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踐踏！ 文 / 燎原劍瞳
風涅身形瞬如風火，足下劍罡乍起，破出森林的幽暗，凝望遠處，卻是能依稀辨出風家的總族所在。
「我……回來了……」風涅緊握雙拳，無盡的鋒銳自身軀上散發出來，天狼戮仙殘劍緩緩抖動，令雙爪緊抱著神劍的噬天猿眉頭微皺，隨後再度陷入沉眠。
風涅雙目之中迴盪起過往的一切，譏諷，欺辱，曾經夥伴的背叛，父親的死……這一切的一切，歸根結底，只是因為自己缺少實力！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之中，強者為尊。弱肉強食，這等人間法則，眾所皆知。
「我說過……我一定……會回來復仇！」風涅的嘴唇微微發紅，上鄂的牙齒緊緊咬著嘴唇，隨後淌出血來，雙目之中似是燃燒著復仇的火焰。拳頭幾乎被攥的捏出了火花。
身軀一震，風涅的身形早已飛掠數十米……
帶上「紫金千面具」，幻化做黑鷹老道的模樣，重新站立在蛟龍都的都城門前，風涅的熱血幾近被點燃。隨後如鬼魅般衝進蛟龍都內，帶著毀滅雲族的意志，踏上了這片熟悉的土地。
此時的風族，早已一片狼藉，原本富麗堂皇的族樓此時卻是粉碎了半邊，殘餘的樓骸微微傾斜，彷彿何時便會傾倒，成為一片廢墟——現在的風族，說是廢墟也不為過了。
風涅望向風族的殘垣斷壁，這個從不落淚的少年第一次垂下了淚水，淚珠如斷了線的珠子，自白暫的面龐上滾落下來，隨後，雙膝控制不住的彎曲，重重的跪在地上，雙目逐漸通紅，原本緩緩拂著殘劍的手，此時也是止不住的顫抖。
天道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曾經輝煌的風家，在短短幾年的時間內，化為了烏有，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了無生機的斷壁廢墟、那些為求生存而投靠敵族的小人和得意洋洋的雲族，風涅永遠也不會忘記眼前的一幕，也永遠也不會忘記，父親曾經教導過自己的話——「我風族子弟，頭可斷，血可流，傲骨難滅！」
力量！力量！既然力量能夠蔑視一切法則，毫無顧忌的滅殺他人。我就努力攀登力量的頂峰！直到一切曾經小瞧我侮辱我的人，都向我低頭，都能被我砍下頭顱！
神劍微微一顫，貪狼浮現在空氣中，他自然也感受到了風涅心中無盡的鋒銳，只得緩緩一歎，擁有這等心性之人，傳我貪狼意志，必成大器！
貪狼飽經滄桑的聲音響起，將風涅從仇恨中拉出，悠悠地道：
「欲登強者大道之人，切不可為外物蒙蔽了雙眼，仇恨亦在其中。但你有如此鋒銳心性，傳我貪狼殺戮神道，卻是再好不過。若是想為你風族報仇，便努力成就強者之位，要知道，以你現在的實力，蛟龍都外有無數修行者能夠滅殺你，踐踏你，你明白了嗎！」
「明白！」風涅的聲音第一次如此洪亮，身軀之上的鋒銳如一柄巨劍，蔑視蒼穹萬物，令得天似乎都是微微一顫。
貪狼依舊是那般雲淡風輕，緩緩一笑，隨後抬頭仰望著茫茫天宇，輕歎道：
「魔界，你該為千年前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了，很快，一場屬於魔界的劫難，便會來臨！」誰也沒看到，貪狼話語剛落，一雙隱於雲霧中的血紅眼眸便與貪狼四目對視……
重新變回黑鷹老道的模樣，來到雲族舊址，卻發現此地與風家的淒涼幾乎是雲泥之別。熱鬧無比。人潮湧動不見其盡頭，族樓高聳入雲，一個巨大的「壽」字刻畫在族樓之上，風涅拉住一個笑意吟吟的路人，道：
「不知今日雲族有什麼喜事？為何如此大張旗鼓？」
那路人望向風涅，眉頭一皺，不耐煩的道：
