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章 科學與信仰 文 / 三水台
雖然夜晚的光線很暗，但楊帆依稀可以在各種焰火的照明下看到綠色的煙霧在空氣中蔓延，所到之處不斷傳出士兵們的**。{3w.毒氣彈，這是毒氣彈，雖然楊帆不知道毒氣彈是怎麼樣製作的，也不知道眼前的毒氣毒性如何，但卻知道最簡單的道理，遠離一切危險。
「是毒氣，大家快跑。」楊帆一邊向後撤退一邊向大聲呼喊，北伐軍的各級軍官們聽到楊帆的呼喊，有組織地組織後退。楊帆感覺到這些毒氣的毒性並不是很劇烈，因為呼入毒氣的士兵並沒有倒下，而只是覺得很痛苦，這應該屬於神經類的毒氣。
臨冬城的各種箭矢不斷地射過來，北伐軍操作投石機的士兵已經亂成一團，在微弱的火光中四處亂竄，一片混亂，各級士官只能不斷通過呼喊來穩定人心。
三十台投石機已經被遺棄了，所有操作投石機的士兵都已經撤退，留下一堆沒有人操作的機械如同廢木頭一般，任由敵人攻擊損壞，不斷有投石被敵人的**炸毀架構而造成倒塌。
科比將軍早已經撤退了，像臨冬城的這種遠程攻擊並不能造成很大的傷亡，但北伐軍這大半個月專門製作的投石機應該是保不住了，好在臨冬城並沒有趁機夜襲，如果這時候臨冬城派騎兵突襲的話，估計北伐軍死傷慘重。
「塞拉小姐？這是煉金術的力量嗎？」斯特林第一次經歷這種場景，以他多年的戰爭經歷，雖然在各種戰鬥有計謀有奇襲甚至有各種冷兵器高手，但還是第一次見到有如此美妙的輔助武器應用，這些東西實在是太新奇了，讓斯特林語目一新。
「呵呵，你以為這是煉金術嗎？世人對煉金術的瞭解能有多少，這應該是叫科學，這是科學的力量，連天父都害怕的科學力量。」魔女塞拉對天父直言不諱，但說到這裡她的語氣卻有點憂傷，應該是跟天父有關，因為她是被教會通緝的魔女。
「科學？我第一次聽到這個詞，這種力量太美妙了，或許有一天這種科學真的能夠對抗天父。」四周圍並沒有其他外人，除了斯特林和塞拉，就是菲利埃斯和艾希，所以斯特林也能夠放開說話。
說實在的，斯特林對天父實在沒有多少喜愛，北地人信仰天父一千多年，但天父並沒有保護北地人豐衣足食。
「天父，這世界真的存在天父嗎？如果真的有天父？為什麼人間還有如此多的不公？如果真的有天父，那麼天父又在哪裡？」菲利埃斯並沒有被塞拉的新武器所震住，而是突然間陷入了對天父存在的質疑，或許在他心裡，天父跟腳下的狗屎沒有什麼區別。
天父？天父是什麼？天父是教會宣傳的世間最高神，是這個世界的造物主，人世間的一切人和物都在天父的光輝籠罩之下，天父確定了人倫道德，由其世俗代表去宣傳這種嚴格的等級觀念，貴族擁有土地有一切，而土地上的一切都為貴族所有，這是天父所制定的人倫，也是教會宣傳的教義的重要部分，也就是說貴族制度的基礎是王權神授。
菲利埃斯脫離了家族，放棄了成為一名貴族的機會，他已經從心理到實際行動背棄了十字教，天父對他來說已經不再重要，他早已經不再信仰天父了。
「天父？和所有的神靈一樣，他們都住遙遠的星空裡，有空的時候他們會俯視人間，觀察我們這些猶如螻蟻般的人互相爭鬥，或許一宗慘絕人寰的人間慘劇，可以讓這些高高在上的神明高興幾天。」艾希望著星空，不帶任何感**彩的說出這番話，句句誅心，但大家聽了卻覺得非常有道理。
「看來我們大家都扯得太遠了吧，我覺得現在最重要的事情還是先把這些討厭的南方人趕出去，不是嗎？斯特林伯爵。」魔女塞拉不想再跟這般人討論天父的問題。
「如果塞拉小姐能夠提供多點黃色的火藥，我想在下雪之前就能夠把南方人回去，北地的冬天太過於嚴寒，不適合這些柔弱的南方人過冬。」雖然魔女塞拉這次拿出了三種物品，但斯特林獨有的戰爭敏感性還是讓他覺得，黃火藥才是最重要的武器。
「有些東西不需要太多，只需要夠用就行了，我只答應幫你解決對方的投石機，並沒有答應提供足夠的火藥讓你把金色梧桐城給炸毀。」魔女塞拉說話一向都不落下風，這跟她多年的流浪生活有關，自己有實力所有一切都要自己話事。
「是的，塞拉小姐。您說得很對，是我太過於貪心了。」斯特林也知道跟魔女塞拉是合作的關係，人家肯幫你就不錯了，做人不能太過份。
