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9章 硬接三掌 文 / 玉匠人
「武公子客氣了！有什麼話但說無妨！」舟遙微微一笑回應道。
「我們三人奉師命出島在江湖上歷練，如今在此已經盤桓了三個月有餘了，現在「醉書生」前輩的後事已經料理妥當，芙妹守孝三個月也已結束。今日就是打算與四位師兄道別的，我們準備啟程繼續遊歷。」武敦儒呵呵一笑道。
「哦？！小姐這就準備走了麼？」風飄眉間一挑，思索了片刻道，「那既然如此還要勞煩小姐多等兩天，我們回去處理一下家種事務就隨小姐去闖蕩江湖。」
郭芙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看了看武敦儒，撇撇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武敦儒思考了一下才開口道：「四位師兄的好意我們知道，但是我們本意就是在江湖中經歷些風雨，才能更好的成長，四位師兄相伴，怕是會一路順風順水，那就失了歷練的本意了！」
「這……雖然武公子所言甚是有理，但是老爺遺命，我們不敢違抗，總要隨在小姐身邊鞍前馬後，照顧小姐周全。」「歸去來兮」四師兄弟相互對視一眼之後，舟遙堅持道。
「哎！幾位師兄又何必如此執著呢！」武敦儒無可奈何道，「既然如此，我只能得罪了。據我觀察，四位師兄當中以舟遙師兄功力最為高深，而已孤松師兄武藝最為精湛，不知我所說是否正確。」
「歸去來兮」四師兄弟面面相覷不知道武敦儒為何有此一問，舟遙老實回答道：「武公子慧眼如炬，所說分毫不差。孤松師弟天資甚高。當年老爺曾有意收其為正式弟子。只是孤松師弟居然是這垂髫小兒尚有半斤酒量的杏花塢中的一個特例，從小沾酒就醉，讓老爺很是惱火，最終只能忍痛割愛，沒有將他收錄門下。」
說到此時，孤松難得的臉色一紅，小聲爭辯道：「我也努力鍛煉酒量了，可這是天生的。我也沒辦法，最後只能放棄了。」
「是啊！這就是天意弄人，孤松師弟因為不能飲酒，無法繼承老爺衣缽；但是他的天資悟性是不容置疑的，我們四師兄弟修煉就屬他最快，只是我年長他幾歲，目前內力尚且比他強上一籌，但老爺早已預言，不出三年孤松師弟就會全面超過我了。」舟遙苦笑一聲。
「哪有！幾位師兄各有所長，不是我單單以武藝能比擬的。」孤松不好意思的謙虛了一句。
武敦儒幾人心中暗笑。原來還有這麼一段花絮，也確實為孤松僅僅因為先天不善飲酒而錯失良緣而感到惋惜；但是想要繼承「醉書生」前輩的衣缽。別的不說，單單最重要的飲遍九種絕世佳釀配以酒丹這一項，沒有過人的酒量確實是萬萬不行的，而這卻正是「醉書生」前輩衣缽的核心精華所在。
「既然如此那小子就向舟遙師兄和孤松師兄討教一二，如果我僥倖獲勝，那麼就說明我有能力保護得了芙妹，如果我輸了，那就依你們的意思，咱們一起上路。」武敦儒提議道。
「可是，萬一碰到強敵武公子無暇分身，小姐的安危依舊讓人擔心啊！」景翳卻不太贊同。
「嗯……那就這樣好了，芙妹與風飄師兄切磋一番，英妹與景翳師兄比試，也不用分什麼勝負，只要她們能在二位師兄手下撐過一百回合也就可以證明她們有些自保的能力了，如何？」武敦儒心念一轉繼續提議道。
「可是，我們……」舟遙還想在說些什麼卻被郭芙打斷道：「好啦！好啦！就這麼決定了！」郭芙情急之下大小姐脾氣又上來了，直接拍板決定，「師父說了要你們聽我的話，我第一次有決定你們就不聽話，我去師父墳前告你們去！」
