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北冥州 文 / 燎原劍瞳
齊天宗，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名字，這三個散發著無窮靈氣的大字令風涅的心頭湧起了熊熊仇恨之火。
他怎能忘記，在那個漆黑如墨的夜晚，一道閃爍的刀光濺起了絢爛的血紅，他親眼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屹立在自己柔弱的身軀面前，與一道神秘的黑影糾纏，身後，便是最愛的人，面前，便是最恐怖的敵人，終於，一招之差，那高大的身影血染巖碑，永遠的倒下，而那道神秘的身影，也同樣遭受到了致命的一擊，他將掩護自身的黑袍甩落在地上，倉皇逃離。
小風涅的眼中，是一位面染鮮血的中年人，那熟悉但極為勉強的笑容，可不就是父親麼？只不過，他再無了往日的威嚴，此時的他，只是一個將死之人苟延殘喘的模樣，他望著小風涅眼中即將滴落的淚水，永遠的合上了眼睛。
「父親！父親！」風涅跪倒在地上，他的手中緊緊抓著那神秘人扔下的黑袍，黏稠的血液粘附在上面，還含著些許熱度，自己曾經最為崇拜的父親，如今卻是在短短幾刻之間，永遠的離他而去。
他永遠無法原諒那個黑袍人！而那件唯一的線索——黑袍上，還繡著幾個大字——齊天宗弟子炎青……
從此，「齊天宗」這三個大字成了風涅的忌諱，他不願再回想起那個黑夜，但如今，那深埋在心底的仇恨卻再度被喚醒。
「齊天宗……」風涅強忍心中的怒火，隨後瞳孔微微一縮。
「這張召卷，居然是齊天宗的報名卷軸？看來，這雲族背後，還是有著齊天宗撐腰啊……」
與風涅所料分毫不差，與此同時，一位白衣青年端坐於一座分殿密室中，原本那緊閉的雙目陡然睜開，爆起一團精光，隨後嘴角揚起一抹戲謔的笑容——
「哦？我的符文竟是被人破了麼？看來雲族也是被滅了啊，沒想到蛟龍都裡的賤民居然能夠破掉我的陣法，究竟是何方神聖呢？呵呵，我倒是起了一些興趣呢……不過，你滅了我手下的奴隸，可就是要付出代價的……」
說到這兒，那白衣青年的面龐陡然變得猙獰，手中的一枚散發著精純力量的玉扳指也是陡然爆裂開來……
風涅氣機大放，心中也是有一抹緊張，對於如今自己的實力來說，齊天宗還算是一個龐然大物，若是招惹來什麼不必要的麻煩，可就得不償失，看來，蛟龍都這盤散沙，要由自己來將其變為一塊鐵板了啊，不然，輕而易舉便能遭到外來強者的毀滅。
「看來，我得首先成為齊天宗的弟子，才能夠趁機報仇了，那麼，這召卷，我便收下了……」
正欲將召卷收入芥子軸中，只見門卷竟是呼嘯飛起，化作一道雷霆，便是向著風涅衝去。
「小小把戲！」風涅明白，這是齊天宗對召卷的一種保護，也是對得到門卷者的一種考驗，畢竟，這樣的門卷在蛟龍都外都是較為稀少，得到這樣的門卷，便是能夠直接進入考核，不用與那人潮爭先恐後。
《貪靈噬心典》的力量，能夠收服天下切力量，包括天地劍意都是能夠收服，不愧「貪靈」之名，這小小的門卷若是收服不了，卻是倒了貪靈的威嚴。
「無量劍意，吞食天地！」氣場爆發，震得四周的木架紛紛晃動，一股巨大的吞噬之力生生將召卷附著的力量撕裂，一道白色的卷軸瞬間落地，再無了半點力量之感。
氣勁一吸，召捲飛入手中，隨後落入了芥子軸中。
隨手抓起身旁的一本古籍，上面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頗有狂草氣概——《北冥州覽》
「北冥州，相傳此地曾居神獸，《莊子?內篇?逍遙游第一》曰：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是鳥也。這等雄偉，傲然千古。故此得名——北冥州。
「北冥州內，萬宗林立，豪傑並起。以天道約束，傳說至今北冥州內仍存鯤鵬一族之血脈，而鯤鵬老祖北冥神鯤則化鵬之後往之南冥，南冥者，相距萬里，不可知也。
「北冥州內，強者如恆河沙數，自吞氣界往上，更有浩元界、辰宿二罡界，千秋界，驚天界，不朽界，玄黃界……數不勝數，境界極高者，甚至能夠羽化登仙，入極之境，也未嘗不可……」
