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五章 感染 文 / 亮火蟲
寒風讓他打了個冷顫,他十指相交,活動著那已被凍僵的手指頭,厚厚的皮手套並不能讓溫暖聚集,在外面寒冷氣息的同化下,裡面同樣是刺骨的冷。
「把帳篷搭建起來!」
娜塔莎轉頭向身旁唯一留下的幾位工程兵說道。
說完她又回過頭對著戚葉說到:「士兵們需要休息之地,我們需要帳篷,足夠多的帳篷!」
帳篷屬於小型事物,這點對戚葉來說很容易解決。
花費大約兩萬能源點,隨著光幕的出現與消失,在他們的身前多出了幾個金屬大箱。
箱子裡面當然是軍用帳篷,以及一些被歸類於軍用生活物品的東西。
無非就是睡袋,一切可抵禦寒冷的東西。
至今為止,戚葉想要的東西,還從來沒有聽主腦說過沒有的。
當然,除了食物以外。
他之前詢問過主腦關於食物的問題,很遺憾的是主腦對這方面也無能為力,哪怕擁有再多的能源點。
工程兵並沒有讓戚葉等待太久,不到十分鐘,一個大號的灰白色帳篷就屹立在雪原之上。
撩開門簾,戚葉和娜塔莎先後走了進入。
帳篷裡面當然是空蕩蕩的,只是兩張簡易的折疊床,想必是工程兵們安置的。
環視著裡面還算寬裕的空間,在未來一段時間內這裡就是他們臨時住所了。
寒風呼嘯著,時間飛速的流逝。
一天時間轉瞬即逝。
黑夜籠罩大地。
在寒冷的夜裡,施工團隊也無法抵擋那刺骨的寒冷,在夜色降臨不久,他們就停止了工作,搭建著他們自帶的帳篷,黃色的帳篷。
準備工作可謂是相當完善。
巡邏,守衛施工現場的士兵們,也各自選擇了一個帳篷,進入了帳篷之中。
夜裡的溫度比白天更加惡劣,就算是動員兵和維和步兵也無法在那種溫度下繼續巡邏與站崗守衛。
所以他們只能呆在封閉的環境中,保持著身體的溫暖,度過冰冷之夜。
至於危險,那只能聽天由命。
而且能對他們造成威脅的也只能是變異生物。
雪原之上有變異生物存在嗎!
誰也不知道這一點,或許有,或許沒有,所以只能聽天由命。
用特殊材料製作而成的帳篷雖然密不透風,在沒有電源,沒有供暖系統的存在下,裡面的溫度同樣也是冰冷刺骨。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隨著時間過去帳篷裡的空間正在慢慢變暖。
畢竟帳篷裡面有兩個人存在著,身體散發的熱度,呼氣所呼出的熱氣,這些都能夠讓寒冷消失。
當然那只是錯覺,人的身體又能散發多強的熱度呢,這只是心裡安慰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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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你沒事吧!」
娜塔莎那平淡的臉上少許的露出了擔憂的神情。
她身前之人是戚葉,他躺在只夠一人睡下的折疊床上,臉色極其蒼白,毫無色彩。
她的話讓他微微睜開雙眼,動作是那麼的艱難:「不用擔心……我……只是有點累而已!」
她跪在地上,緊緊抓住他的雙手,平淡神情早已消失不見,有的只有驚慌與不安。
她不知發生了何事,唯一知道的是,自從來到這裡之後,葉的精神就變得很糟糕,僅僅在第七天就已經精疲力盡躺在床上無法動彈。
沒有發燒,也沒有感冒,對醫療知識薄弱的她無法知曉他究竟得了什麼病。
他舉著手艱難的摸上了她的臉龐,輕輕的撫摸著,似乎在安慰他:「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得病是一件很尋常的事情,不用太過擔心!」
他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冷冷的娜塔莎還是好看一點呢!」
她從來不知眼淚為何事,也從來不認為她這一生會流眼淚,會哭。
然而現在她卻哭了,為他一句話而第一次流下了眼淚,晶瑩剔透的淚珠從她眼角浮現,悄然而落。
她知道沒這麼簡單,不是一場簡簡單單的病。
她不在乎死亡,她在乎的是他離去。
幾句話似乎消耗了他所有的力氣,他呆呆的望著頂棚,他在想著,想著自己。
和娜塔莎一樣,他之前也不知自己的身體發生了什麼變故,但現在他知曉了。
這幾天他沒有遠出,每天只是在觀察著朝陽施工團隊的進程。
當然,當初的計劃可不是留在這裡觀看基地建造的進程,只不過來到這裡的第二天,戚葉就感覺身體略微疲憊,於是他就暫且延遲了一天。
然而他沒有想到的是,身體一天比一天疲憊,直到今天他已躺在床上無法起身。
輕輕的舉著手放在眼前,望著那正在裂開脫皮的手心。
那代表著什麼,戚葉當然明白。在煮食者酒館中,這個世界中一些基本的常識他早已在小姨口中得知
,流浪者,雪女是如何形成的他都知曉。
雪女的形成可謂是萬中無一,靠的是運氣。
雪爆噴發的寒流是極其可怕的,它能夠冰封一切。被雪爆冰封的女人們通過特殊的原因,又或者是其它因素,令身體解凍,隨後神奇的甦醒了過來,這就是雪女形成的過程。
而流浪者那純粹就是一種疾病,一種感染類型的病毒,而戚葉此刻就與流浪者的形成極其相似。
疲憊,脫皮,雙眼佈滿血絲,失去意識。他現在已經到達了脫皮階段,至於雙眼是否佈滿血絲,沒有條件他無法知曉,也不敢讓娜塔莎看見他可怕的一幕,不過他的確感到眼睛有一種火辣辣的感覺。
「廢物果然是廢物,哪怕擁有紅警基地,擁有主腦,自己還是廢物一個,連這個世界都適應不了,可笑,真是可笑啊!」
他心中自嘲著。
原本以為擁有了紅警基地他就擁有了所有,沒想到這麼快就被那無所不在的命運給絆倒。
這是**裸的嘲笑嗎?
或許是的。
這一刻他感覺不到任何寒冷,因為那疾病,病毒急劇侵略性,它在猛烈的感染細胞,身體的生命力似乎在極速消耗著,有一種被灼燒的感覺。
這種情況下試問他又如何能夠感覺到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