早該在段曉曉拔出寒月的那一刻就應該明白,可是他卻沒有去多想。
現在除了趙臨安和幽冥門之外,還有另一股勢力也在尋找段曉曉的下落,如此多的高手足以攪起一場腥風血雨了。
只不過他一直想不明白是她不過就是一個在普通不過女人而已,緣何會跟幽冥門扯上關係?
而幽冥門主冷血嗜殺,卻從來沒有人見過他,甚至就連他是男是女都不清楚。
開始的時候他一度認為段曉曉便是幽冥門的門主,畢竟寒月刃是幽冥門主的標記,可是在發現紅鸞和墨雨在段曉曉失蹤之後並沒有慌張,反而毫不在意,他就否定了想法。
「王爺客氣了,本尊這次來是來將寒月的主人帶回去的,還望王爺行個方便。」
劉仕轉過身,他的容貌就連同為男人的朱梓也看的有些呆了,不可置否這個男人怕是他見過的除了趙爍之外天下最美的男人了。
當然,如果他見了南宮霖之後還能這樣認為的話。
「寒月的主人?」
「夫君,他是誰?寒月的主人是說我嗎?」段曉曉看著眼前的黑袍男子,眉頭微蹙。
「曉曉,他說的不是你,不用擔心,我會保護你的。」朱梓輕輕抓住她的手,將她拉至懷中說道。
「曉曉,寒月是你的!這天下除了我,你是唯一一個還能拔出寒月的人!」
其實劉仕說的不錯,寒月是一把有靈性的兵器,它只臣服於它心甘情願的主人,也只有它的主人才能拔出它。
當年玄月憑著這把寒月以一己之力連戰江湖十大殺手,創立了幽冥門。
這段歷史雖然已經過去了近百年,可是至今江湖上沒有人不佩服那個年僅十幾歲的少年。
而從幽冥門創立之後,這位名叫玄月的少年便在江湖上消失了,至今再也沒有人見過他。
很多人都猜測這位少年門主已經死了,可是之後幽冥門卻並有解散,也沒有新任的門主,倘若玄月並沒有死的話,現在也應該是個白髮蒼蒼的老朽了。
可是眼前這個男子看起來也不過二十一二歲的年紀,現在的幽冥門兩大殺手跟他一同出現,想來他便是現任的幽冥門門主了。
「你是玄月的什麼人?」朱梓看著眼前的男子,可隨即臉色突然一變。
難道他……
「怎麼?八王爺想到什麼了?臉色竟然變得如此蒼白。」劉仕負手而立,眼中的殺意讓人一目瞭然。
「你是……你是……」朱梓面色驚恐的看著眼前的男人,雖然他很不想相信自己的推斷,可他卻不得不相信眼前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