看到這兒，風涅不免心起波瀾，熱血一陣沸騰，卻是難以想像，罡氣的繁衍，居然能夠達到這等境界，雖說自己身懷上古神典，對於這等強者早已見怪不怪，但仍舊是十分激動。
「看來……這北冥州，我是非去不可了……」
……
數日後，無數曾經流落四方的熱血風族兒郎被召集回蛟龍都，一箱又一箱的寶物、秘籍、財寶被眾人喜氣洋洋的搬回風族「廢墟」——此時那坍塌的風族族樓，也是重新矗立在蛟龍都內，並且比以往更為宏大，卻是有一種「破而後立」之感，曾經屬於雲族的榮耀，此時已是被風涅這等命道之中的異數，全數剝奪，名正言順的還給風族。
這令暗中旁觀的各大宗門不禁歎息，真是世事難料，風水輪流轉，雲族的鼎盛，不過一念之間，便是崩塌在了一位15歲的少年手中。
殘餘的雲族子弟風涅則是為他們鋪好了去路，大部分人準備留在風族，而一部分人卻是離開了蛟龍都，另謀生路。
一切定奪完畢，此時便是胡蘿蔔加大棒的時候了，風涅渾身長袍獵獵作響，身軀挺拔如沖天蛟龍，體內猶如太古凶獸般蟄伏著的若隱若現但強悍無匹的殺氣淡淡瀰漫在空氣中，讓台下的眾人心中顫抖。
「今日，召集各位前來我風族，除了是為了慶賀我風族重新崛起之外，還是為了懲戒一些橫行蛟龍都多年的非分之徒……」說到這兒，風涅那掩飾的殺氣更是不羈地向外釋放，震得眾人都是後退一步。
一位雲族長老望著風涅盤坐於石椅之上，雙目卻如刀光閃爍，鋒銳無比，一臉狂傲之相。心中卻是難掩心中怒火，不禁暴喝道：
「蛟龍都太平多年，如今我雲族更是日顯鼎盛，掌控蛟龍都，城中百姓安居樂業，何來非分之徒？我看你這小子卻是有些愚鈍！」
風涅雙目爆起精光，緩緩站起身來，言道：
「雲族依仗勢大，在蛟龍都內橫行霸道，獨坐主宰之位，擅自出手攻伐風族，使得城中百姓人人自危，民不聊生，飽受戰亂之苦，又勾結其餘數族，為非作歹，竟敢在此高言妄語？」
言罷，立於階下的海族，山族二位族長臉色卻是猛然一白，他們可是明白風涅的手段，狠辣無比，如今風族已是重新佔據主宰之位，此事又是自己理虧在先，出師有名，風涅若是對他們出手，二族覆滅簡直在頃刻之間。
那位不明形勢的雲族長老卻是毫不在意，反唇相譏道：
「笑話！我雲族屹立於蛟龍都百年之久，所謂弱肉強食，風族覆滅本是在運道之間，乃是天意，我等只是順天行事，何況風族本就是罪大惡極，滅之無妨！」
這等話語一出，各色強者皆是心中大駭，望向風涅微微揚起冷笑的面龐，面色蒼白如紙。
「哈哈哈！運道！天意！哈哈哈！笑話！」風涅陡然狂笑，隨後臉上一抹駭然的殺氣閃現，劍氣縈繞在風涅週身之間，此時，原本在階下妄談的雲族長老卻是已被看似端坐無動的抓在手中。
只有海族、山族與雲族中一些元老級的人物才能看得清楚，隨後不禁驚歎——此子乃是大才。
原來，風涅以鬼魅般的身法頃刻之間，穿破空氣阻隔的擒住了雲族長老，看似巋然不動，實際上卻是在瞬息之間跨越數十米的距離將人群中的雲族長老輕而易舉的擒住，這等超高級別的身法，蛟龍都中的任何一人，都自詡做不到。
以蛟龍都內的人物自然是做不到，這門身法絕學，乃是《貪靈噬心典》中「劍篇」記載著的，也不知這神典是何人所作，簡直就是曠古絕倫，看似隨意圖畫，實際上是一門極為神奇的以劍氣驅動的身法法門。
《貪靈噬心典》的劍篇，容納著天地間一切劍法、劍意、甚至是劍術聖人的一生感悟與關於劍道的一切武學。更是有著一篇絕世的御劍法門，關於劍道，幾乎無所不包，而「火篇」則是記載著曠古絕今的控火法門，這《貪靈噬心典》真是如同神作。
雲族長老被風涅如同抓小雞一般抓在手中，眼中瞳孔放大，恐懼充斥著整個眼眶，嘴唇一直抖動，似乎想說什麼，卻是被風涅的殺意圍繞，一句話也說不出了。
「你剛才說天道？規則？啊哈哈！」風涅再度大笑，不過卻是帶著幾分鋒銳，「我告訴你，我便是規則！我便是天道！」
話音剛落，也不見風涅有所動彈，手中的雲族長老已是不見，人群卻是陡然散開，中心，雲族長老的屍體橫臥在地面上，胸口處血流如注——被劍氣洞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