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３３章 累著了 文 / 秋彤

    兩位教練領著大家往草坪西邊方向走去。當走到那邊撥開中間的矮樹叢，旁邊就是一塊大草場，幾乎與學校操場一般樣子——平坦開闊。大家跟著進入草場，聽從指揮的站列成三排，像上體育課似的。白靜開始害怕得頭暈暈乎乎的，沒想到工作這些年了，她還是怕上體育課，以前在學校她總是找各種借口逃離體育課，今天開來是逃不掉了，只得硬著頭皮撐下去。

    教練把大家分成三組，然後指著對面的小山作了個簡單的解說。白靜腦子裡暖烘烘的根本沒認真聽，最後只聽見教練吩咐大家務必要在一個小時內完成爬上山頂並返回原地，返回來時還要撿回一捆乾柴，看哪一組撿得多且速度最快。

    「好，準備，開始！」一個教練拿著米表喊，另外一個教練先跑起來，大家忙唰唰地跑開了。

    白靜暗自慶幸她和吳耀輝分在了一組，開始吳耀輝還時不時回頭等等落在後面的白靜。

    過了一陣子，他見白靜累得滿頭大汗便停下腳步大聲道：「我背你吧？」

    「你不用管我，我能行。」白靜說完繼續抬起頭朝前爬，似乎還加快了些速度，心想可不要被你小看了。

    吳耀輝見她好強的性子又來了，笑了笑了，給她選了一根粗一點樹枝朝她扔了過去道：「來，給你一根樹枝做枴杖。我就不等你了。」

    白靜點了點頭接過那根樹枝繼續往上爬著，藉著樹枝的力量感覺真是輕鬆了不少。她只顧著爬山坡坡，早就忘了教練交代的任務，她一根柴也沒撿。到了半山腰就汗流浹背，累得氣喘吁吁。

    不一會兒全身便汗如雨淋，血液裡，心窩子裡好像沸水一般滾熱。白靜扯了扯貼在背上的棉t恤，此刻，她只渴望來一陣大風，把汗水吹乾就好了。她伸手擦了擦流到眼角的汗珠，眼睛一陣酸澀的難受。她索性用袖子拭擦了幾下面部，感覺好了一些。她睜開眼睛看看前面，離山頂還有一大段距離吶，再看看後面好像就自己掉隊了，有些同事都往回走了。

    白靜不禁打起偷懶的主意來，何不就從這裡往回撤呢？反正也人沒知道，可萬一被教練看見那豈不丟死人了？想到這兒，她搖了搖頭便繼續慢慢前進著。山路越來越陡，有些地方由於長年沒陽光曬，陰冷潮濕，滑滑的。她一隻手藉著樹枝的力量一隻手小心翼翼的攀爬在路面，偶爾手還抓到那些散落的樹葉，有些腐爛的味道，此刻她也忘記了髒是什麼樣兒。

    逢著平坦點的山路她就小跑，遇著陡坡她便蹲下身滾爬過去。完全不顧那些腐爛的葉子混在稀泥中的那種腥臭味兒。

    終於到了山頂，她深深地吸了幾口氣，感覺著山壁似乎真能映影出自己勝利的微笑。她真真切切地看見了日落的樣子，像一個凝固的火球吊在天邊，好似捨不得離開，也好似在等著誰來。不知道吳耀輝和肖雲他們爬上山頂看見了什麼，想的又是什麼呢？

    白靜來不及欣賞與感歎，她必須盡快按原路返回，不能給本組丟臉才是最要緊的事。她開始自以為走下破路會快點，沒想到更慢，雙腿不聽使喚總是往下墜著，更顯得酸疼難忍。

    林子裡慢慢暗了下來，她聽見了悉悉索索的響動本能的心跳加速，那晚的情形又清晰起來，她不由得繃緊著心弦慌慌張張直往山下衝。此時，巨大的恐懼感總能戰勝疲勞感。

    在回去的途中，居然沒碰見一個同事。白靜坐在地上稍作喘息了幾秒，也不敢過多停留，身後面隱隱約約傳來唰唰聲，一會兒又是啪啪聲，彷彿樹枝斷裂的聲音。她屏住呼吸不敢回頭看，只得再加快了速度，並用盡了她最後的力氣。

    快到山腳時透過枝丫的縫隙看見逐漸聚集的同事，白靜突然像洩氣的皮球，癱倒在地上，長長地吐了一口氣，一顆懸在半空的心終於可以安歇下來了。

    吳耀輝以為白靜摔跤了便一個箭步衝上去道:「你沒事兒吧？」

    李老闆見狀也跟著跑上來關切的：「摔跤了？快看看傷著哪裡沒有？」

    吳耀輝迅速查看了一下隨即鬆了一口氣，他笑呵呵地道：「沒傷著，是累著了！」

    吳耀輝發現白靜手上，衣服上都是泥巴，還有一些樹葉子草渣渣。他笑了笑提高嗓門道：「哎喲，你不會是從山上滾下來的吧？」引得同事們都哈哈大笑起來，李老闆也跟著笑了笑。

    白靜見他們都這麼取笑自己，她羞紅著臉瞪了吳耀輝一眼，隨即低下頭去一言不發。

    「好了，沒事就好。小王看看人到齊沒有？」李老闆吩咐道。

    王秘書拿著名冊點了點名，只缺肖雲和艾燁兩人。

    李老闆愣了一下緊皺著眉頭大聲命令道：「快，大家分頭找找！」

    「不用找了，我們回來了。」是艾燁的聲音。

    大家停止腳步朝艾燁望去，只見他背著肖雲從那邊過來。白靜心裡不由得一驚，心想肖雲不會是摔折腿了吧？她竟忘了自己一臉的狼狽相，掙開吳耀輝的手不由自主地走過去急切道:「摔哪裡啦？嚴重嗎？」

    肖雲別過頭去沒有立即回答白靜，她迅速看了一眼在場的同事們，一個個站得遠遠的，一幅事不關己的樣子。女同事更明顯一些，她們都在一旁看著熱鬧，誰也沒有上去過問一句。肖雲腦子裡快速地旋轉著，憶起白靜以前對她的種種好來，以前在一起有說有笑的那些快樂場景直在她面前晃……她眼裡情不自禁地噙著淚花轉過頭來看了看白靜低聲哽咽道:「問題不大，你還好吧？」

    看似兩句簡單的問候，卻在兩個人的心中湧動著無比喜出望外的情緒。

    這時艾燁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有些氣喘噓噓地給大家講道：「我撿柴的時候，發現她坐在一顆樅樹下捂著腳。一問才曉得她崴了腳，我說背她走，她非要自己堅持走，結果下來的時候一著急又摔倒了，這才讓我背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