「你居然連這都不知道？真是孤陋寡聞！要知道，今天可是雲族族長的50大壽啊！邀請了雲族裡許多長老，譬如大長老黑鷹道人，二長老金獅道人，三長老虎蛟道人等等，還有其餘數族的強者，據說啊，是因為風族被滅了，碰巧族長的壽宴又在這幾天，雙喜臨門。所以才如此盛大。」
風涅劍眉一凝，原來這卻是和風族被滅有關係……風族被滅，這些假情假意之人居然如此高興，再看看個個面上帶笑的人群中，更是有幾位風族之前的重臣，看到這兒，風涅緩緩歎了一口氣。
「你……我怎麼看你如此面熟啊？」那路人見風涅手如鋼鐵，拖拽不開，又見其面色蒼老，心中似有幾分熟悉和忌憚，「你是……啊！你是那黑鷹道長！」
路人幡然醒悟，也不顧風涅的雙目緩緩移動到其身上，竟是一下子雙膝發軟，倒跪下來，身軀不斷顫抖，一個勁兒的喃喃自語著：
「黑鷹道長大人有大量，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對您不敬，得罪了您，您可千萬別放在心上……」
顯然，他對於自己對這神秘的黑鷹道長如此不恭悔恨萬分。
風涅雙目中神情連變，一個大好男兒居然在眾人面前如此輕易的對他人下跪，還是一個自己素未謀面的人，顯然，他只是對那黑鷹老匹夫的力量下跪罷了。但如今的風涅，別說是黑鷹老道，就算是那雲族族長親來，恐怕也能與他鬥個平手，甚至是擊敗、重創於他。
突然，風涅眼眸中的眼神陡然爆出一絲冷意，隨後緩緩凝聚為殺意。顯然他卻是認出，這隨意抓來的路人居然也是曾經風族的一員，那便是當年在風族內部鬧得風風火火號稱無敵手的天才風辰，傳說其天賦乃是冠絕風族，無數長老也都讚歎其為「風族後繼有人」。
當年風涅父親在世之時，他還對自己這個廢物有所收斂，但父親自從在雲族策劃的那場陰謀之中不幸喪生之後，風辰則越發猖狂起來，卻不知風涅在默默隱忍，直到自身放出璀璨的光輝那一刻，必定要讓風辰在自己的光耀下黯然失色！
想到此處，風涅眼神一凝，那緊抓在風辰肩部的手掌，勁力陡然噴吐，震得風辰瞬間倒飛數十米，卻是毫無還手之力。
輕探其修為，過了整整兩年時光，這風辰的實力仍沒有增長哪怕一星半點，仍舊停留在氣引龍蛇巔峰，哪怕是風涅自那雲族囚籠中逃亡半年後，也是順利的突破至「氣掠千里」境界，看來風辰這天才頭銜名不副實。
風辰咳血倒飛，當身形緩緩穩下來之後，他的眼神中掠過一抹狠辣的怨毒之色，身軀緩緩顫抖，隨後再度雙膝跪地，憤怒所致的威壓散出體外，向著風涅壓迫而去。
「哼！」風涅手勢輕轉，劍氣隱晦之間旋轉如風，瞬間粉碎空氣中瀰漫的重壓，「身為風族昔日天才，卻是如此無用，廢物！」風涅努力裝出嘶啞之聲，一聲暴喝混著音波，又再度將風辰震退數米，隨後風涅黑袍一卷，只見一道黑影衝向那最高的族樓內。
眾人的眼神中都流露出一抹憐憫之色，望了一眼劇烈咳嗽著的風辰，輕搖了搖頭，逐漸散去……
風辰調節著體內遭到音波震得紊亂的氣息，眼神之中露出一抹殺意，極為惡毒，口中卻是緩緩地說著：
「黑鷹，你等著！我遲早有一天會……！」
話語由於痛苦戛然而止，但冷如冰石，摻雜著怨恨與痛苦，顯然怨恨如斯。
話音剛落，一道鋒銳的劍氣自族樓中狂飆而出破開空氣間的阻隔，發出」砰砰「的爆響，陡然擦過風辰的耳畔，將風辰的頭髮斬去一段，髮絲漫天飄揚。
風辰的眼中彌留著巨大的恐懼，眼中生機全無，卻是驚嚇所致，隨後面色蒼白的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此時，還未離開的人們在空氣之中還捕捉到了一聲如巨雷般的響聲：
「再吐一字，我必取你性命！如此廢物，必遭人踐踏！」
聲音瀰漫在天際，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