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莊璃番外 一生只能愛一個 （四） 文 / 一縷相思
三王府
夏蘭空端著茶杯笑看莊璃：「你也別怪我二哥如此折磨你，你實在是把他氣壞了，蘇延之死後，夏蘭旋兒差點歸西，我二哥自然是容不下你的。」
「我明白。」莊璃點了點頭，在她來漠北的時候，就該知道自己該面對怎樣的命運，被掛在城牆上暴曬三天三夜，她以為自己快要死了，誰知道在那麼危機的時刻，竟然這個漠北三王中最悠閒最放蕩不羈的絕流王夏蘭空救了自己，真是人生處處充滿奇跡。
入夜
夏蘭旋兒對夏蘭空救了莊璃的事情一直在耿耿於懷，她甚至在想，那個該死的夏蘭空是不是故意要跟自己做對，怎麼給哥哥報仇就這麼難？
「旋兒，空救了她，這件事就只能這樣了，你也別太做無謂的事情，這麼多年你該瞭解空的，他除了不做什麼事情，如果打定注意要做，就一定會做好。」夏蘭伊也沒有想到，他想折磨這個女人，卻被三弟從中阻攔了。
但是無論怎樣，他和夏蘭空之間的兄弟情份都是還在的，畢竟他的母妃和夏蘭空的母妃是親姐妹，光從這一點，他們之間也要跟那個姜王后所生出來的夏蘭賦要好很多。
「伊，我不甘心，我要為哥哥報仇。」夏蘭旋兒氣的臉色刷白，在莊璃沒出現之前，她一直以為天下所有女人都不是她的對手。
但是，無論多麼強大的人，一生中必有一個剋星，而莊璃就是夏蘭旋兒的剋星……
「旋兒，算了，報仇的事情暫時不要去想了。」夏蘭伊雖然嘴上這樣勸著夏蘭旋兒，心裡也一直覺得自己是因為要給三弟夏蘭空這個面子才放過莊璃的。
但是其實他不知道，自己的內心深處已經開始對這個女人感興趣……
那一切都是源自於一年前在邊關交手的時候，他無意間撞見了正在洗澡的莊璃，那樣的她，放佛如初到凡間的仙子，美的一塵不染。
不是面容上的驚艷，是氣質上的完勝……這種冷傲漠然的氣質，只絕色的夏蘭旋兒所不曾擁有過的。
「莊璃，我喜歡你，三日後，牡丹亭等你。」夏蘭伊是一個地道的漠北男人，有著漠北人的熱情與直爽，喜歡就大聲說出來，從不遮遮掩掩，這點跟呼延覺羅羽正相反。
羽很多時候都像個賭氣的孩子一樣，去用別的女人氣小璃，去用各種方法變相折磨小璃，但是在小璃受傷的時候又心疼的不得了。
夏蘭伊則不同，他雖然從小和夏蘭旋兒一起長大，覺得確實該一直愛著她，但是當愛情來的時候，誰也不能完全控制，他不想給自己留下遺憾，也不想心裡痛苦糾結著要不要跟她表白，一切都要擺在檯面上來說。
那一日，他隻身去三王府表白，莊璃臉色羞紅……
莊璃想過很多中可能，就是沒有設想過自己和夏蘭伊會有感情糾葛，她以為夏蘭伊這樣強勢的男人不會喜歡上她這樣強勢的女人，只有夏蘭旋兒那樣看似小鳥依人的女子，國色天香的女子才最適合他。
但是她錯了，不是她以為的就是對的，夏蘭伊愛莊璃，愛的一點都不突然，那顆情種在一年前邊關那個夜晚就悄悄埋下了。
如果夏蘭伊不重視她，不會連夜開始搜尋那個白衣女子的身影，不會著急的要翻遍雷州，勢必想找出她的影子。
更不會在冷風刮掉她面紗的那一刻，失了神，更不會要她看準時機，把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夏蘭伊一生很自負，他的一個眼神都可怕的要死，也許他的一句話，總是有上百成千的人立刻死去，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可以被一個女子有匕首抵住脖頸。
或許，那一瞬間就注定了他會愛上他，而他愛了就會愛的那麼義無反顧……
夏蘭旋兒的背叛是突然的，他從來沒有懷疑過這個在自己身邊呆了十多年的女子，所以當匕首插進自己的胸口，他還不能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直到莊璃的聲音打破了他的思緒：「夏蘭伊……？」
「夏蘭伊，你去死吧。」夏蘭旋兒的臉不在美艷，而是無比的猙獰……
他以為向後輕輕一仰，這輩子就這樣了，可是卻沒有想到，那個看似對自己冷淡至極的女子，卻救起了他，給了他無微不至的照顧。
那一日，他無意中去邊關，被破了詛咒，想起了一切，心裡頓時難受的要死……
他都做了些什麼？他不記得莊璃了，竟然和那些女人廝混那麼久？什麼馮馨，什麼粉黛，社麼秋素，通通都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只是一個白衣的女子，一個不會笑的女子。