「澤西先生？您以前見過這些東西嗎？你能不能說一下是什麼？」楊帆見澤西不願意走，但站在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望著臨冬城的方向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基楊男爵，有些東西不知道怎麼跟你說，你知道得太多並沒有好處。」澤西知道楊帆是一個學識淵博的人，而且淵博的程度甚至跟他的年齡非常不相符，特別是對各種學科和技術的理解上，其見識之廣闊是澤西從未見過的，但就是動手能力與見識有一段差距。
但這次的事情，澤西不知道怎麼樣跟他說，因為事關塔樓。雖然澤西並不是教會的通緝對象，但塔樓的一直被教會暗中追捕，軍部的人當初請澤西來北地也有威脅的性質在裡面，這不是一般人能夠理解的，如果楊帆知道他是異端很難保證他不會去告發。
「其實這些東西並沒有那麼神秘，我想澤西先生也知道，照明彈其實就是在火藥裡面加了磷，第二種應該是一種火藥，毒氣也是在火藥裡面加進去的，只要懂得其中的原理，製造出來並不是很困難。」楊帆開門見山地跟澤西說，因為他知道澤西肯定是知道的，只是不願意跟他說而已。
「基楊男爵，我很佩服您的博學？但有時候一個人懂得太多並不是一件好事，知道得太多也不是一件好事？你真的想知道些什麼嗎？」澤西知道楊帆其實懂得並不少，如果教會知
道的話，楊帆其實也算是半個異端。
澤西之前並不認識楊帆，但來到北地之後卻跟楊帆有多番接觸，說實在的，如果不是因為自己身份特殊，而且楊帆又是一名貴族，澤西早就想把楊帆招為徒弟，有些知識是需要傳人的，把自己畢生所學傳給一個能夠發揚光大的人，是所有學者年老時的目標。
「我只是想跟你交流一下學術上的問題而已，其它的東西我並沒有多大興趣，您是知道的，我是羅曼斯王國的王家學士學院的學生，工程學、機械學和煉金學都取得了優異的成績。」
楊帆不想知道別人的太多穩秘，有教會這把刀懸在頭頂，有時候談得太多其它東西並不是一件好事。這個年代很多技術都已經被人壟斷甚至是封鎖，有時候出現一些新奇的東西，只要巨大的價值，很容易被人人身監禁以掠奪成果。
「好吧，我們就在學術方面談一下吧。第一種是照明彈，第二種是黃火藥，第三種是毒氣彈，想必大致的原理基楊男爵都懂吧，只是這些東西都應該在歷史上消失了才對，我只是想不到竟然還會出現戰爭之中。」澤西其實根本不懂這些東西的原理，之前也從來沒有見過實物，但他卻知道這些東西的名稱。他以為已經再也沒有懂得製造這些東西，也不可能再看見這些東西了，想不到今天自己不但見到了，而且還是一切性見到了三種。
「澤西先生，您說的應該在歷史上消失是什麼意思？難道在很久以前就有人會製造出這些煉金物品了嗎？」
楊帆今天的驚喜太多了，這種凶殘的武器原來早就已經有人會製造了，這是何等凶殘的年代啊。特別是黃火藥，在原來的世界是到了近代工業發展之後才出現的，剛開始是在渲染行業的一種染色劑，又叫苦味酸。楊帆真想不到古代的牛人這麼多。
「煉金術？基楊男爵，以您的見識我覺得煉金術這個詞對你來說已經沒有意義了吧。雖然我對你的來歷不是很瞭解，但您也知道有些東西已經不能用煉金去形容了吧，很多技術從幾千年前發展到現在，應該可以稱之為科學了。科學可以製造一切，也可以毀滅一切。」澤西說話的幅度越來越大了，有點想跟楊帆交底的感覺。
「澤西先生？我不知道您是什麼意思？難道您覺得我有什麼特殊的地方？」楊帆一直不想被別人誤會成異類，但他卻有時候對一些技術的禁忌瞭解沒有這個時代的人那麼深刻，有些時候不管楊帆多麼注意，但總是無意中會帶有一些後世的知識自由的思想，無法把握其中的尺度。
「基楊爵士，您覺得機械和火藥再繼續發展會怎麼樣？」澤西並沒有回答楊帆的問題，而是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應該可以很容易摧毀城牆和城堡吧。」楊帆並沒有想太多，而是根據自己潛意識裡面的知識選擇了一個看起來很不起眼的回答。
「你說有一天當武器已經很容易撕開領主的城堡的時候，領主的權利還存在的嗎？教會真的還能夠用教義來保障貴族的利益嗎？到那個時候，您覺得天父會出現在哪裡？」澤西語氣很平淡，因為他早就知道了這些。
但楊帆卻並沒有說話，他望著澤西的時候，就像看到了一個外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