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棠棣紅顏兩不誤(十六) 文 / 七天之樹
「西海上癢」端莊的女癢主綿柔的仙力源源不斷接踵而至一波頂著一波,在昌亞意念中的中宇宙裡迅速膨脹,力道說不上強勁,卻是綿綿無盡,中宇宙就要化解不開,柔絲般的仙力何止萬千,直需百萬億計,就要承受不住。然而機會在這時陡然發生轉變,昌亞發現她柔絲不純,含有毒質,頭兩次對掌並沒有發現,怎地純如清泉的仙力會有毒質?難道她正是因為中毒後變得意識模糊,為人挾制?他見癢主美麗的臉龐毫無表情,雙眼漸漸顯露狠毒,當下不敢直視她,閉目抵受。突然她仙力停止,便要抽掌離開。他當然是不讓她撤走,便催出一股真力稍稍擊她,果然她再想撤也是不能,又再度擊來,昌亞拼勁狂吸,柔絲萬千都併入了中宇宙。漸漸地癢主眼睛澄清如水,兩人兩下裡鬆開,她看了一眼昌亞便左顧右盼起來,像是如夢初醒般說道:「我們怎地會在這裡?楊堂主,鮑司守,萬司撫,你們都在這裡,是出了什麼大事了麼?」
楊無圖道:「稟癢主,山下魔獸大舉攻山,癢主帶領屬下們到此已經有一個時辰了。」
癢主驚道:「我怎地毫不知道,像是做了一個夢,現在忽然醒來。不知是為了什麼?」
楊無圖道:「癢主身體肯定不適,此中原委,要請這位少年英俠分說。」說畢笑盈盈地走到昌亞身邊,拉著他的手,詢問昌亞從何而來。姓甚名誰等等。親切之極。
昌亞道:「我姓昌名亞。是一受魔獸追擊的過路人,楊堂主稱我少年英俠,卻又怎配『英俠』二字,叫人貽笑大方。」
楊無圖笑道:「很配很配,昌少俠與癢主對掌之時,可曾有何異樣,細細說與我們知曉,可行得的麼?」
昌亞道:「頭兩掌癢主使力不重。倒沒感覺出什麼,第三掌癢主全力一擊,真力……」
刀萬千糾正道:「昌少俠,不是真力,癢主是純仙力。」他是個教頭,對學士要求向來一絲不苟,這習慣一直不改。
昌亞道:「哦,是,我說錯了,癢主那驚天地泣鬼神的一擊。我原是不可抵擋,可是仙力中有絲絲毒質。連同她的仙力都注入了我體內。」
他這句話一出,所有人都是大吃一驚,刀萬千是學士部司撫,於這仙力自是大有研究,對玄、魂、魔三力本不太瞧得起,他道:「不可能,這絕不可能,你年紀輕輕,怎地有如此功力,癢主那驚世三掌,前兩掌就不說了,最後一掌你是怎麼化解的?」
昌亞笑了笑不答,鮑百歲知道他不願道出其中原委,事情有此圓滿結局已是難能可貴,便道:「刀司撫,這三掌就不說了,昌少俠,我癢主仙力乃當世無雙,純淨無比。力中有毒,這可從何說起,叫人百思不解,你倒是說說這是什麼樣的毒,賜教於我們,也好讓我等從中找尋端倪。」
昌亞躬身環著施了一禮道:「各位前輩,兄弟姐妹,我並不是什麼少俠,不配有此稱號,叫我昌兄弟便了。」轉身向癢主道:「癢主的仙力小可領教了,綿柔純淨,既綿柔就勁道溫宛,既溫宛就捉摸不定,如此一來,抵擋一說就無從談起,正是那毒質救了我的命。當那毒質從你身體中排出後,你便清醒了,癢主是個大仁大愛之人,一旦清醒,便放過我,那時正是我命在旦夕之時,好險啊好險!」
癢主道:「多謝昌兄弟的救命之恩,你的大恩定當要報,只是眼下這裡情勢危急,且容我處理好,再專程相謝。我中毒後糊塗中做下的事,冒犯了你,還請不要往心裡去。今晚我在上癢宮設宴相謝,請務必到場照顧薄面,以了我的愧疚之心。只要往這山上一直上去,見到三棵千年老槐,自有人接應你。」說著一揖,昌亞還揖。
昌亞道:「不用不用,何必記掛這點小事。」正說話間,山上傳來清脆的鳳凰的鳴叫,水綠鳳凰倉惶飛來,昌亞大喜,嘬嘴吹哨呼叫。水綠鳳凰與昌亞也是相處日久,甚是熟悉,飛了過來,停在昌亞肩上。又警覺地左看右看,忽然看到左右護衛,盯了一會,飛過去便用「鳳來血凝」抓向這兩人,兩護衛正不停打著寒噤,見鳳凰來勢不弱,忙不迭就地一滾,狼狽之極。
昌亞疑心頓起,不知這二人對鳳凰做了什麼,以至鳳凰一見面就與他二人以命相拼。這時鳳凰已經在左護衛身上抓下幾條血痕,疼得他哇哇大叫。
