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56章 :是不敢?還是不恨? 文 / 冰山
藏經閣一共有四層。萱家最重要的典籍和秘籍都被收藏在第四層。
萱老爺子道:「既然沒有重大損失,懲戒一番打入水牢,關個五七年再放他吧!」
「父親。這……恐怕不行!」
「為什麼?」
萱老爺子有些好奇。將軍府不是一向都這樣對待罪行嚴重的小偷嗎?
萱季猶豫了下,然後說道:「這個小偷……身份很特殊!」
萱老爺子道:「是誰?」
萱季道:「是宋萬峰!」
「宋萬峰?沒聽說過這號人物啊!」萱老爺子已經十幾年不過問朝廷和江湖上的事情。
萱季道:「這個人本身是個卑鄙可恥的屑小之徒,武功低微平常,也沒什麼名氣。只不過,他有一個……不好惹的弟弟!」
「不好惹的哥哥?姓宋的?莫非是他?」萱老爺子面色有些驚訝。以他今天的地位和武功,能夠讓他的表情和心境有點點波瀾的人和事,除了將軍府自家內的麻煩之外,外面的事情恐怕很少能夠讓他有一絲絲的波瀾。但是,他的心理想到了一個名字,卻很顯然的連他都極為震驚!
可見這個人……影響力有多麼的恐怕!
「恐怕您猜對了!」萱季有些無奈的點點頭。
「姓宋的?莫非是那個變態的傢伙?」萱伯庸顯然也猜到了一個人的名字!
萱老爺子伸出蒼厚的老手,制止他繼續說下去。
隨即,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萱仲武和萱月,道:「如今大敵當前,同胞相鬥簡直丟臉!你們都起來吧!萱月打傷同門,念在初犯,不予重罰!就罰一個月的苦役吧!」
萱仲武大喜:「小月,還不謝謝爺爺開恩?」
他知道這是父親開恩了,也許是因為突然殺到的這個宋萬峰,讓老爺子有些心思轉移。
「多謝。」萱月有些漫不經心,她可不認為這是什麼開恩?她也並不認為自己有錯!只不過,在這種情況下,她想要保護萱仲武,這就是唯一的辦法了!
「絕不可有下次!你們都給我聽好了,如果誰再犯同門相爭的家規,一律廢除武功,逐出家門!絕不容情!」
「爺爺!你偏心!離兒不服!」萱離嚷嚷的叫著!
「閉嘴!你再惹事一起受罰!」萱老爺子厭惡的大喝一聲,臉色突然變得嚴峻起來,頓了頓說道:「好了!今天的事就到此為止了,以後誰都不准再提!你們都下去吧!老大,老三,你們留下。老二,你也留下吧!」
屈突豹道:「老爺,那個小偷怎麼辦?」
「帶他來祠堂吧!」
「是!」
屈突豹有些納悶不解,為何審訊一個小偷要帶到祠堂來?祠堂一向是萱家執行家法的地方啊!
「一個月的苦役?」
「這算什麼?」
「重罰還是輕罰?」
萱月並不太在乎!反正她是個不會任人宰割的主兒!如果真的是要廢她一隻手什麼的,她也絕對不會輕易就範。「苦役?就是幹活吧?」這倒是她能接受的程度!只不過她有些不明白,為何事情會戲劇性的有了一個虎頭蛇尾的結局。
當然,她知道原因在哪個突然冒出來的小偷!
當萱老爺子知道那個小偷的來歷之後,臉色就變得很難看!
同門相鬥,他一直很厭惡!這一點從他幾次的震怒就可以看出來。但是當小偷出現之後,他分明變得極為嚴肅凝重,神情之中隱隱還有著一絲的失落和茫然……
「這個老頭……為何情緒變得如此複雜?」
萱月很好奇,那個叫宋萬峰的小偷究竟有什麼來歷!他有一個很厲害的弟弟?這個人到底是誰?居然能讓將軍府的老爺子如此重視?「看來,這件事不簡單!這個小偷,也不是一個簡單的小偷!」
祠堂內。
原本擁擠的人群全部都散了去,就連萱月和萱城這些嫡親弟子也都散去了。偌大的祠堂,只剩下萱老爺子和三個兒子……
「你起來吧!老二!」
萱老爺子輕輕的歎了口氣,語氣比剛才和藹了許多。
「是!父親!」
萱仲武站了起來,看著父親蒼老的臉,比十幾年前多了太多的皺紋……這十幾年來,他雖然身在將軍府,但卻很少見到父親,有時候遠遠的見一面,也沒什麼機會說話。如果不是逢年過節去給父親請安,他幾乎快要忘記父親的模樣了……
萱老爺子道:「老二,你知道這些年來我為什麼要疏遠你嗎?」
一句輕巧平淡的話,卻代表了父子兩十幾年來的隔閡。
萱仲武愣了一下,道:「兒子不孝,沒有好好的侍奉父親,也沒有為將軍府做出貢獻!父親生氣和疏遠兒子是應該的!」
萱老爺子道:「那你恨我嗎?」
萱仲武道:「兒子不敢!」
「是不敢?還是不恨?」
「這……兒子心裡絕對不會有半點的怨恨!兒子實在憎恨自己,沒有能力做一個讓父親滿意的兒子!這些年來,一直碌碌無為,一事無成,讓父親失望是兒子的罪過!」萱仲武憋了十幾年的心裡話,一下子全部宣洩出來了!
萱老爺子道:「其實我是故意疏遠你……你小的時候,武學天賦絕對不在你大哥和三弟之下,那時候我也是最疼你這個兒子!可是漸漸的長大了,你卻荒廢了武學,開始醉心一些旁門左道的東西!你要知道,強大的武學是我們萱家的立足根本!這麼多年來,我故意疏遠你,對你冷淡絕情,只是為了給你壓力,讓你能夠迷途知返。可是你卻是個倔強的兒子,沒想到你不但沒有回頭,反而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我們父子之間的感情,也越來越疏遠……」
萱仲武愣住了!
他從來不明白,原來父親對他是如此的用心良苦!
他一直都以為,父親對他失望之極,恨鐵不成鋼,於是乾脆就放棄他這個兒子了!
萱老爺子繼續說道:「這些年來,看著你在將軍府出出入入,但是卻如同一個外人。將軍府每個人都嘲笑你,鄙視你,甚至將你當小丑和下人一樣呼呼喝喝,我這個做父親的心裡非常的不是滋味!你掌管萱家的生意干的很好,讓萱家家族產業一天比一天強大,你的信心也一天比一天膨脹!我不想讓你在旁門左道上得到這種自信,於是收了你的權,只讓你掌管將軍府的賬房!但是這些年來,你在賬房上也打理的井井有條。看著自己的兒子在歧途上越走越遠……」
頓了頓,他聲音有些滄桑的說:「我已經老了!也許三年,也許五年……總有一天我會死去!到時候,將軍府就只剩下你們三兄弟撐著!別人不知道,但是身為萱家最嫡傳的弟子,你們都知道萱家的歷史!身為天幕王朝最古老的貴族,三千年來,萱家雖然已經沒落到了驚濤城這個邊陲小地,但我們萱家依然沒有覆滅,原因是什麼,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