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５８章 遠道的來客 文 / 七安九夢
琉璃沒有說話。
黑夜之中，琉璃眼中落下的淚水滴落在瓊歌的手背上，瓊歌鬆開了琉璃並將琉璃扶著面向了自己，他伸手拭去她臉上的淚水，再慢慢地靠近她。這溫柔的親吻卻又是這般的小心翼翼。
韶華站在不遠處看著兩個人相擁相吻，他只是輕歎了一口氣後，便轉身回房了。今生今世，他和琉璃之間怕是再也沒有「姻緣」二字了。
第二日一早，瓊歌將琉璃接回了家。瓊歌與琉璃共騎一匹白馬穿過珠城集市的時候，涼安就站在客棧的閣樓上看著他們，她的嘴角微微上揚。「孩子，改日娘帶你去看一齣好戲。」
琉璃回了葛家，秦芳就上前去迎接，琉璃問秦芳昨夜在葛家有沒有人欺負她，她搖頭說：「好歹你也還是葛家的少夫人，我是伺候你的，別人也不敢對我怎麼樣。」
琛凡在一旁笑著說：「少夫人放心，我把秦芳照顧的很好。」
「走開，到底誰照顧誰！」秦芳輕輕地打了一下琛凡。
看著秦芳和琛凡小打小鬧的甜蜜勁兒，琉璃的心情不知怎的就好了起來。瓊歌先是帶著琉璃回了房間，兩人換了衣服後準備了一番就前去見老爺和夫人了。出門兒前瓊歌還同琉璃說：「爹和娘都還不知道涼安懷孕的事情，你不必擔心。」
琉璃輕輕點頭，輕啟朱唇原要說些什麼，卻又合上了嘴跟著瓊歌出門兒去了。
快要到大堂的時候，瓊歌牽起了琉璃的手。他將琉璃緊緊地攢著，示意她一會兒不要害怕。
琉璃朝他投去一個笑容後便隨著他進了大堂。
二人走到了二老的跟前給二老請了安，後起了身子坐在一旁的座兒上。
老爺只是淡淡地看了琉璃一眼沒說一句話，倒是夫人見了琉璃很是驚訝地說：「喲，沈琉璃？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被哪個野男人給抱走了嗎？」
秦芳站在琉璃的身旁冷眼看著夫人。這夫人裝的好像真的不知道大小姐回來了一樣，明明昨晚還看見我在院子裡走動，今兒個怎麼就做出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當真演得有模有樣的！
夫人沒有察覺秦芳的敵意，反倒是輕飄飄地說著：「時隔半個月，這半個月裡就連一封書信都沒有寄回家中，沈琉璃，你倒是能耐啊！住在別的男人家中究竟與他人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都不知道，你還有臉回來？」
原是垂著眼簾的琉璃突然抬起眼來望向夫人，夫人被琉璃這犀利的眼神嚇了一跳，她說：「怎麼，難道是我說錯了不成？」
琉璃沒有作答，反倒是瓊歌站起來護著琉璃，對夫人說：「娘，這半個月裡我與琉璃一直在以書信的形式來往著，您若不信，大可叫人去我書房中的抽屜裡打開瞧一瞧。」
「琉璃因為誰身受重傷，又為何差點丟了性命，娘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今日我把琉璃接回來，不是為了來聽您冷嘲熱諷的！」
老爺突然就朝著瓊歌瞪起了眼睛，生氣地說：「瓊歌！怎麼跟你娘說話的！」
夫人接上了嘴，說：「好啊，現在知道疼媳婦兒了是吧？有了媳婦兒就不要娘了，妄我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有你這麼跟娘親說話的嗎！」
見瓊歌還要再開口說什麼，琉璃匆忙起身拉住了瓊歌的手，說：「瓊歌，不要再說下去了。」瓊歌才因此作罷。
瓊歌不放心將琉璃一人扔在家中，便帶著她去了葛家商舖。商舖裡的夥計已經有半個月沒有見到少夫人了，今日突然瞧見少夫人來了商舖，夥計們都紛紛圍上前去高興地說：「少夫人回來啦。」
夥計們質樸的笑容讓琉璃看了很欣慰，果然只有在商舖裡呆著才是最舒心的。她進了小屋，從架子上拿取了上個月的賬本坐在桌子前翻看著，累了就躺在一旁的小床上休息一會兒，醒了就繼續看賬本，重新算一算上個月的帳。
到了中午吃飯的點兒，瓊歌就進房來找她，說：「把賬本放一放吧，咱們先去吃飯。」
還是上一次吃了的酒樓，老闆娘親自上前招呼著，瓊歌點了琉璃愛吃的菜，琉璃又添了幾個瓊歌愛吃的菜，瓊歌看著滿桌子的菜就問：「點這麼多，吃得完嗎？」
琉璃微笑著看向了站在一旁的秦芳和琛凡，說：「這兒不是還有兩個人嗎？」