「空，你知道我多混蛋麼？她照顧我那麼久，為我做那麼多，我竟然忘了她，我該死。」夏蘭伊那個晚上在御書房跟夏蘭空談話的時候，心裡懊悔極了。
「二哥，其實這些也不能怪你，小璃也能理解你的苦衷，若不是旋兒的詛咒……？」夏蘭空的話沒說完，便被打斷。
「即便那是旋兒的詛咒，我也有錯，我怎麼連自己深愛的人都可以忘記，空你知道麼？在那個小山村，那日我餓的不行，小璃她……她拿回兩個饅頭，卻沒有捨得吃，還騙我說自己吃完了，晚上睡覺的時候我還能清晰的聽見她空腹的聲音，我現在想起，真是心如刀絞。」夏蘭伊死死的握著拳頭說道。
「呵呵，正是因為這樣善良的小璃，這樣為別人著想的小璃，所以才有這麼多人喜歡，你也是，別告訴我你喜歡上她不是因為她的善良和正義。」夏蘭空笑著問道。
夏蘭伊點了點頭：「是的，我愛她，不可否認，她所有的一切我都愛，明日，我便南疆把她接回來，這一次，無論是颳風下雨，還是地動山搖，我都不會再放手了。」
夏蘭伊以為只要自己不放手就可以了，卻沒有想到莊璃心裡最愛的那個人原來不是他。
在莊璃和羽一起沉睡的前一個晚上，莊璃出乎意外的對他很熱情。
「夏蘭伊，要一起喝酒麼？」莊璃神色緩和的問道。
「當然要，跟你在一起，做什麼我都願意。」夏蘭伊笑著回道。
莊璃沒有說什麼，只是遞過來一個酒罈，然後靠著他的身邊做了下來問道：「夏蘭伊，你當初不是特別想把我弄死麼？怎麼後來變成這麼難纏了？」
「那是因為……當年某人故意洗澡的時候，用一出美人出浴來誘惑敵軍主帥。」夏蘭伊壞壞的笑道。
莊璃頓時滿臉羞紅，打了一下夏蘭伊的頭說道：「你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故意引誘你了，要知道那天你會出現，打死我都不會去小溪邊。」
「不對啊，你不是用兵如神麼，怎麼能放棄這樣好的一次美人計？」夏蘭伊笑著調侃道。
莊璃也就半開玩笑的說道：「美人計對蘇延之用一次就夠了，對你用豈不是太小看你的智慧？」
「不過說實話，蘇延之確實很喜歡你，我跟他也算是認識很多年了，那樣一個正派不苟言笑的人居然會主動請命要和親，我是真的很意外。」說起當年的事情，夏蘭伊心中感慨，猛的喝下了一大口酒。
「嗯，我明白，其實蘇延之人很好，只是……他逼死了戰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了我們是敵人，我是不會跟他和親的，他也許把一切想的太簡單了。」莊璃低聲感慨。
「他不是想的簡單，我們漠北的男人都是敢於坦露自己的心聲，喜歡一個人一定要說，不然以後後悔的是自己。」夏蘭伊很濃重的說道。
莊璃撇了下嘴角，不屑的說道：「這話你好意思說麼？你怎麼不說說夏蘭空當年苦戀竹染多少年？」
提到這個，夏蘭伊眼眸一暗：「其實那件事是我的錯，我要知道竹染的身份，就該把她賜給空，就不用兩個人都那麼痛苦。」
「你錯了，即便你把竹染賜給他，她還是會想辦法殺你，還是會很痛苦的活著，最終夏蘭空還是得不到她。」莊璃太明白竹染那個立場，該做什麼，該想什麼。
「你們靈溪的女人似乎都很記仇？」夏蘭伊笑看莊璃問道。
「我們這叫嫉惡如仇，不會有人在自己的親人都殺了後，還笑顏忘記過去，面對你們的。」莊璃解釋。
「可是沒辦法，這是戰爭，就如你殺了那麼多人，他們也都有妻兒老小，但是他們卻不能每個都找你報仇。」夏蘭伊無奈的歎道。
「恩……夏蘭伊，你是一個好人，你該好好的。」莊璃忽然話鋒一轉。
「別騙我了，好人的話你會跟呼延覺羅羽那小子跑了麼？你該跟我回漠北做王妃才對。」夏蘭伊自嘲的笑笑，隨後又喝了一口酒。
莊璃淡淡的說道：「你很優秀，但是羽也很好，你們都是人中之龍，可是莊璃只是一個人，所以注定了要負了你，一生只能愛一個，我顧不了太多，所以……夏蘭伊，請你別怪我。」莊璃第一次用這樣溫柔的語調和夏蘭伊說話。
弄得他激動之餘差點伸手抱住莊璃……
「我懂了，緣分這東西也不能強求，南宮浩那小子說我上輩子是欠你的，改天我一定要好好看看，我到底欠了你什麼，這輩子你如此折磨我？」夏蘭伊半開玩笑的說道。
「夏蘭伊，保重自己。」這七個字是莊璃最後對夏蘭伊說的話，隨後他再次醒酒的時候，莊璃已經不見，他發瘋似得找了很久，最後才在華清池的水晶棺裡看見和羽同眠的小璃，頓時感覺自己要窒息了。
「原來你昨晚的溫柔都是因為你要離開我了。」夏蘭伊落如雨下。
耳邊還迴盪著莊璃的那句——一生只能愛一個，我顧不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