昌亞叫回水綠鳳凰,鳳凰只在他頭頂盤旋了一下,就拖著長長的尾巴向山頂飛去。昌亞趕忙向癢主道:「這鳳凰是我一故人的愛寵,如今故人不知在哪,唯見此物,只是不知何以對癢主的愛將一見面就如見仇人。本當助你抗敵,可是我的故友不知有什麼事發生,事出緊急,我晚上再來拜訪。」
癢主笑道:「不妨不妨。」轉過頭表情立即威風凜凜,安排起戰鬥的事。
昌亞一路追尋水綠鳳凰,鳳凰在前引路,他一手提了小迷離,一手握劍,以防不測,今天有許多不解的疑團:癢主體內的毒從何而來?這兩護衛是什麼人?水綠鳳凰何以對兩護衛一見就打?其中隱情顯而易見,蹊蹺自在其中。想到百里好女的蹤跡正一步步顯露,心情激動起來,回憶腳步追了上去。鳳凰不疾不緩地在前頭帶路,一路儘是在密不透風的樹林,直走了一個時辰,有時突然失去方向,鳳凰便在樹頂了鳴叫了一下,以示方向。到了西面邊緣轉而向山北飛行,帶著他繼續行走。又走了半個時辰,到了一處山洞,鳳凰停下不再飛,昌亞猶豫了一下向洞裡走去,猛然見一熟悉的東西發著瑩光躺在地上,正是自己送給好女的那塊玉掉在地上。他拾起玉握在手心,心中慌亂之極,物在人去,林海茫茫,不知她在哪裡。坐在洞口,一時心情煩亂,山風吹得他頭髮凌亂,英俊的臉龐蒼白無血,雙目失去了光彩。小迷離立在他身旁望著他,只覺得這位哥哥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沉默,像失了魂一般。鳳凰時而停下時而飛起,焦躁不安,要是它能說話,定會告訴他許多。
他自從失去好女後,從來不像今天這樣迷茫,他思緒萬千:「鳳凰不知帶
他來是什麼意思,難道好女遭到不測?如果她已經不在人世,那她的遺體又去了哪裡。」想到這裡心中稍稍安定了些,可能這裡是鳳凰與主人失散的地方,鳳凰帶他來到這裡是要自己從這裡的找到蛛絲馬跡。想到這裡他一躍而起,奔入洞中,見洞裡石壁上留下了纍纍的刀痕劍痕,顯是好女離去前這裡有激烈的打鬥,好女是不會武功,什麼劍法刀法她一概不會,又是誰在這裡刀劍相會呢?難道抓住好女的是有好幾個人?到了這山洞中起了爭執,最後動起了手,難道……他抱住鳳凰一看,果然它身上有刀痕,顯然它參與了那場打鬥,以至受了傷,被鮑勤藏在家中療傷,又被左右護衛找到借口相逼。只不知這使刀之人是誰,使劍之人又是誰?
再想看下去,還是刀劍的痕跡,這時天色已晚,看不清楚了,想到今晚之約,心中一動:「我還是明天白天來看,現在要去的便是『西海上癢』,或許癢中有高手知道這洞中刀劍的主人。」
出得洞來,帶了小迷離與鳳凰折身原路返回,到了山的西面,這裡白天驚天的獸吼已經沒了。一路走到山的高處,微微夜色中果見有三棵老槐樹在一絕避上並排而立,樹前立著一人,白衣白褲,背著一口輕劍,正是「西海上癢」學院中學士打扮。那人上前低頭行禮道:「學士部學員皮裡奉癢主之命在此恭候昌少俠。」
昌亞也是低頭行禮道:「不敢,煩勞你了!」心想這人名字可也奇怪,抬起頭來,不覺吃了一驚,皮裡剛才低頭行禮,加上天色已經暗了,並不注意他的臉容,這時只見他眼眶微向裡陷,皮膚棕黑,藍眼珠,看不出年齡有多大,竟不是中土一帶人種,詫異之色便浮在臉上。
皮裡見了笑道:「昌公子,我不是中土人,只是我身有異能,被『西海上癢』錄取了,在此修仙。公子爺待會到了癢中,會見到更多我這樣的人。嘻嘻!」他似乎因為自己形貌引起別人的注意而有點興奮。不等昌亞詢問,就介紹起來。原來這「西海上癢」廣招天上地下,欲界六天,凡間民士,甚至三界之外的靈異獸鬼,只要心地良善,懷有異能,都可到這裡修仙,學士部原來又分為「人部」、「鬼部」、「畜部」三部,後來幾百年前出了一屆癢主,此人心具真知,於人鬼畜同等對待,不加區別,由此便廢除了三部,合成一部,便是今天的學士部。
昌亞心想:「果然是有更加令我驚訝之處,這『西海上癢』直是不同,不但異種人能進來,而且鬼畜還能進來,這裡的辦學風格果是開放大膽,不拘一格。今天倒要見識見識!」一時心懷尊崇。(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