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８０章 鬧沈府 文 / 七安九夢
秦芳走在她身後愣了愣，道：「小姐腦袋後面沒有長眼睛竟也能知道這黑夜之中我要做些什麼！」
琉璃停住了腳步轉頭去看她，即便夜裡看不真切卻還是微笑著說：「那是自然，你在我身邊呆了這麼久了，你的心思我能捉摸不透？說吧，想說什麼？」
秦芳尷尬地笑言：「嘿嘿嘿，其實也沒什麼，只是覺得大小姐和二小姐之間的關係像從前那般好甚至是比從前還要好，我心裡也高興！」
「是啊，我也開心，這大半年的疙瘩終於解開了。只是秦芳……不知怎的，我這心裡有些莫名的難受……」琉璃抬起了頭望向了空中懸掛的那輪皓月，秦芳在一旁輕歎一口氣，道：「大小姐，你這是何苦呢，你與葛少爺之間分明就不必做的這般絕情……」
見琉璃眼中又泛起了漣漪，秦芳便沒再說下去。琉璃站在廊子上抬頭望月許久之後方才轉身回了房間。梳洗過後，她便叫秦芳給自己備好了針線，隨後點著一盞紅燭在桌前為錦瑟做起嫁衣來。
琉璃是入了夜才睡的，第二日清早起來之後便告知了錦瑟讓她先去鋪子裡管著，之後便帶著秦芳離開了。
見琉璃上了馬車離去，錦瑟有些疑惑，問了梓心姐姐要去做什麼，梓心也只能睜大了眼睛搖了搖頭。「罷了，定是去辦什麼事兒吧，咱們走吧，鋪子等著咱們過去開門做生意呢。」
大約一個時辰後，沈府的馬車駛到了葛家門口停下，李叔在門口看了許久才盼到馬車上走下人來，定睛一看，竟是少夫人！他匆忙上前迎接道：「少夫人！您怎麼來了！」
琉璃衝他莞爾一笑，言：「李叔你搞錯了，我不是你們的少夫人。」
李叔自然是知道她已經不是葛家的少夫人了，只是在大夥兒的心中，沈府大千金沈琉璃就是葛家的少夫人，誰也無法頂替！李叔憨笑著說：「少夫人永遠都是葛家的少夫人。」
琉璃無奈也只好由著李叔這麼稱呼了，隨後她淺笑著同李叔說：「李叔，我今日來時有些生意上的事情要同葛老爺說的。」
李叔客氣地將琉璃迎進了大門，不少下人見到琉璃之後都紛紛上前親切地打招呼，每個人都喚她一聲「少夫人」，彷彿如今她仍是葛家的少夫人一般。她只得乾笑著跟在李叔的身後去了老爺的書房。
李叔站在書房外輕叩幾聲房門，緊接著便聞得老爺在房裡說：「進來。」
李叔走進房去，琉璃則是站在門外等候著。怎麼說呢，這心裡仍是有些緊張，自打方才進了葛家的門之後就開始緊張了，總覺得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而此刻，李叔從房裡出來了，他衝著琉璃笑言：「少夫人，老爺說請您進去。」琉璃露出了一個好看的笑容後邁過了門檻兒走到了老爺的跟前，她喚道：「父……葛老爺。」只差那麼一點兒就喚出了父親。
雖說自己說過，葛家父母既然坐過自己的公公婆婆，那便永遠都是自己的父親和母親。但這稱呼當著老爺子的面是喊不出來的。
對於琉璃這般拘謹，老爺呵呵一笑，道：「沈小姐不必緊張，放輕鬆。也許久沒有來了吧，怎麼樣？一切都還好吧？」
面對老爺這般慈父般的笑容琉璃時越發地緊張，她不知道一會兒告訴老爺自己接了馬老闆的那筆單子之後，老爺子的反應是什麼。她緊張地抿了抿嘴唇，想要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反倒是老爺問了這麼一句：「不知沈小姐今日前來我葛家，所為何事啊？」
琉璃攢緊了絲帕舒了一口氣，終於站起來同老爺說道：「晚輩今日前來只是來告訴葛老爺你，馬老闆的那筆單子我沈府已經接下來了。雖然覺得對不住梆家，卻是馬老闆送上門的生意，且馬老闆說了，沒有臉面再回來同你們做生意，家中也有妻兒等著混飯吃……」
「但是葛老爺，您要知道，他前幾日也來過我那兒，被我回絕了，昨日他又來，誠意呈現，我便接下來了。今日是特地前來將此事告知您的。」
也不知這麼做是好是壞，但是琉璃覺得自己有必要將這件事情同他們解釋清楚，可誰料到——葛老爺突然摀住了胸口閉上了眼睛沉沉地倒了下去。
琉璃受了驚嚇的同時又急急忙忙地撲上前去大喊著「父親」，隨後又叫秦芳趕緊出去叫人，不一會兒的功夫便有幾名強壯的男子前來扶起老爺往床上走去了，再過了一會兒夫人和三姨太都來了，大夫也趕到了。
三姨太見了琉璃心裡還有些高興的，原是想要上前去打聲招呼，卻沒想到夫人突然衝上前去快准狠地打了琉璃一耳光。所有人都被驚嚇住了，秦芳站在一旁也不例外，她目瞪口呆地看著夫人的憤怒與猖狂，差一點兒就要同她破口大罵了，好在秦芳急忙拉住了秦芳的手。