一句話說得「歸去來兮」四師兄弟啞口無言，連忙惶恐道：「不敢不敢，我們怎麼敢不聽小姐的話，只是擔心小姐安危，怕辜負了老爺所托，情急之下才拂了小姐的意思，小姐恕罪！」
看到「歸去來兮」四師兄弟不安的連連作揖道歉，郭芙心中也有些不忍，在看到武敦儒眉頭微皺，神色有一絲不高興，心下一慌，她知道敦儒哥哥最不喜歡自己耍大小姐脾氣，以前有一次自己無故發脾氣，拿桃花島上的幾個下人出氣，被武敦儒看到後連著一個月沒和她說話，嚇得郭芙再也不敢無緣無故亂發脾氣遷怒別人。
剛才是心中一急才那麼說話的，郭芙連忙柔聲道：「四位師兄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們也知道，我服用了師父的酒丹，功力增長迅速，又有小師叔和敦儒哥哥保護，不會有事的。咱們按照敦儒哥哥的提議比試一番，你們也就瞭解了我們的功力，到時候以結果定去留不就好了麼！」
「好吧！那就按小姐的意思來。」舟遙輕聲道。
「呵呵！那小子不才，就先行討教了」武敦儒見狀呵呵一笑道，「小子雖然有些自信卻也不敢狂妄到同時與兩位師兄動手。既然舟遙師兄以內力見長，那小子就斗膽接舟遙師兄三掌，如果師兄能把我打得退出這個圈子就算我輸了。」
說罷，武敦儒橫跨一步，以一隻腳為圓心，身子一轉，另一隻腳在地面上畫出一個半徑有三尺的圓來。
武敦儒站在圓心處，離圓圈之外也就是不到兩小步的距離，舟遙見狀心中一驚，暗自琢磨到：這武公子雖說看樣子確實有這驚人的武藝，但要說硬生生接我三掌，還能不退到圓形之外，似乎有些托大了吧！可是三個月來看他的言行舉止，不是個沒有分寸的人啊！難道有詐，我還需小心一二。
此時武敦儒已經雙腳微分，不丁不八的站在圓圈中央，微笑而立。靜等舟遙出掌。
舟遙屏氣凝神。提取丹田真氣。準備出掌；不過他到底是老實人，想了片刻之後害怕萬一傷到武敦儒，所以第一掌只用了五分功力。
這一掌樸實無華，緩緩拍向武敦儒，但是明眼人卻可以看得出來，舟遙這一掌，掌力凝而不散，雖然沒有駭人的聲勢。
威力卻一點也不小。
武敦儒也不敢托大，默運玄功，抬掌對上了舟遙的攻擊，只聽「砰！」的一聲悶響，一陣無形的氣浪激盪而起，壓彎了四周雜草的腰。
武敦儒身體只是微微一晃就再無異樣，內力稍一運轉就平息了舟遙的掌力，這是他領悟了「九陽神功」中「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岡。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這幾句口訣的奧妙之後所擁有的奇異能力。
舟遙此時心中吃驚不已。他感覺到自己的掌力打在武敦儒的掌上，如同打在一團棉花上一般。虛不受力，洶湧的內力居然石沉大海一般再沒有了動靜；他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很高看武敦儒的本領了，卻也沒想到他能如此輕描淡寫的就接住自己五成功力打出的一掌。
「舟遙師兄不用手下留情，儘管出招就好，小弟還沒有這麼弱不禁風吶！」武敦儒哈哈一笑，輕鬆道。
舟遙臉色一紅：「是我小看武公子了，公子準備好了第二招來了！」
說罷，舟遙再次蓄勢，這回他用出了九成功力，雙掌揮舞的呼呼作響，不在如同方纔那般悄無聲息，可見方才用五成內力時還能運轉由心，精妙控制，如今九成功力時已經不在那麼隨心所欲、收發由心了。
