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莊璃番外 一生只能愛一個 (一) 文 / 一縷相思
莊璃一襲白色薄紗站在院子裡發呆，看著滿院盛開的桃花心中感慨自己會不會也會有一段好的姻緣，好的桃花？
「小姐，老爺叫你去前廳，韓大人的公子來了。」小玉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中流露出欣喜之色，縱使她只是一個小丫鬟，卻也希望小姐找個好人家嫁了，免得總是去戰場打打殺殺。
「嗯，知道了。」莊璃心裡明白，父親其實也是為了自己好，畢竟自己一個女孩子，而且今年已經十七歲了，早該到了出閣的年紀，不可能一輩子呆在將軍府，更不可能一輩子跟著父親在戰場殺敵。
父親看中的人一定是不錯的，她心裡這樣想著邁步進了前廳，單膝跪地給父親行了一個軍禮：「兒臣參見父帥。」
莊將軍臉色一沉：「小璃啊，這裡不是軍營，是將軍府，你怎麼又忘了？」
也許是跟隨父親出征太久，所以只記得父親是元帥，卻不記得他是自己的父親了，於是莊璃歉意的說道：「是，是女兒糊塗了。」於是起身望著眼前這個綠衣公子，很是儒。
綠衣公子似乎沒有料到這個女子竟然是這般，似乎與他心裡想的相差遠了些，眉宇間不自覺的流露出失望之色。
他是韓正，是滄州太守韓大人的兒子，是新科狀元郎，聽說才華橫溢，連太后對他讚不絕口，由於他的父親和平西大將軍庄慶年交情甚好，所以兩個長輩才私下商量想結為兒女親家，今日正是他與莊將軍的女兒初次見面。
韓正不是一個在乎美貌的人，卻在乎才華，他喜歡的是那種弱不禁風滿腹才華的荊南女子，是那種花前月下可以與自己吟詩對唱的知己佳人，而不是一個連給父親行禮都要這麼英姿颯爽的女中豪傑。
「小璃，這個就是你韓伯伯家的餓正兒，是今年的新科狀元呢。」庄慶年雖然是一介武夫，但是他很欣賞有采的男子，所以給莊璃介紹的時候，自然是絲毫不遮掩對韓正的欣賞之色。
「韓公子好。」莊璃點頭示意。
「莊小姐好。」韓正彬彬有禮的回敬。
「那你們先聊聊，我出去一下，對了，賢侄中午就留在府中用膳吧。」莊將軍臨走還不忘交代。
韓正立刻又是低頭一禮：「謝過莊伯伯。」
莊將軍走後，前廳的氣氛顯得有些尷尬，莊璃六歲開始隨父從軍雖然見過了無數的男人，但是卻從來不懂得如何該與男子相處，因為她接觸的男人不是敵人就是兄弟，沒有一個是這樣要與她共赴白頭的夫君。
所以一時間她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咳咳，莊小姐可曾讀過女戒，女德？」韓正一向學造詣很高，所以談的話題也都是這些儒之事。
莊璃不太好意思的說道：「沒有，我六歲就進了軍營，除了兵法兵書之外，我沒有讀過其他的書籍。」
「哦，原來是這樣。」韓正略有失望，不過礙於她是莊將軍的女兒又不能怠慢，於是又問道：「莊小姐平時可有所好？」
莊璃低頭想了想緩緩說道：「習武，射箭，賽馬，佈陣。」
韓正再一次無語……
這個女子似乎和他心裡的娘子相差甚遠，父親在他來之前一再囑咐，要好好的與莊家小姐增進感情，可是這莊家小姐似乎很不解風情，而且還繃著一張臉，連一絲淺笑都不曾給過他。
韓正是新科狀元郎，是目前朝廷炙手可熱的人才，自然是受不了這般冷落，問了幾句話都得不到滿意的回答，他低聲歎了一口氣隨後說道：「抱歉，我先出去走走。」
「好。」莊璃仍然是惜字如金，只吐出這一個字。
不一會的功夫，莊璃還在前廳發呆，丫鬟小玉卻跑進來，臉色慌張：「小姐，你怎麼讓韓公子出去了？」
「怎麼了？小玉？」看見小玉如此慌張，莊璃也很是不解。
「奴才剛才看見韓公子去了二小姐的院子裡，正好二小姐在撫琴，他還誇讚二小姐彈得好，隨後兩個人好像又說了什麼，總之很開心的樣子，我看見二小姐頻頻的笑，那模樣很是勾魂呢？」小玉一口氣說完她所看到的一切。
莊璃卻並沒有意外，只是淡淡的說道：「哦，那有何驚訝的，莊蝶她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得到韓正的賞識也是應該的。」
「哎呀，小姐，您怎麼糊塗了？那韓公子明明就是老爺給你選的好夫婿，誰不知道他是今年的新科狀元郎，前途就不說了，光看那長相，也是百里挑一，小姐你該珍惜才對。」小玉似乎對莊璃的回答有些不滿。
莊璃則想的很開，只是緩緩答道：「無礙，緣分這個東西強求不來，韓公子雖然人不錯，但是未必會喜歡我這樣的武夫，喜歡莊蝶那樣的也是正常。」
「小姐，你真是……？」小玉被氣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午間用膳，莊蝶和二夫人也一齊上陣，莊璃整個過程都沒說幾句話，都是聽那對母女再說，臨別時，韓正似乎還對莊蝶露出戀戀不捨的眼神，莊璃從那眼神中知道，自己沒戲了。