夫人發上佩戴的髮簪正隨同著她的憤怒搖晃著，她瞇瞪著眼睛看著琉璃，一手將她推出了房門。琉璃一個沒站穩便跌坐在地上，秦芳著急地趕緊上前去扶起琉璃，順道兒回頭大喊：「你幹什麼啊！」
只見夫人咬牙切齒地說：「你們攪黃了我們家的生意，還趾高氣揚地跑來這裡撒野，老爺若是有個什麼閃失，你們兩個人都吃不了兜著走！」
秦芳的氣不打一處來，匆忙起身指著夫人就說：「什麼叫我們攪黃了你們家的生意，分明是他馬老闆不想跟你們家做生意了才來的我們家！」
「什麼叫趾高氣揚？我們大小姐還好心覺得這件事情應當告訴你們，怕你們誤會其中的什麼，特地從大清早的就坐馬車過來，你們葛家就是這樣待客的嗎！」
「秦芳，夠了……」琉璃趕緊抓住了秦芳的手，秦芳這才鬆了口。夫人盯著秦芳看了許久，這才哈哈大笑起來同一旁的丹娘說：「丹娘，你瞧瞧！一個小丫頭片子的嘴皮子都那麼厲害，沒大沒小以下犯上的，定是這個女人所教了！當真是為你們沈府丟了臉面！」
秦芳還想上去說些什麼的時候，琉璃阻止了她。琉璃走到了夫人的跟前細聲說道：「琉璃今日前來實屬好心相告，不想讓你們對我們有什麼誤會。可是葛夫人，這中間的道理你不能不分青紅皂白就指說我們是攪黃了你們家的生意。」
「再說了，攪黃了你們家的生意對我沈琉璃有什麼好處？對我沈府有什麼好處？」
夫人突然就憤怒地指著沈琉璃大步邁上前去，兩人面對面站著，琉璃能夠清楚地感受到夫人的氣息，她說：「攪黃了我們家的生意對你們自然是大大的好吃！你對我葛家埋怨在心，恨我們葛家從前打罵你，你覺得心裡不舒服了就想著報復我們！這些我說的都沒有吧！」
突然之間琉璃覺得有些好笑，她扯動了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說道：「倘若當年在葛家受的這麼多委屈足夠我這般恨你們，那麼我沈琉璃在開門做生意的時候就可以將你們所有的生意都給挖掘過來，不必等到今日了！」
她說話總是細聲細語的，一點兒都沒有生氣或是著急的樣子，反倒是夫人氣得發抖，秦芳著急地直跺腳了。
不過一會兒，三姨太從房裡出來了，她站在夫人的身後高興地說到：「姐姐，老爺醒了！」
一聽老爺醒了，夫人就趕緊轉身往屋裡走去，丹娘也著急地跟了進去。琉璃站在原地大舒了口氣。
此刻，三姨太走上前來輕聲地說了句「跟我來」，便帶著琉璃去了後面的院子裡坐下，她說：「琉璃，你告訴三姨娘，這件事情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琉璃搖頭言說：「我在葛家也做過一年半載的兒媳婦，平日裡與三姨娘您接觸不多，可三姨娘卻是知道琉璃的為人的。這件事情不必琉璃多說，三姨娘的心裡也自會明白。」
正如琉璃所說的，三姨太自然是清楚琉璃的為人，她定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只是……「只是三姨娘還有一事不解，為什麼這筆生意你又接下了呢？」
「我原是顧及到咱們兩家的情面拒絕過他一次，並且把該說的話都說的很清楚了，可馬老闆仍然在兩日後前來說要同我做生意，還拿了家中妻兒來說事兒，我瞧他誠意足夠，便沒再好意思拒絕，於是就給答應下來了。」琉璃說。
「若是在道理上來說，你不應這樣，但換一條路來思考，這種事兒原本就是大路無邊，各走一邊的事兒，大家都是生意人，做生意的自然有自己的道理，選擇與哪家做生意也不是咱們能夠掌控的對嗎？」三姨太和聲說道。
琉璃輕歎一口氣，說：「倘若母親她能如三姨娘您一樣明白這個道理那該有多好……」
三姨太微笑著看著琉璃，說：「你至今還喚她母親呢？」
琉璃抬眸一瞧，道：「不論他們對我如何，都還是我的父親和母親，即便我……」
「即便你與瓊歌之間再無任何可能？」
三姨太睜大了眼睛看著琉璃，「琉璃，感情這種事情需要順其自然地來，你不能將一切可能性完全釘死在一個點兒上，這樣你永遠也過不了這道坎兒。」
琉璃沉著眸子不說話，三姨太就繼續往下說著：「你離開了葛家之後，瓊歌就情緒低落，整日借酒消愁，幾乎就忘了懷著孕的涼安，涼安因此大怒，估計她對你，對瓊歌都是恨之入骨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