只見這迅若奔雷，聲勢浩大的一掌眨眼間再次來到武敦儒身前，武敦儒也不敢大意，馬步微蹲，神色肅穆，用出「七十二路空明拳」中的「空」字訣，拳分上下，如懷中抱月一般接住了舟遙的掌力。
劇烈的撞擊聲在二人拳掌之間響起，氣浪翻滾，震得圍觀的幾人衣衫獵獵作響，耳畔轟鳴不已。
程英與郭芙雖然對武敦儒很有信心，但看到聲勢如此驚人，再想到舟遙隨「醉書生」前輩學藝幾十年必定功力遠超常人，所以心中多少有些緊張，緊緊盯著交手的二人。
只見武敦儒「蹬！」的向後退了一步，隨即上身猛烈搖晃了幾下才堪堪穩住身形，自己回頭一看不由自主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距離圈外還有三尺多遠。
他到底還是有些輕敵了，沒想到舟遙的功力比他預計還是要深厚幾分，內力如同滾滾長江，奔流不息，一浪強似一浪，方才短短一次交手，自己居然就承受了對方六次內力衝擊，而且一次比一次猛烈數分，到最後一次內力衝擊時，居然是第一次的三倍有餘！
武敦儒也是全力運轉「九陽神功」，配合「七十二路空明拳」「空」字訣才勉強抵擋下來。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舟遙心中的震驚更是無與倫比，他本是依據第一次交手時武敦儒的抵抗力算準了力道，覺得自己八成功力應該就足以把武敦儒震出圈外，為了保險起見他又提升了一成功力，用處九成功力打出十拿九穩的一掌，可是沒想到武敦儒的抵抗如此頑強堅韌，最終只是退了一小步就穩住了身形！
「呼！」武敦儒暗自平息了翻滾的內力之後再次長長吐出一口胸中的濁氣，這才抱拳道：「多謝舟遙師兄手下留情！」
「武公子不要給我留面子了，我是否留情自己心裡有數，沒想到武公子英雄年少，功力如此深厚！佩服佩服！不過為了小姐的安全，這最後一掌，我恐怕是要全力而為了！」舟遙不好意思道，論年齡他比武敦儒打出二十來歲，如今武敦儒站著不動讓他打三掌，居然到最後需要全力施為，也難怪他不好意思。
「舟遙師兄，你可小心著些，要真傷到了敦儒哥哥我可不依！」郭芙一聽舟遙準備全力出手，連忙大聲呼喊道。
「小姐你就放心吧！我想傷到武公子也得有那個本事啊！」舟遙苦笑一聲道。
「舟遙師兄太謙虛了，我剛剛可是已經盡力了。」武敦儒嘿嘿一笑道。
「武公子準備好了嗎？」舟遙不再多話，沉聲問道。
武敦儒也收起笑容，正顏道：「周師兄只管出手吧！」
舟遙此時含胸吸氣。力貫雙掌。鼓蕩的內力將衣衫都撐得漲了起來。緩步向武敦儒走去，腳步沉重，落地時發出「咚！咚！咚！」的巨大響聲，這聲音似乎能敲擊在人的心頭之上，讓人的心臟都隨之怦然而動！
「哎呀！大師兄全力施展了他最拿手的「蠻牛撞山」，這下子武公子想要繼續留在圈內怕是沒有可能了！」風飄驚呼出聲。
果然在舟遙來到武敦儒身前時，弓背低頭，雙拳從頭部兩側如同兩隻牛角一般向武敦儒頂去。確如風飄所言如同一隻蠻牛用盡渾身力氣撞向大山。不論成敗都要把渾身力氣傾瀉在眼前的山上，名雖是牛，氣勢卻如龍。
武敦儒不敢怠慢，深深吸了一口氣，兩肘往上微抬，右拳左掌，直擊橫推，一快一慢向著舟遙撞來的兩隻「牛角」打去。這是「降龍十八掌」中最陰柔的招數「履霜冰至」，雙手快慢結合，掌法之中剛柔並濟。正反相成。
是「降龍十八掌」中難得的幾招攻守兼備的招數之一，此時發揮出其防守之功效。自然威力不凡，武敦儒渾身上下渾然天成，如巍峨泰山，不動不搖。