都說下人不能和主子坐在一張桌子前吃飯，琉璃讓琛凡和秦芳坐下一塊兒吃的時候兩個人可都是大退一步不敢靠近的，琉璃捂嘴笑言：「怕什麼，點了這麼多菜吃不完就是浪費，你們兩個過來一塊兒吃了，我還有件事兒要同你們一塊兒商量呢。」
二人戰戰兢兢地做到了一旁的座位上，連拿個筷子都抖得不成樣子，琉璃忍著笑對瓊歌說：「瓊歌，你也知道秦芳和琛凡之間的事兒，秦芳從小就沒爹沒娘了，大小就跟在我的身邊伺候著我，我想，跟你商量他們倆的婚事，你覺得如何？」
琛凡一聽少夫人說要把秦芳許配給自己，立馬露出了笑容，這方才什麼膽怯早就被他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倒是秦芳嚇了一跳，匆忙起身搖著腦袋說：「大小姐，不要啊！」
琉璃疑惑地問：「為什麼不要？」
不單單琉璃覺得奇怪，就連瓊歌也覺得奇怪，琛凡就更是不用說了。秦芳一個人杵在那兒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該從何說起，遂前去抓起琛凡的手就往外走。
琉璃看著二人遠去的樣子輕笑著搖了搖頭，說：「想她許是害羞了。」
秦芳拉著琛凡走到了樓梯對前去的一掌空桌子前站住，琛凡反牽起秦芳的手疑惑地問：「怎麼了秦芳？你難道不願意嫁給我嗎？我雖然什麼都沒有，但是……」只是琛凡這話都還沒說完呢，秦芳就一臉正色地對琛凡說：「琛凡，你現在安靜地聽我說。」
看著秦芳嚴肅的樣子，琛凡就閉上了嘴巴靜靜地聽著秦芳說話。秦芳說：「我秦芳不是一個愛錢財的人，所以不論如何我都會嫁給你，但不是現在。」
琛凡正要問為什麼的時候，秦芳又接著說了下去：「現在，我們家大小姐的身上還有些瑣事纏身。涼安那個女人一定會再來葛家鬧的，到時候肯定會鬧的葛家雞犬不寧，我家大小姐心裡也一定不會舒服。」
「所以我現在沒有那個心情同你成親，我想等到一切的事情都結束之後，再和你過只屬於咱們倆的小日子。行嗎？」
琛凡原本還以為秦芳不願意與自己成親，以為秦芳會嫌棄他，但事實上不是這樣，他那顆緊張的心啊頓時就放下來了。
兩人商議妥當後再次回到了瓊歌與琉璃的跟前，秦芳看了琛凡一眼，琛凡便對琉璃說：「琛凡多謝少夫人的一番好意。只是我和秦芳現在還不想成親，還想在大少爺和少夫人的身邊多伺候幾年，還望大少爺和少夫人成全。」
琉璃忍不住笑出了聲兒，她說：「好啦，成親的事情呢還得你們自己決定，我只是和你們家大少爺這麼一提，不必緊張。好了，咱們不說這個了，坐下來吃飯吧，菜都要涼了。」
吃完了飯後瓊歌便帶著琉璃回了商舖，這才剛進商舖便聽見身後傳來了一個男子的聲音：「沈小姐？」
琉璃和瓊歌聞聲望去，只見一個胖胖的中年男子站在門口看著琉璃，琉璃便問：「請問你是……」
那中年男子說：「啊，沈小姐可能有所不知，沈府的絲綢生意有多數絲綢都是從我這兒拿的貨，我同令尊也算是舊識了。上一次去沈府的時候已經是許多年前了，我記得那時候沈小姐還是個到處亂跑的小泵娘呢。」
聽這男子說起自己從前的事情，不知怎的竟是覺得親切。琉璃上前一步，問：「先生貴姓？」
「啊，免貴姓梁。」
「原來是梁叔。小時候的事情我已經記得不大清楚了，方才沒有認出您來，還望梁叔您不要見怪啊。」琉璃說。
「沈小姐客氣了。」梁叔笑呵呵地說，後又說道，「我此次前來，是有生意上的事情要同葛家商舖的大少爺商量，不知哪位是葛大爺？」
琉璃微笑著為他指引，看著瓊歌，說：「原來你是來找我夫君的，這位就是了。」
琉璃熱情地招呼著梁叔，又是叫琛凡帶著梁叔去賓客間的又是叫秦芳趕緊去給梁叔沏茶。待到瓊歌與梁叔在賓客間內坐下後，琉璃便微笑著要退出房去，可瓊歌卻說：「琉璃，你留下。」
梁叔先是客套了一番，稱才知道沈小姐與葛家大少爺成了親，又稱二人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隨後才同瓊歌說起了正題。
他說：「我聽聞葛家商舖有特地在收大量的次等布匹，你們可能有所不知，成批的絲綢中難免會有一點點的瑕疵，顧客前來挑選總是挑的細，有一點兒瑕疵的這整匹就不要了，日積月累的也囤了一房的次布匹，不知該做如何處理，丟掉又可惜，可又賣不出去。」
「聽聞珠城葛家商舖在收大量的次等布匹，我就想著過來同你們商量一番。價格你們出，合理我就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