果然，從那天後，韓正到是時常來將軍府，但是卻不來她的院子，只是去莊蝶那裡。
莊蝶也是父親的女兒，父親自然不好說什麼，只得由著他去……
月掛枝頭
莊璃一個人睡不著心裡有些發悶，所以去了涼亭，卻看見父親一個人在那裡喝酒。
「父帥。」莊璃輕喚一聲。
莊將軍回過頭，神色緩和的說道：「是小璃來了。」
「父帥，別喝太多，酒喝多了傷身。」莊璃看著父親身邊已經有了好幾個空酒壺，便勸說道。
「嗯，我知道。」莊將軍似乎有心事，雖然嘴上答應下來，但是其實手裡的酒壺卻是一刻也沒停下。
「小璃，你和韓正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就被蝶兒給搶去？」莊將軍常年在外面行軍打仗，很少過問女兒的私事，但是他知道莊璃為人古板，所以不自覺的替女兒有些心疼。
「沒，只是沒有共同的話題，談不來，韓公子喜歡柔弱的才女，小璃不是，所以……？」莊璃接下來的話沒說完，但是意思已經很明顯。
莊將軍把手裡的酒壺放下，愧疚的說道：「這件事怪我，要不是我當年非要帶著你上戰場，你現在也不會這個樣子，早該學學那些女子家東西了。」
「父親沒錯，兒臣喜歡上戰場殺敵，保家衛國才是大事，只有國家安定了，百姓才能安居樂業。」莊璃認真的說出自己的理解。
莊將軍欣慰的笑了笑：「小璃，好孩子，有你這句話，為父很驕傲，韓正的事情就過去吧，以後父親在幫你挑一個更好的。」
「嗯。」莊璃乖巧的點了點頭。
「父帥，明日、你便要去邊關了麼？」莊璃忽然想到了什麼問道。
「嗯，漠北大軍來犯，這一次是漠北的蘇將軍，不容小窺，為父畢竟親自上陣才放心。」庄慶年濃重的回答。
「那……能不能帶上兒臣一起去？」莊璃試探的問道，雖然她知道父親不一定會答應，但是還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說了出來。
「不行，這一次凶險無比不說，你已經十七歲了，不可以在跟著為父去戰場，一個女孩子身上殺氣太濃了不好，你看和你年紀相仿的名媛千金，哪個不是已經才出閣，唯獨你還待字閨中，這次你就留下，正好學學那些女紅什麼的，有合適的人家，就嫁人吧，戰場畢竟是男人的天下。」說道這，莊將軍長歎一聲。
對於父親的話，莊璃從來都不敢忤逆，於是只的點頭答應，隨後她忽然想起來什麼，抬頭問道：「父帥，你不如過幾天再走，聽說明日是皇后娘娘壽宴，宮中正大擺宴席呢。」
莊璃的無心之舉，卻惹得庄慶年臉色微微一變，聽到皇后二子，他似乎神色有些複雜。
「怎麼了，父帥？」莊璃其實只是想找借口讓父親多留幾日，沒有想到無意間觸動父親的傷心往事。
「不了，戰事緊急，為父一刻不能耽誤，小璃，你在將軍府好好的呆著，我為父十天半個月就回。」庄慶年寵溺的摸著女兒的頭說道。
「好吧，那兒臣等你。」莊璃見父親去意已決，便不在說什麼，她卻無如何也沒有想到這一次談話，是最後一次，她的父親一去再也沒有回來。
那時候的她還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趕到皇后的壽辰，或者皇后有什麼喜事，父親都要避而遠之，原來他愛了不能愛的人，所以只能遠遠的看著她，卻不能和她坦白心事。
想到這，莊璃再一次落淚……
如果時光可以重來，她也許拚死都會攔住父親，不讓他在那一次去漠北，那樣他就不會死在雁門關。
「喂，又在想傷心往事了？很少看見你哭？」身後的男子話語中帶著輕佻，其實他只是想開個玩笑，卻不想此刻的莊璃無心開玩笑。
莊璃站起身準備要走，卻被他一把拉住，慣性的莊璃回手就是一拳，打在了他的腹部。
他捂著腹部哇哇大叫：「你這個女人，太狠心了，我只不過是好心問問你，你竟然如此對我，毆打太子可是死罪？」
莊璃這才從記憶中回過神來，對啊，她現在所處的地方是皇宮，而這裡是秋風附近的假山，她總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一個人跑來這裡緬懷父親，卻沒有想到，這一次被這個討厭的太子給撞見了，還發現了自己掉眼淚，真是丟人。
「對不起，太子殿下，臣女剛才走神了。」實在不知道找什麼借口，莊璃只的實話實說。
太子不滿意莊璃的回答，抱怨道：「這個理由很爛啊，你以為你這麼說就沒事了麼？本太子就放過你麼？」
「那……太子殿下，您想怎樣？」莊璃有些窩火的抬起頭看著這個蠻不講理的卻長相絕色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