「轟！」的一聲巨響，舟遙與武敦儒二人四掌相交，卻又一觸即分，舟遙「蹬！蹬！蹬！」後退幾步。
而圈中的武敦儒渾身猛烈一陣顫抖，只感到一陣巨力衝擊而來，他全力運轉「九陽神功」中的法門都無法完全抵消這股巨力，武敦儒渾身上下的肌肉骨骼如同波浪一般微微一陣有規律的抖動，再次卸去了「蠻牛撞山」的一部分力道。
這是武敦儒幾年來堅持不懈在巨浪中修煉內力時，琢磨出來的運轉內力卸去巨浪拍擊在身上時的巨力的法門。
可是這舟遙傾盡全身功力，又施展威力巨大的「蠻牛撞山」招式的威力還是沒有全
部卸去，武敦儒控制不住身形，忍不住向後退了一小步，這時已經很接近所畫圓圈的邊緣了，只見武敦儒的另一隻也已經不由自主抬了起來，身體有繼續向後退去的趨勢。
觀戰的幾人不禁屏住呼吸，心中暗想難道就這樣結束了麼！「歸去來兮」四師兄弟心中一陣輕鬆，卻又沒來由的一陣遺憾；而程英和郭芙的小心臟此時已經提到了嗓子眼上，他們不願意相信武敦儒就這樣失敗了，可是眼看勝負已分，卻是無可奈何。
武敦儒心中也是一緊，他方纔已經看過自己距圈外的遠近，剛剛這一小步已經極為危險，現在身體不由自主的再次後退，馬上就要退出圈外，到時就算自己這一局輸了，不僅要讓「歸去來兮」四師兄弟跟在身邊，對他們的闖蕩歷練多有不便，更重要的是對他心中定下的計劃也有很大的影響。
就在武敦儒另一隻腳馬上就要落在圈外，程英、郭芙已經無奈的歎了口氣認命了，而「歸去來兮」四師兄弟面露喜色的時候，變故突起！
原來武敦儒情急之下，腦海中靈光一閃，竟然浮現出陀螺飛速旋轉時的情形，陀螺本來身小體輕，卻能在巨大的抽打之力下在原地飛速旋轉，原因就在於它能在巨力之下運用旋轉這一特性輕易卸去鞭子上傳來的巨大抽擊力。
而同樣的道理在武學中也屢見不鮮，武修所習練《九陰真經》中的「螺旋九影」中也有如此的運力法門，只是以前武敦儒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不能明瞭其中運用的奧妙。
如今在舟遙「蠻牛撞山」的巨大力量作用之下，不想退出圈外輸了賭約，在不能後退以卸去力道的情況之下，武敦儒終於參悟了其中的奧妙。
武敦儒沉心調運丹田內力，灌注於立在地上的那隻腳上，用力扭轉腰身，借助舟遙的掌力，整個人如同一隻巨大的陀螺，在原地飛速旋轉起來，頓時間塵土飛揚。
武敦儒旋轉了十幾圈之後才再次穩穩落腳在圈內的地面之上，只見他以之為支點的那隻腳下的土地已經被他的旋轉之力鑽出一個數寸深的凹陷，卻還是處在圈內，並未出界。
「呵呵！舟遙師兄，承讓了！」武敦儒見其他幾人目瞪口呆，久久不語。只能先開口出聲打破僵局。
「太棒了！太棒了！敦儒哥哥你簡直就是我的偶像。剛才嚇了我一跳，本來我還以為你輸定了呢！」郭芙歡呼雀躍、手舞足蹈道，程英也忍不住面露喜色。
而「歸去來兮」四師兄弟則是瞠目結舌，半天緩不過神來。還是舟遙在郭芙嘰嘰喳喳的歡呼聲中先平靜下心情，苦笑一聲道：「武公子技高一籌！在下心服口服！」
「怪物！簡直就是怪物！」孤松忍不住嘟囔道，風飄和景翳搖頭歎息幾聲不知道該說什麼。
「舟遙師兄不必謙虛，我若不是方才靈感突發，領悟了些小竅門一定會輸在師兄手上的！」武敦儒正色道。
「哎！罷了！偏偏讓你在此時領悟如此精妙的運力法門，我還能說什麼呢！」舟遙此時收拾心情大手一擺道，「不過你們也不要高興得太早了，後邊還有三場比試呢！」(未完待續……)